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都昌城內話曹操

?是夜,李賢與陶商秉燭夜談。(

了解的越深入,李賢越為陶商感到不值,像他這樣‘性’格的人,原本應該生活在無憂無慮的百姓之家,而不是成為徐州掌權者陶謙的長子。

與陶應相比,陶商太過善良了,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早晚會為他人所害。

曆史上,陶商與陶應相繼死於非命,據說俱是為曹‘操’所害。

現在,李賢遇到了陶商,自然不忍心這樣一個老好人就那麽不明不白的死去。

後世裏,李賢見多了囂張跋扈的官二代,在這東漢末年也領教了不少沒腦子的官僚子弟,可像陶商這般知禮的人物卻是少之又少reads;。

如果有可能,李賢願意在陶商危急的時候救他一命,不為別的,就為了心中的那股憐憫。

將錢貨‘交’接妥當之後,陶商在營中歇了一宿,等到翌日一早才告辭離去。

臨行之際,李賢特意贈給了陶商十副鐵甲算作回禮。

陶商堅辭不受,卻拗不過李賢,最終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二人依依惜別,許久之後,李賢才歎了口氣。

胡庸疑‘惑’不解,“主公好端端的歎什麽氣?”

“沒什麽,隻是覺得陶商太過可憐了”

“他有什麽可憐的,堂堂州牧長子,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我覺得他就蠻快活的”

李賢瞪了胡庸一眼,道:“你以為天下人都像你這般?陶商雖是長子,可你沒發覺他對權勢並不熱忱嗎?”

胡庸撓著腦‘門’想了想,道:“聽上去好像是這個理兒”。

“與陶應比起來,陶商如何?”

胡庸咧嘴大笑,“比起狼心狗肺的陶應,自然是陶商要好一些”。

“那不就得了麽,子非魚焉知魚之苦”

“哈哈,主公,你瞧瞧,前頭又來了一夥勞軍的百姓”

琅邪國與北海國相鄰,此地的百姓聽說李賢麾下大軍途徑此處之後,都準備了酒‘肉’糧秣。

曹軍的凶殘百姓皆有耳聞,小沛、下邳死去的數十萬百姓屍骨未寒,與之相比,琅邪國的鄉民都覺得自己逃過了一劫。

百姓們都覺得,若不是李賢兵馬再三攔阻,說不定曹軍早已經占據了徐州諸郡,那時候兵鋒所向,屠刀所至,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逃過一劫reads;。[..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眼下,曹軍退出徐州,眾人都覺得是李賢的功勞,所以,無論是鄉民還是豪族,他們全都願意拿出錢貨米粟來勞軍。

對此,李賢並沒有照單全收,他隻是根據需要置換了些草‘藥’、酒水之類的稀缺品,至於糧秣,大軍跋涉,不易運輸,李賢隻收下了少許。

之前在北海國的時候,東萊軍秋毫無犯的行徑就傳到了琅琊國,那時候,琅琊百姓還覺得傳言不足為信,世上哪有不擾民,不愛財的將軍?

可現在,真正麵對東萊軍的時候,鄉民們才知道傳言非虛。

百姓豪族勞軍,原本應該卻之不恭的事情,可李賢偏偏堅辭不受,即便收了些米粟、‘藥’物,可他卻都拿出了收繳的軍械置換,這等行徑讓人大為驚異。

直到李賢再三解釋,鄉民們才相信位高權重的李都尉不是拿話誑他們,而是真心實意不想白拿他們的東西。

仁者之師!

就這樣,東萊軍走走停停,一路上贏得了無數‘交’口稱讚。

就好比革命軍隊沿途間灑下了革命的種子一樣,李賢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贏取了民心。

兩萬大軍全副武裝跨境行軍,李賢既展示了硬實力,也彰顯了軟實力。

等到進入北海國境內的時候,這裏的鄉民的熱情程度反而不及琅琊國。

畢竟,曹‘操’名義上是要征討徐州的,在等閑人看來,這與北海國幹係不大。

李賢不會與百姓斤斤計較,大軍出行一切如故,並沒有迥異與常的地方。

大軍回返,自然要向孔融通稟一聲。

孔融可不像尋常百姓一般鼠目寸光,他知道,東萊軍出征徐州,其實同樣是為北海國而戰,因而,論功行賞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如何犒賞,這是需要好生商議的地方。

李賢在安丘休整的時候,孔融的使者就到了。

信使帶來了孔融的書信,信中讓李賢、太史慈聯袂趕回郡城,至於他們麾下的兵馬,各自歸返駐地就可以了。

東萊軍的駐地在劇縣,北海軍的駐地在朱虛。

接到信後,李賢與太史慈不曾怠慢,他們將兵馬安置妥當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路,五日之後,兩人連同六百名護衛一道抵達都昌城下。

月旬未見,都昌城似乎越發繁華了。

偌大的城‘門’擠滿了入城的鄉民,間或有乘坐車馬的豪族不耐煩地敲著木窗,催促前行。

聞久了戰場上的血腥味,再度回到熟悉的郡城,李賢與太史慈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容易啊,李賢深深地籲了口氣。

這時候,不需要特意派人通稟,四下裏的鄉民便為李賢等人讓開了道路。

這夥風塵仆仆的騎卒身上都有著一股難言的氣息,是殺氣!

