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霞萌關夜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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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禹心情大亂,不假思索,縱馬挺戟就刺了過來。

砰!

雙戟相交,兩人交馬而過。

水禹暗暗心驚道:“想不到這養尊處優的皇帝老兒,武藝也如此厲害,這大漢的兩個皇帝居然都如此精通武藝。”

轉眼之間,兩人已交戰了十數招,漢軍諸將知道陛下的武藝,倒也不阻攔,隻是在一旁掠陣。

關樓上的張飛也聚精會神望著兩人交戰,當年他手把手的教過劉協的馬戰之術,但自陳倉道之戰後,至今已十八年未見過劉協的武藝。這些年來,從中原傳來的小道消息,將這位尚武的天子傳得神乎其神,似乎已無敵於天下,此刻正好看看到了何等境界。

半個時辰過後,兩人已經交戰了五六十招,水禹不但武藝稍遜,作戰經驗也不足,逐漸露出敗象。

張飛望著城下戟法如神的劉協,不禁思緒萬千,想起當年那個連馬都騎不穩的九歲天子,暗暗的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陛下武藝竟然精進如斯,連我老張也未必能勝,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開來我老張是真的老了。”

劉協不願再過多糾纏,長戟一抖,“遊龍探月”傾力而出。

長戟如流星趕月一般,攻勢如潮,一戟接著一戟。疾若閃電,令人無可抵擋。

當當當當!

水禹連連接了四戟,已到強弩之末。第五戟已如同毒龍一般朝他咽喉刺來,無可抵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寒光凜冽的戟刃刺向自己。

“我命休矣!”水禹心中想道。

卻見那戟尖突然往上一撩,將他的頭盔挑飛,唰的收回。

長戟一抖,再次刺出,驚魂甫定的水禹急忙挺戟相迎。

兩人又交戰了五六個回合。劉協勒住馬腳,冷聲喝道:“回去問問你母親。不要墮了你父親忠良的名聲。”

說完策馬而回,卻朝曹彰使了個臉色。

曹彰心領神會,縱馬持槍而出,高聲喝道:“水禹休走。曹彰來也!”

關樓上的法正眼見水禹和劉協交戰了許久之後,曹彰又殺出,急忙喊道:“漢軍要用車輪戰法,速速鳴金!”

當當當!

鳴金之聲響起,水禹怏怏策馬回奔關樓。

關樓上的張飛,雖然眼見似乎劉協穩占上風,差點一戟擊殺水禹,卻又戟勢一斜,隻是挑飛他的頭盔。心中雖然疑惑,卻未有多想,。

而善於謀略和算計的法正,卻苦於不懂武藝。隻是見到劉協挑飛水禹的頭盔,卻不知個中門道。此事也沒深究下去。

……

入夜,一身便裝的水禹呆呆的望著燈火出神。

“你父親本是大漢忠良之將,朕之麾下近衛營騎都尉水無塵將軍……”

劉協的話語在他腦海之中激蕩著,令他心神不安。

自他懂事以來,見到別人都有父親。自己卻沒有父親,沒少問過父親在哪。但是母親隻是支支吾吾的說父親在他出生之前就已去世。問得多了,母親就流淚不止,嚇得他不敢再問。後來又去問外祖父,外祖父也是語焉不詳,隻是一個勁的歎氣。

如此看來,自己的身世的確不是那麽簡單,父親肯定不是一介平民。隻是若父親是大漢名將,為何當年母親要舉家自漢地西遷?

他百思不得其解,緩緩的站起身來,召來家將:“林飛!”

這名家將林飛五十多歲,頗懂武藝,跟隨外祖父多年,一直不離不棄。他被拜為虎賁中郎將之後,有了朝廷為自己建的府邸,林飛便成了他的家將。

這次漢軍攻蜀,他主動請纓駐守霞萌關,隨身便帶了這名家將。

“將軍。”林飛急忙走了進來,輕聲喊道。

水禹望了望門外,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低聲問道:“你在我出生之前便已跟隨外祖父,可知我父親之事?”

林飛低聲驚問道:“將軍聽到什麽風聲了?”

水禹依舊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低沉的說道:“本將今日在城下與漢帝交戰,漢帝居然告訴本將乃其麾下大將之後,此是為何?”

林飛呆住了,怔怔的望著他,又看了一下門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臨行之前,小姐交給老仆一封密信,要老仆見機行事,在緊要時分將此信交給將軍,如今看來是時候了。”

說完從屋內一個箱籠的夾層裏,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遞給水禹。

水禹接過林飛遞過來的密信,細細拆開,信箋上母親那秀麗的字跡曆曆入目。

他緩緩的將密信連連看了三遍,不覺雙目通袖,潛然淚下:“母親,這麽多年您受苦了……”

林飛低聲道:“將軍隨軍啟程之前,小姐和老員外便已收拾家中細軟,隻待將軍一走,便舉家乘舟順水南下,奔往荊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小姐和老員外想必已到荊州之地了。”

水禹思慮良久,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怎麽做了,定不負父親的忠良名聲,不負母親的希望。”

……

次日,水禹一如既往的奔到漢營之外搦戰。

曹彰縱馬而出,兩個武力差不多的小將再次進行天昏地暗的交戰。

霞萌關易守難攻,遠非中原的城池可比,狹隘的進攻山道讓連弩和神雷根本無計可施。漢軍不敢輕易攻擊,否則除非用人海戰術來打傷亡消耗戰,這自然不是劉協所想看到的。所以若無這兩員小將的廝殺。關上關下的士兵都會閑出個鳥來,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兩人劇鬥了大半天,在關下的開闊地界來回穿梭。地麵被馬蹄踩得塵土飛揚。

眼看到了午飯時分,兩人雙馬並行,邊跑邊殺,水禹趁此間隙對曹彰輕聲道:“我等下午再戰,請回報陛下:水禹已查明自己的身世,請陛下放心,其他書友正在看:。下午你須詐敗於我,以便宜從事。”

曹彰神色一愣。不明就裏,沒有做聲。

水禹突然長戟一收。厲聲喝道:“我先去吃飯,下午再戰,曹彰小兒可敢乎?”

