第326章 故人來訪

c_t;下邳城,陶謙將自己的一處別院送給了李賢,如今,新的徐州刺史府便座落在別院中。小說/。更多最新章節訪問:ww 。

‘門’前,兩隻威風凜凜的獅子怒目圓睜,六名人高馬大的衛卒分排站開。相對於冷冷清清的陶謙府邸,這裏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是熱鬧。

新官上任,麾下又有青州軍這等天下雄兵,下邳城內的大戶自然要表示一番心意。

中國古代的官場上向來有迎來送往的習俗,便是李賢也不能免俗。

有了黃望的前車之鑒,下邳城再也沒有人敢對李賢耍心思。

連陶謙的親家說抓也就抓了,還有什麽事情是李賢不敢做的?

雖說,針對黃氏的抄家行動是由陶遠主持的,可如果沒有李賢的‘逼’迫,向來待人寬厚的陶謙會大義滅親嗎?

李賢沒想到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卻偏偏頂上了“心狠手辣”的名頭,不過在這種特殊時期,讓人懼怕,總比軟弱可欺來的可靠些reads;。

按照陶謙的想法,他原本是想直接讓出刺史府邸,自己搬到別院的,沒想到李賢聽罷之後幹淨利落地拒絕掉了。

開什麽玩笑,陶謙退位讓賢,將刺史之位‘交’到李賢手中,又動用親軍查抄了反對者黃氏一族,這在外人眼中已經是仁至義盡的典型,倘若李賢再得寸進尺,雀占鷹巢,隻怕會淪為千夫所指。

新晉的刺史府前,各家大族的代表帶來了貴重至極的禮物,有珍珠、瑪瑙、珊瑚、人參、美‘玉’,一輛厚重的馬車中,竟然還有一對孿生姐妹。

為了拉攏李賢,下邳城內各大家族下了血本。

本以為李賢會來者不拒,哪曾想,等了許久,卻隻見到一名書生從府中踱步而出。

這家夥是誰?

管事們麵麵相覷,他們不認識此人。

好在城‘門’口的衛卒及時解‘惑’,嘴裏道:“這是鄭長史,諸位不可怠慢!”

“哎呀呀,原來是鄭長史,久仰、久仰”

“鄭長史風度飄飄,實乃人中俊傑也”

……

年紀輕輕便成了郡府長史,這說明此人頗受李賢信賴,這樣的人物不好生巴結、拉攏,那眾人豈不是白活了?

各式的阿諛之詞不絕於耳,鄭方卻不為所動,他清咳一聲,道:“諸位聽我一言”。

李賢受印之後,一直在府院中閉‘門’不出,這種態度讓人‘摸’不著頭腦,尤其是參與黃望密會的那幾家大族,他們害怕李賢秋後算賬,所以此番額外備了厚禮。黃望設想中的罷市行動還未開始便胎死腹中,而黃望本人早已經下了大獄,生死未仆,他黃某人倒黴也就罷了,現在卻連累的其他人也人心惶惶。

此番,鄭方出麵,肯定是代表李賢而來,他一言既出,再也沒有隻言片語,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字reads;。

“我家使君有言在先,諸位的一番心意他已經領會到了,不過這些賀禮嘛,大家都可以帶回去了”

“啊,這可如何使得!”

“我等回去無法向主家‘交’待呀”

“還請鄭長史為我等美言幾句!”

聽說李賢不肯收禮,眾人頓時炸了鍋,不收禮,這豈不是擺明了要秋後算賬,新官上任三把火嗎?

鄭方皺起眉頭,朗聲喝到:“呔!諸位太‘性’急了些,我有些話還沒有說完!”

說罷,鄭方便自顧自地說道:“我家使君對徐州麵臨的困境很是憂慮,內有曹‘操’,外有袁紹、袁術虎視眈眈,雖說有青州萬餘兵馬在此,卻也分身乏術,一旦二袁同時來攻,下邳危急!”

