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決戰(四)
袁耀抓住手中的劍柄,全身激烈的抖動起來,躍躍欲試,幾次想拔劍刺殺過去,終究是忍住了。
等到劉協的背影消失在山頂,他才拔出寶劍,狠狠的一劍斬在麵前的鐵案上,斬得火花四濺。
一個黑影從他背後飄來,嘶啞著聲音說道:“幸虧公子沒出手,否則恐怕反傷了自己性命。”
袁耀沒有回頭,隻是慍怒道:“我不是他的對手,師父號稱劍術無敵,難道也不是他的對手。”
那黑影黯然的說道:“我不是怕他,可是暗中護衛之人實在太厲害,我不是對手。”
袁耀驚訝的轉身望著他道:“何人令師父如此畏懼?”
“劍聖王越。”
八進四。
彈漢山下的比武已臻至白熱化。
鮮卑王已放話出來,進入前四的都將得到鮮卑王的親自敕封,分別敕封為天武將軍、地武將軍、玄武將軍和黃武將軍,並由鮮卑王親自頒發刻有將軍稱號的金牌。
由於閻行的強烈抗議,比武對陣由官員內定改為抽簽決定。
第一場,鄧展對陣史阿。
這是一場令人矚目的比武,因為對陣雙方都是劍客。兩人索性不用馬匹,下地步戰。
眾人都在關注,誰才是最強的劍客。
兩人的激戰令眾人耳目一新,大飽眼福。
隻見場內劍光閃閃,風聲忽忽,人影穿梭。瞬間就鬥了數十招,這是馬戰沒辦法達到的過招速度。兩人在場內閃展騰挪,跳來躍去。忽而殺到賽場最邊上,忽而殺到另一端的盡頭。整個場內都是他們的身影,令人眼花繚亂、目接不暇。
比起馬戰叮叮當當的巨大碰擊聲,兩人手中的劍卻很少碰擊,每次都是隻往對手的要害處攻擊,狠辣而迅捷。
殺到緊要處時,兩人輕嘯一聲,飛身而起,衣袂飄飄。在空中連對上幾招,極為賞心悅目。
看得眾人紛紛叫好,喝彩聲雷動。
兩人足足鬥了數百招,日已中天。
人影分開,兩人各退幾步,手中長劍直指對方,口鼻中微微喘氣,汗珠密布額頭,顯然雙方的體力消耗都很大。
史阿終究年輕了許多,體力恢複較快。一抖長劍正要挺身而上。
突然一縷聲音破空傳來,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鄧先生是你的師叔,你當禮讓前輩。不可再戰。”
史阿心頭一驚,隨即縱身朝聲音傳來來的方向飄去,口中大聲喊道“師父”,倏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正看得津津有味、聚精會神的觀眾瞬間淩亂了。
這都比的什麽武,比到緊要關頭,正主突然撤了,這豈非大壞人胃口。(跟寫書的寫到緊要關頭突然太監了一樣令人惱火)
如果這場比武讓他們抱怨不已,接下來的一場比武讓他們忍不住罵罵咧咧了。
馬超對典韋。
兩人一個鮮卑少女們心目中的男神,一個是鮮卑男子心目中崇拜的偶像。一出場就博得滿場的熱烈的掌聲。刹那間忘記了上一場比武的不快。
然後引人大跌眼鏡的是,馬超根本就不打。直接對比武監戰官說典韋是他二哥,二哥當然要比四弟厲害。這場比賽他直接認輸。
那一刻,無數的鮮卑花季少女黯然傷神。當然也有不少姑娘更愛慕這位英武的少年了,覺得好男兒應當義字當先。
午飯過後,第三場比武開始。
這場比賽又是鮮卑少女的天下,歡呼聲震天。
劉協對曹昂,兩位少年佳公子的決戰。
可惜的是,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
曹昂使的是槍,槍法傳自曹營大將夏侯惇。曹昂雖然年輕,卻也頗得夏侯惇的真傳,槍氣逼人,淩厲異常。
奈何他遇到的是劉協,十招過後,曹昂的長槍被畫戟挑飛。
全場沸騰了起來,就連看台上的鮮卑官員也忍不住歡呼起來。
閻獅被殺,曹昂落敗,鮮卑駙馬水落石出,眾望所歸,萬人矚目。
看台上的那個美麗的少女嬌軀不覺輕輕顫抖,眼中閃著淚花。
一個小正太從鮮卑王懷中再次蹦出,衝向前台,大聲高呼“姑父勝了,姑父勝了!”