有識得李賢的百姓當即叫了起來“是李都尉回來了”。

“哪個李都尉?”

“北海國還有幾個李都尉?當然是李賢李三郎!”

“啊,李都尉不是去徐州了嗎?”

“沒聽說嗎?曹‘操’連敗數陣,連夏侯淵都折在了我們都尉手下”

“我早就說東萊軍天下無敵,區區曹軍何足道哉!”

在鄉民的議論中,李賢與太史慈來到城‘門’之前。

輪值的軍卒抱拳施禮,道:“見過李都尉,見過太史將軍!”

李賢笑道:“這些時日倒是辛苦了你們”。

軍卒受寵若驚,“啊,不辛苦,不辛苦”。

李賢再不多言,他打馬入城,直往孔融的府邸而去。

沿途間,百姓對騎軍指指點點。

偌大的都昌城已經許久未有這等‘精’騎入駐了,他們身上的盔甲雖然破舊不堪,可他們身上的‘精’氣神卻令人稱讚。

無怪乎連虎豹騎都敗在東萊軍之手,有這等鐵騎,自然勝算大增。

太史慈、李賢剛剛入城,孔融就得到了消息。

東萊軍、北海軍可以說是孔融麾下最為‘精’銳的兩支人馬。

雖說太史慈與李賢過往甚密,這偏離了孔融的設想,可眼下,兩人都沒有‘露’出桀驁之意,孔融自然不好發作。

其實孔融也明白,臣強主弱非長久之道,可如今北海國四麵皆敵,孔融實在不敢冒險作出自毀長城的事情。

估‘摸’著李賢、太史慈差不多應該到了,為了以示重視,孔融親自出府相應。

遠遠看見孔融的排場,李賢與太史慈便翻身下馬,他們沒有托大,老老實實地施了一禮,道:“末將見過國相”。

孔融不經意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李賢、太史慈雖然打了勝仗,卻還是恭順依舊,這樣以來,那不得已的計劃就可以拖延一番了。

“二位快快請起,力退曹‘操’,你們二人立下了汗馬功勞,起來廳內詳談”

“喏!”

入府之後,各分主次落座。

孔融坐在上首主位,李賢坐在左則,太史慈坐在右側,三人麵前都有一張木案,案上有酒有‘肉’。

拍了拍手,示意奴仆自行退下。

孔融端起一碗,道:“來,此碗酒水我敬你們,滿飲!”

李賢與太史慈笑道:“應該我我們敬國相才對,滿飲!”

說罷,兩人一飲而盡。

“咕嚕嚕”,孔融也把酒水喝光,他抹了抹嘴,道:“爽快!”

酒桌上是增進感情的最佳所在,接連幾碗酒水下肚,孔融與太史慈、李賢的話都多了起來。

借著酒勁,孔融問了李賢一句:“兗州大‘亂’,我軍可否揮兵擊之?”

看樣子,孔融對曹‘操’的威脅耿耿於懷,這一次,竟然甘願冒著折損聲望的危險也要圍剿曹‘操’。

誰說孔融是君子!哪有趁火打劫的君子?李賢心中自嘲,他笑道:“兗州如今有呂布、劉備、曹‘操’三股實力,如果我們橫‘插’一杠子,難保北方的袁紹會不會幹涉其中,到時候可就是五家‘亂’戰的局麵了,我軍剛從徐州回轉,我認為需要好生休整一番再做計較”。

孔融也不惱怒,他平靜地頜了頜首,又問太史慈:“子義以為如何?”

“維中說的沒錯,曹軍雖然折損了三萬多人馬,可手中依舊有六萬大軍,實力不容小覷,那呂布占據兗州多地,與曹‘操’之見必定會分個你死我活,倘若我們這時候加入其中,隻怕會吃力不討好,勝了,兗州也不是我們的,可若是敗了,那豈不是做了賠本的買賣?”

太史慈生動的比喻觸動了孔融,剛開始,他隻覺得曹‘操’是北海國最大的敵人,隻要有機會削弱他的實力,孔融都不想放過,

可現在經過李賢、太史慈這麽一解釋,孔融當即明白自己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據說如今東萊軍、北海軍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人馬,這與曹‘操’動輒六七萬大軍的數目比起來相差甚遠,真要是出了什麽紕漏,北海國可就再無強軍了。

隻為了出一口氣,為了消除潛在的威脅便要作出這麽大的賭注,孔融思慮再三,還是下不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