提到曹‘操’、袁紹、袁術的威脅,眾人頓時皺起眉頭。

那曹‘操’屠的小沛‘雞’犬不留,殺的下邳血流成河,這樣一個屠夫如果執掌徐州,那日後大家還有活路嗎?

至於袁紹兄弟,他們俱是誌大才疏之輩,徐州落到他們手中,隻怕也難有善終。

這一次眾人學乖了,知道鄭方肯定還有後話。

果不其然,鄭方沉‘吟’一番過後,嘴裏道:“李使君有意征召新卒五千人,有意者盡可前來一試,不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果諸位可以將今日這些禮物兌換成糧秣的話,李使君必會銘記在心”。

招募新卒、討要糧秣,這兩個消息讓人遐想不已。

前者說明李賢有意擴大徐州本土實力,畢竟李賢是青州人士,如果他一味的提拔任用青州人,隻會讓徐州士子心生不滿。

遴選一些徐州軍卒,既可以緩解李賢手下兵員不多的窘境,又可以讓徐州本地的百姓看到改變命運的希望。

李賢的青州兵月俸之多一直讓人‘豔’羨不已,眼下,這等好事終於輪到了下邳百姓頭上,這消息傳出去,肯定會讓人興奮不已。

至於討要糧秣,這一點早已經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李賢在青壯采取的糧秣稅的方式早已經在徐州傳的沸沸揚揚,即便他收下貴重物品,各大家族也準備進獻一些糧食。

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一手蘿卜,一手大‘棒’才是處世之道。

李賢為官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條件已經提了出來,鄭方又給出了甜頭,嘴裏道:“李使君有言在先,府中備有功德簿,但凡是進獻過米粟的家族都會登記造冊,日後,如果遇有難處,李使君絕不會袖手旁觀”。

等了大半天,終於等到一個好消息,雖說李賢尚未出麵,可鄭方所言還是讓人頗為興奮。

功德簿?有了這玩意兒,便李賢翻臉不認人也得顧及一番。

人群竊竊‘私’語,不管怎麽說,李賢已經提出了條件,這說明他沒有“大破大立”的想法。

隻要李賢不打算破壞現有的利益格局,沒有人會吃飽了撐的與他對著幹。

眾人憧憬而來,滿意而歸。

在一處不起眼的街巷中,李賢指著一處破敗的院牆問道:“就是這裏嗎?”

“回貴人話,就是這裏,不會錯的”

“來人呐,看賞!”

向導接過賞錢,千恩萬謝,告辭離去。

“鏗鏗”李賢敲了敲院‘門’reads;。

半晌之後院內才傳出一陣遲疑的聲音:“是誰?”

李賢笑道:“故人來訪”。

“‘門’沒拴,進來吧”

“吱嘎嘎”,李賢推‘門’而入,他身後的護衛緊隨其後,也打算進入其中,卻被李賢使了個眼‘色’,趕了出去。

小小的院落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藥’草味,李賢聞到之後皺起眉頭,“宗將軍?”

宗元蒼白著臉,幾步邁出‘門’外,甫一照麵,他便瞪大了嘴,“啊,李使君”。

下邳城外,宗元是見過李賢的,那一日,如果不是李賢為其出頭,說不定宗元早已經死在陶應手中。

李賢掌權之後,可以毫無疑問地說,宗元是下邳城中除了糜氏、陳氏之外最開心的人。陶謙退位,意味著陶應掌權的可能‘性’又小了一些。宗元早已經對陶應恨之入骨,那幾鞭子可以說‘抽’到了他最痛的地方,一輩子也忘不掉。

這幾日,與宗元‘交’好的軍校未曾間斷,一直有人過來拜訪,所以此番李賢登‘門’,宗元並不顯得詫異,他以為真的來了故人,誰曾想,竟然是李賢來了。

新晉的刺史不在府中接受眾人關,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宗元頗為不解,

李賢笑道:“我帶了郎中,你且到屋裏躺著,讓他為你診斷一番”。

“這就不必了吧,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休息一些日子就可以了”

李賢搖頭:“你且到屋裏坐著,治好了傷,我還有大用”。

宗元又驚又喜,聽李賢這意思是要重用他了。

由於出身寒‘門’,家中又沒有錢糧賄賂上司,所以宗元在城‘門’尉的職務上停滯了兩年之久,功勞也曾立下過不少,可無一例外,都沒能轉化成提拔的後果。

長此以往,宗元漸漸熄了升官的心思,今日,李賢開口許諾,這到底是為什麽?