海日圖雅大窘,跟著一個箭步竄了上去,氣急敗壞的將他拎了回來,牢牢的抓在懷裏。小正太雖然極力抗議,卻無可奈何,隻是在她懷裏一個勁的歡呼跳躍。
雖然尚未正式宣布為鮮卑駙馬,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位前世閱人無數的殺手,居然感到有那麽一點點臉紅。
第四場。彈漢山下的鮮卑人們終於迎來了一場完整的精彩絕倫的比武。
閻行對張郃。
槍影瞳瞳,駿馬來回奔馳,呼喝聲不覺。兩位猛將棋逢對手,殺個不相上下。
兩人一直從午時殺到日薄西山,足足殺了兩百多招,張郃終於逐漸處於劣勢,慢慢的落了下風。
最後在暮色降臨之際,比武主持官正要宣布明日再戰時,張郃終於氣力不支,勒馬退回,橫槍高聲說道:“在下敗了。”
自此,四強決出:“古小虎”、典韋、鄧展、閻行。
一頂華麗的牙帳中,氣氛極為詭秘。
閻行與步度根對麵而坐。
步度根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道:“很好,你進入了前四,就能得到他的親自敕封和授牌,則憑你的武藝,刺殺肥碩如豬的浦頭自然不是問題。”
閻行臉上露出憤恨的神色道:“我隻希望能夠在下一場比賽中遇到他,為我兒報仇。”
步度根眼中露出怒色,厲聲道:“不可,你已進入前四,切切不可冒險,萬一你被傷,則前功盡棄。若遇到鄧展也就罷了,那姓古的是你仇人,典韋又是他的兄弟,你若與他們相鬥,必是生死搏殺。我等籌劃了許久,豈能在此緊要關頭為個人私怨而壞大事?你若遇到他等兩人,上場就認輸,不可拚殺。”
閻行臉部的肌肉一陣抽搐,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的三個兒子都死在他的手中,難道這筆血海深仇就此放過。”
步度根放緩了聲音,語氣卻依舊嚴厲:“如今他武藝不在你之下,又有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相護,憑你一己之力如何報仇?浦頭一死,我等大軍攻來,則整個鮮卑將掌控在我的手中,到時還怕姓古的插翅飛了不成?待大事得成,我傾力助你嶽父攻下整個涼州,則你嶽父就成了涼州王。你嶽父視你如子,與其說你嶽父是涼州王,倒不如說你是涼州王。你膝下尚有一子,且你如今春秋正盛,再生幾個兒子也是沒問題的,何在計較一時之仇?”
閻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雖然眼中仍然充滿怒火和仇恨,卻已經默然不作聲。
步度根令侍衛捧出一個錦盒,盒子打開露出一柄寒光凜冽的匕首。
“這把匕首鋒利異常,能夠輕易刺穿三層皮甲,刀尖淬有劇毒,見血封喉。你隻有輕輕一刀刺出,神仙也救不了浦頭。”
說完又讓人捧來一件金光閃閃的衣甲,遞給他道:“能為我步度根冒險的人,我自然不能讓他輕身涉險。這件寶衣乃是由金絲和銀絲混織精製而成,我用五匹百裏挑一的良駒才換得。此衣刀槍不入,可保你安全無虞。”
閻行心頭稍稍有點激動,連聲道:“謝大王恩賜,閻某必不負重托。”
與此同時,另一頂華麗的牙帳中,正在上演著一場香豔*的肉搏大戰。
呻吟聲和喘息聲一直持續的響起,也不知兩人纏綿了多久。
終於那男人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道:“你今晚怎會如此渴求,都梅開數度了,我都快吃不消了。”
那女的聲音似乎從水底裏冒出,嬌柔的說道:“我怕是最後一次得到你的愛了,三天之後,恐怕我等就陰陽兩隔了。”
說到後麵聲音已哽咽,大滴的淚珠滾落了下來。
男人急忙將她抱在懷裏,輕柔的吻著她的耳垂,柔聲道:“不要擔心,鶴頂紅之毒,無藥可救,你隻要輕輕的彈上一點在他的酒盅中,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令他毒發身亡。三天之後,你將光明正大的成為我的女人,而我將成為鮮卑王。”
女的決然的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阿郎,不管事情成與不成,我都將離你而去。我不能成為你的累贅,而且鮮卑王終究待我不錯,我毒死了他,再以死相隨,也算報了他的大恩。
她將胸前高聳的玉峰緊緊的貼在他堅實的胸脯上,雙手像蛇一般纏住了他的脖子道:“阿郎,我若死了,請將我葬在彈漢山頂,讓我天天能看到你金色的王帳,看到你在草原上奔馳,我就心滿意足了。”
胡和魯心中突然似乎什麽被化掉了,一陣莫名的失落湧上心頭。
他狠狠的將懷中的女人壓在身下。
牙帳中又響起了惱人的春聲。
一道黑影從牙帳後閃出,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