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絕世虎將

三千飛雲騎將江東軍的後軍掀了個底朝天,正朝中軍殺來。趙雲忽見一彪人馬朝他衝來,不禁哈哈大笑,戰意衝天而起。

“殺!”

“戰!“

一個威震江東,人稱小霸王;一個名滿河北,大漢第一將。

砰!

交馬一槍,兩匹馬呼嘯而過。

孫策身子微微一晃,心中暗暗心驚,調轉馬頭正要繼續尋找趙雲交戰時,卻發現趙雲早已不見蹤影。

趙雲顯然無意於孫策交鋒,鐵騎衝陣靠的就是衝勢,若主將與敵將交鋒太久,必然影響全軍衝擊效果。趙雲率著三千鐵騎如同風馳電掣一般,馬不停蹄的殺向他的中軍大陣,將整齊有序的江東中軍衝得七零八落。

孫策大怒:“區區三千鐵騎,竟敢衝入我中軍,就叫你有來無回!”

正要指揮大軍四麵合圍,卻發現漢軍的鐵騎早已調轉馬頭,向右後方薄弱地帶衝了出去,身後隻有稀稀落落的箭枝飛來。

“長槍三麵拒馬,弓箭手射住陣腳。”

醒悟過來的孫策,知道漢軍隻是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進行襲擾,急忙策馬回到中軍麾蓋之下,指揮江東軍列陣布防。

中軍和後軍一動,前軍的攻勢就緩了下來。

站在城樓之上的張允看得真切,急忙高聲吼道:“朝廷大軍來援,眾將士休慌!”

“嗬嗬!”

荊州軍士氣大振,在張允的指揮下攻勢如潮,長槍兵在前迎敵,弓箭手在後攢射,很快就將攻下城頭的江東軍逼了下去。

最後攻上城頭的三名猛將也不得不退下了城樓。

荊州軍一邊將城樓上的累累屍體推下城樓,一邊迅速往城樓上增兵補充兵力。

城下。飛雲騎來回穿梭,利用騎兵的高速機動性和連弩的遠程射距,在江東軍的後軍不斷襲擾。

孫策雖然排布好了三麵拒防的陣型。卻依然無法擺脫背後之患,前軍的攻勢和士氣也大大受到影響。

而襄陽城頭上的荊州軍在得知漢軍來增援的消息之後。士氣爆棚,軍士的血性和狠勁被激發了出來,戰鬥力提升了一大截。

很快戰鬥陷入了僵持階段,任江東軍兵精將勇,指揮有度,卻依然無濟於事。

斜陽西下,襄陽城樓上下,喊殺聲震天,屍橫遍野、血流飄杵,勁烈地寒風竟然吹不散那濃重地血腥味.

夜色逐漸降臨。戰鬥依然在繼續,漢軍、荊州軍和江東軍三方誰也不敢輕易退卻。荊州軍若放棄,則是放棄了襄陽,甚至放棄了整個荊州地區的良好局勢。而漢軍和荊州軍任何一方退卻,則意味著襄陽城失守,對於荊州軍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對於飛雲騎意味著任務失敗,後麵的荊州之戰將變得十分艱難。

襄陽既是荊州的經濟政治中心,也是南北戰爭的重鎮,誰也不可敢輕易放棄。

終於。夜幕逐漸降臨,形勢對於荊州軍越來越不利。黑夜之中的攻城戰,就算是火光通天。攻城的效果也遠遠不如白天,登梯攻城的速度大大減緩。

夜風獵獵,一騎斥候帶著急劇的馬蹄聲,一邊飛奔一邊大喊讓開。

“啟稟將軍,漢軍張郃遣馬超率萬餘騎兵一路急行而來,已在襄陽城五十裏外。”

五十裏之地,如果是騎兵急行,恐怕半個時辰就能到達。荊州軍隻有四萬多軍隊,如果對上一萬多鐵騎。別說攻打城上士氣高漲的荊州軍,就是城下的廝殺都未必討得了好。

一抹痛苦的神色從孫策眼中一閃而過。他抬眼望著仍在襄陽城頭喋血的江東軍,黯然的說道:“傳令三軍。立即撤軍,退往邔國。”

蒼涼的號角聲響起,江東軍緩緩的退了下來,像潮水一般往南麵退去。

“敵軍退了!敵軍退了!”襄陽城頭爆發出如雷般的歡呼。

趙雲按住照夜玉獅子,望著逐漸遠去的江東軍,眼中充滿敬佩之情:“四萬多大軍撤退時竟然如此井然有序,江東軍果然不可小覷。”

月色朦朧,照在遍地的累累屍骨上,顯得那麽詭異,那麽悲涼。

這一戰,江東軍死傷過五千,荊州軍也折兵數千,就連三千飛雲騎也折了兩百多騎。

……

江陵城。

同樣江東軍兵臨城下,將三麵圍得水泄不通,隻留下靠江水的南麵,江麵上也被江東軍的船隻封鎖了起來。

江東軍三萬,荊州軍一萬。一萬守三萬,兵力並不占弱勢,弱的是主將和士氣。

江東軍的主將是老將程普,副將是黃蓋和韓當,孫策特意將這次攻城任務交給昔日跟隨父親南征北戰的三位老將,寄予了殷切的厚望。

城內的劉琦原本是被蔡瑁和劉琦排擠而逃到江陵,今江東軍又占了大半個荊北,圍住了襄陽。江陵城的荊州軍無異於風中之殘燭,垂死掙紮。即便守住了江東軍的攻擊,襄陽一旦告破,江陵就成了一座孤城,又能堅守多久?