曹彰喝道:“有何不敢?”

於是兩人縱馬分開,背道而馳。各自回營。

果然,午飯之後,兩人又拍馬而來,繼續廝殺。

張飛站在關樓之上,望著關下搏殺的兩員小將,自語道:“年輕人精神就是好,不知疲倦。”

這一殺,又是大半天,眼看袖日逐漸西墜。關上關下的士兵心頭輕輕的籲了一口氣,知道今天的搏殺就要告一段落了。

噅~

就在眾將士以為今日之戰即將結束的時刻,意外發生了——曹彰**的黃鬃馬突然失了前蹄。腳下一滑,將馬背上的曹彰狠狠的掀落在地。

曹彰大驚,立即倒拖著長槍,往後狂奔逃逸。

隨即漢營之中發出一聲爆喝,典韋手提雙戟,催動赤兔馬風馳電掣一般奔出。迎向水禹而去。

關樓上的法正大驚,急忙高聲喊道:“鳴金收兵!”

他雖然不懂武藝。卻知水禹已大戰曹彰一天,如何能與身經百戰且名震天下的典韋一戰。

當當當!

鳴金之聲響起,水禹策馬而歸,奔到城門下,卻又回頭指著漢營哈哈大笑:“曹彰小兒,今日就饒你一命,下次再犯在爺手裏,必取你之狗頭。”

關樓上的蜀軍轟然大笑,喝彩聲如雷,就連張飛也忍不住咧嘴大笑。

漢軍也陸續收兵回營。

戰敗的曹彰,回營解下盔甲,立即朝漢軍中軍大帳而去。

“他說什麽?”

“半夜三更,開門獻關。”

“好,文遠速速去安排。”

“遵旨!”

……

霞萌關。

室內燈火通明,桌上一壇香醇的米酒,七八樣肉菜,桌子旁躺著四五個空酒壇。

水禹與張飛端著大碗,依舊在開懷暢飲,兩人都已醉眼蒙矓,豪爽的笑聲震動了整座寓舍。

張飛噴著酒氣,哈哈笑道:“來,小子,三爺再敬你一樽酒,恭喜你今日戰勝漢軍猛將,給三爺長了臉。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能連續大戰兩天,真是鐵打的身子,不讓你三爺當年啊,哈哈……”

水禹也嘿嘿笑道:“嘿嘿,三爺,我是真不行了,您多喝點。三爺武藝天下無敵,舉世皆知,聽聞偽帝劉協的武藝都曾是三爺手把手教出來的,不知是否屬實?”

張飛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猛的將樽中的酒一飲而盡,又連飲了兩樽酒,才瞪眼朝水禹喝道:“臭小子,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一切都是亂世惹的禍,亂世惹的禍啊……”

他喃喃的歎一口氣,又連飲了幾樽酒,五六壇米酒,水禹最多喝了一壇,其他都是張飛灌掉的,好看的小說:。

“忠義難兩全啊忠義難兩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呼……呼……”

張飛口中不知在念叨著什麽,眼中充滿無奈和傷感之色,竟然念著念著就趴在案幾上打起了呼嚕。

“三爺,三爺,三爺……”水禹急忙搖著張飛的肩膀。

回答他的隻有如雷的鼾聲。

水禹眼中厲色一閃,一掃臉上醉醺醺的表情,露出猙獰的神色,拔劍而起,就要刺死張飛。

長劍舉在空中,不覺又放了下來,思慮了一會,才收劍回鞘,自言自語的說道:“聽聞他昔日與父親也曾並肩作戰,又與陛下有授藝之緣,真要斬殺了他,陛下未必會高興。”

他從張飛懷中搜出一塊令牌,輕輕的擊了一下掌,林飛立即率著幾個親兵走了進來。

“將軍,一切均已準備停當。”

水禹指著張飛道:“將三爺綁起來!”

幾人立即找出一根繩子將張飛五花大綁起來,而張飛酣睡如雷,渾然不知。

水禹對著張飛鞠了一躬道:“三爺,對不住了。”

說完便率著幾人走了出去。

霞萌關北門。

水禹率著數百兵馬疾馳而來,很快奔到城門。

城門守將急忙問道:“水將軍,三更半夜而來,卻是何故?”

水禹低聲喝道:“我等奉三將軍之命,前往偷燒漢軍糧草重地,速速開門。”

那守將果然見眾人馬背上有不少柴薪,但是依舊為難的說道:“若無三將軍的令牌,末將實在不敢開門。”

水禹一聲冷哼,掏出一塊令牌砸在他的身上。

那守將急忙接住,仔細核查了之後,立即高聲喊道:“快開城門!”

城門緩緩的被打開。

那守將諂媚的說道:“願將軍此去馬到功成。”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那守將的頭顱已然飛了出去。

水禹急聲喝令道:“快快上城樓點火!”

數百名親兵轟然殺上城樓,對著那些尚未反應過來的守軍,一陣亂殺亂砍。

關樓上燃起通天大火,將整個天空都照亮了。

殺!

早已等候在關下的漢軍,見到火起,立即在趙雲和典韋的率領之下,蜂擁而來,攻入關門。

霞萌關告破!

趙雲率著眾漢軍跟隨在水禹的身後,朝綁押張飛的寓舍奔去。

卻見人去鏤空,隻留下一根斷裂的繩索。

ps:明天晚上開周會,可能又更不了,請大家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