老老實實地上榻躺下,宗元腦子思緒萬千reads;。

聽說李使君麾下有猛將無數,他宗元哪裏能算得了什麽人物?

想歸想,這番話宗元卻沒有說出口,他隻是任憑郎中“望聞問切”。

開了個‘藥’方之後,郎中鬆了口氣,對李賢說道:“此人受創不深,救治及時,隻要靜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

李賢微微頜首,接著,郎中便用青州軍中流行的醫治方式為宗元重新包紮了一番。

酒水消毒,沸水煮布,布巾纏身,這幾樣動作讓宗元大為驚奇。

傷口處清涼無比,比之前要舒服多了,難道李賢找的是什麽名醫?

想到這裏,宗元尷尬地問道:“敢問先生名姓?”

郎中笑道:“喚我方得勝即可”。

“你這療傷的法子是自創的嗎?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到過?”

方郎中笑著向李賢的方向作了個手勢,嘴裏道:“這都是李使君想出的主意,我可不敢冒名頂替”。

不居功、不貪功,看上去倒是個好郎中。

不過,最令宗元驚訝的卻是方郎中的話,他沒想到,適才那番療傷的法子竟然是李賢獨創的。

難道,李使君也懂得醫術?

想到這裏,宗元對李賢更是欽佩。

“李使君大才,末將很是佩服”

李賢笑道:“好了,我今日過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李使君盡管道來,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宗元,我想問問你,如今下邳可戰之兵有多少?”

宗元歎了口氣,道:“除了陶使君的兩千丹陽‘精’兵之外,下邳城隻有三千郡兵可堪一用,其他人馬都是些老弱病殘”reads;。

“如果袁紹、袁術、曹‘操’三路來襲,徐州可以抵擋多久?”

宗元吸了口冷氣,道:“如果同時來襲,隻怕會被他們各個擊破”。

“你有何妙計可以解開這個難題?”

“多多招募軍卒,為防不測,青州軍不可擅動,隻能從徐州本地想辦法”

李賢擊掌笑道:“英雄所見略同,不錯,我正打算招募五千新卒”。

“喔,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宗元是真的高興,李賢手中的實力越強,他的地位便越穩定。

“猜猜看,誰為新卒主將?”

宗元幹笑道:“末將不知”。

“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宗元猶未反應過來。

李賢連連搖頭,道:“就是你”。

宗元大驚失‘色’,“啊,使君,這可使不得”。

“何出此言?”

“末將出身低微,隻怕不能服眾呀”

李賢嗤之以鼻,“我不過是鹽丁出身,依舊可以執掌青、徐兩地大權,誰敢不服?”

“末將從未統領過千人以上兵馬,隻怕會讓使君失望”

“不妨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

宗元還待多言,李賢卻板著臉說道:“婆婆媽媽,忒不爽快,我隻問你一句,這差事你敢接嗎?”

宗元遲疑過後,咬牙切齒地說道:“接了reads;!”

“好,這才是爽快人,宗元,你可知道我為何要用你?”

“因為我是下邳人”

“不錯!你盡管放手施為,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幹涉你,當然了,如果有什麽要求不妨一並提出”

“我想把我的部下帶過去”

“沒問題”

“我聽說青州軍遴選、訓練別具一格,不知使君可否派人賜教一番”

“今日以後,青州、徐州便是一家,不再分出彼此”

宗元大喜,“如此,末將多謝使君”。

李賢又在宗元家中待了片刻,須臾過後便‘抽’身離開了。

鋼刀‘門’口,幾名軍士拎著‘肉’食結伴而來。

軍卒認不出李賢,不過看他身上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當即有了幾分了然之‘色’。

按理說,這等權貴公子模樣打扮的家夥不會出現在這裏,除非,他所圖不良。

想到宗元貌美如‘花’的妹子,又想到前些日子,登徒子尾隨而至的事情,幾名軍士麵麵相覷,忽而大吼一聲:“你是什麽人?”