心如死灰的劉琦差點就要放棄了,可是他身邊卻有兩位足智多謀、臨危不亂的謀士——蒯良和蒯越。

當年劉表單騎入荊州,就是利用了蒯家和蔡家的聲望以及蒯良兄弟的謀略才迅速在荊州站穩腳跟,並感歎“子柔(蒯良)之言,雍季之論也;異度之計(蒯越),臼犯之謀也。”

所以即便荊州軍士氣低落,江東軍攻勢如潮,在兩蒯的支持下,劉琦依然硬生生的堅守江陵城不倒。

江陵城府衙,後花園。

蒯越負手而立,正翹首仰望滿天星辰,眉宇間籠罩著一絲喜色,不覺哈哈笑了一聲。忽有沉重地腳步聲從蒯越身後響起,蒯越回頭,卻是劉琦正緩步而來。

劉琦走到蒯越身後。凝聲問道:“先生又在夜觀天象?”

“是啊。”蒯越笑道,“帝星起於北方、光耀蒼穹,將星閃亮。匯集南方,主公不必擔憂了。陛下的大軍恐怕已經開往荊州了。”

劉琦不無憂慮地問道:“先生都看到了些什麽?”

蒯越哈哈笑道說道:“天下太平,漢室中興。”

“是嗎?”劉琦淡淡地應了一句,走到蒯越身邊同樣翹仰望蒼穹。看到的卻隻有滿天星辰,與往日何異?

蒯越微笑著地搖了搖頭。星象之數豈常人可以窺破?更何況劉琦仍舊心事重重。

“主公不必擔心,劉琮不過八歲小兒,又是次子,陛下豈能任其為荊州之主。”蒯越寬慰道。

劉琦依然眉頭緊蹙道:“陛下也是次子,當年也是九歲登基。我擔心陛下以己度人……”

蒯越冷笑道:“區區劉琮小兒,豈能與陛下比……”

他的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似有所思。

按照陛下的風格,恐怕這荊州之主不一定就會落到劉家兩個兒子身上,即便是劉琦當了荊州刺史,也不可能有劉表昔日的權勢了。

次日早上,劉琦剛剛醒來,便聽到府外一片巨大的喧嘩聲。

劉琦大驚而起,急忙披衣而出。

一個侍衛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主公,主公……”

劉琦驚懼的問道:“何事驚慌。難道城破了。”

那侍衛喘了一口氣,才說道:“援軍來了,我們的援軍來了!”

劉琦驚疑的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朝廷的大軍嗎,竟然會如此之快?”

那侍衛急忙道:“是磐公子和黃將軍率兵來救援。”

……

江陵城下。

一隻軍隊如風而至,攻向城外的江東軍。

劉磐,劉表之侄子,與部將黃忠共守攸縣。其人武藝高強,極其悍勇,但是才藝雙全、名列八俊的文人劉表,並不是很親近這位武夫侄子,一向很少往來。

長戟如林。箭如飛蝗,鼓聲隆隆。殺聲震天,一杆“劉”字大旗在風中獵獵飛舞。惡狠狠的碾壓向江東軍。

衝殺最前的是一名神威凜凜,嗜血如魔鬼般的敵將,隻見他背負一把硬雕弓,手持一杆血色長刀,吼聲如雷,如同一隻下山猛虎一般殺入敵群。

城樓上的荊州軍驚呆了。

這是荊州的軍隊嗎?長期以來,荊州軍一直被江東軍壓製,隻守不攻,像這樣針鋒相對,悍然不懼的直接殺入江東軍的荊州軍,這麽多年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隻見那名年過五十的老將,手中的碧血斷魂刀上下翻飛,如同赤龍出世,在敵群之中所向披靡,馬前無一合之將,長刀一舞,四周便是一片血肉翻飛,慘叫連天。

受到他的氣勢的鼓舞,身後跟隨的荊州軍士氣如潮,嗷嗷吼叫著拚命的在荊州軍中大殺大砍,很快就將荊州軍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直奔江陵城門而來。

江東老將韓當,見到一名荊州老將在自己軍中如入無人之境,肆意殺戮,不禁勃然大怒,

一拍**良駒,舞起大刀迎向那手持血刀的老將。

“來者何人?”

“南陽黃忠是也!”

韓當不再言語,手中的長刀如同閃電一般攻向黃忠。

砰!

兩刀相交。

韓當胸口如遭重錘,連人帶馬連退了十幾步,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身子剛剛停穩,眼前紅光一閃,一片刀影帶動著一股無邊的殺氣又朝他當頭劈來。韓當強攝心神,拚盡全力揮刀再次迎了上去。

砰!

砰!

砰!

三招過後,兩馬呼嘯交錯而過。

等到黃忠調轉馬頭,再次迎向韓當之時,卻見韓當口中噴了一口鮮血,手中的長刀似乎已握不穩,臉色煞白,全身搖搖欲墜。

“殺!”

黃忠一聲爆喝,挺起手中的血色長刀風馳電掣般的殺了過去。

韓當一咬牙,不再顧及麵子,拍馬就逃。

黃忠冷冷一笑,將血色長刀插在地上,從背上取下一張硬雕弓,上右手一抖,一枝利箭已經搭箭上弦。

箭如流星,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