“放肆!”李賢身後衛卒怒瞪著雙眼,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跡象。

倒是李賢顯得頗為鎮定,他問道:“我與宗元有舊,此番聽說他受了傷,便前來探視一番”。

軍卒還是不信,沒聽說宗元‘交’過這等朋友。

騙子,此人一定是為了宗元的妹子而來。

想到這裏,幾名軍卒便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說道:“快說,你們到底是誰?”

“嗆啷”,卻是李賢身後的護衛‘抽’刀在手reads;。

李賢急忙勸阻住了,這才避免了事態了進一步擴大,他指了指自己,道:“我是李賢”。

一個夯貨不確定複述了一番:“李賢?為什麽聽上去這麽熟悉?”

另外一人大驚失‘色’:“啊呀,是李使君,快快拜見李使君!”

“哪個李使君?”

“這裏還有誰敢稱使君?”

這時候就算是最糊塗的人也該明白了,那個夯貨急忙跪倒在地,嘴裏道:“見過李使君”。

“鏗鏗鏗”,夯貨連叩三個頭,嘴裏道:“剛才俺嘴巴臭,對不住李使君,俺叩三個頭便算是賠禮道歉了,你看如此可好?”

另外一人也害怕李賢睚眥必報,急忙求情道:“這個夯貨是粗人,使君宰相肚裏能撐船,就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了”。

李賢應了一聲,道:“起來吧,我且問你們,宗元在軍中風評如何?”

“宗大哥,身先士卒,敢為人先”

“他與我們同甘共苦,兄弟們都很信賴他”

李賢微微頜首:“城‘門’尉不是‘肥’的流水的差事嗎?為什麽宗元家中如此清貧?”

“宗大哥太過執著、認真,無論是夾帶還是‘私’藏,全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有底線、有原則的人才值得信賴,李賢心情極佳,他問道:“這麽說來宗元也是個能人了”。

“宗大哥文武雙全,是下邳難得一見的將才”

李賢心中暗想,如果宗元如此優秀,為什麽得不到陶謙的信任?

許是看穿了李賢的想法,兵卒接著說道:“之前陶二公子看中了宗大哥的小妹,多次出言調戲,後來被宗大哥揍了一頓,那陶應睚眥必報,又怎麽肯放過他?況且,宗大哥盤查貨物的時候得罪了不少大族,他們曾經試圖賄賂於他,卻都被拒絕”。

李賢腦中頓時出現了一個油鹽不進的畫麵,這樣的人物豈不正是自己苦苦找尋的嗎?

“好,你們進去吧“

“喏!”

青州刺史李賢親自探望宗元的消息,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了。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有人要對付宗元,也一定得顧及影響以及後果。

開陽城已經有急報傳來,曹‘操’大軍圍困,竟然還使出了離間計。

李賢嗤之以鼻,他暗道“曹阿瞞啊曹阿瞞,你還是小覷我了,如果我不信任於禁的話,早已經除之以絕後患了,又哪裏會等到今天?”

不過,臧霸新附,李賢怕他跟於禁生出隔閡,當即使人前往開陽傳信。

信是口信,隻有一句話:於禁可信、曹‘操’必退。

臧霸聽罷之後對於禁笑道:“曹孟德真是小看了我們,他以為我們會中計,你說我們要不要將計就計?”

於禁不解:“喔?怎麽個將計就計法?”

臧霸笑道:“你且附耳過來”。

於禁依言而為。

接著,臧霸便“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吩咐起來。

於禁聽的連連頜首,眉開眼笑。

城外,曹純多次請戰,曹‘操’卻一直未準。

“敢問主公,你到底在等什麽?”

“讓軍卒飽食一頓,如果今夜依舊未有變故,明日大軍攻城!”

曹純麵‘色’‘激’動,“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