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雄心如鐵
";以奉孝之見是否該讓文和先生出兵了?";我望著郭嘉問到。陳琳見我提起了軍務,就轉身欲走。我忙擺手說到:";孔璋先生聽聽無妨！先生既已歸徐州,商就會以心腹待之；不必過於的忌諱。";陳琳笑了笑就又坐了回去。
郭嘉接著剛才的話頭說到:";嘉此來就是要提醒主公。不僅文和先生該出兵了！河套那隻虎也同樣該出籠了!";我點了點頭說到:";以商思之:我等休整完畢進兵尚需月餘,現在也根本無力出兵夾攻麴義。還不如讓文和先生把麴義趕到鄴城來,由我等來個一勺燴!而文和先生擊敗麴義之後,趁我等威脅鄴城、袁紹無力救援之機,是否就可以揮軍北上?攻下袁紹的起家根基渤海郡、河間國、安平國等地。這樣,袁紹既使不能被我等一舉盡殲於鄴城,他再退也就隻能是退入幽州了！不過,現在敦促呂布出兵並州,是否有助曹孟德一臂之力之嫌?";
郭嘉搖著頭說到:";主公前議乃萬全之計,後議則不然。曹孟德同我等一樣,亦得月餘方可進兵。以嘉估算:曹孟德近日必會移軍於朝歌,以取白馬經黎陽至朝歌之糧道最佳捷徑首功壺關。以壺關之易守難攻,曹操必要費一番力氣。待曹操攻入並州腹地,既使順利也需兩月的時間。而呂布利用此近三月的時間突然襲擊,就可輕易地襲取北地、五原、上穀、代郡、雲中、朔方、定襄等邊城重鎮,從而不僅可以坐擁並州半壁,還可兼顧幽、涼二州。這樣,並州就如漢中一樣,又形成了二虎競食之局。曹操和呂布這對老冤家之間的爭奪,呂布絕不會象兗州一樣輕易的落敗。以呂布擅禦騎軍之能,兼且已經營兩年有餘,地理、地貌要熟於曹操；雖軍力上弱於曹操,然仍不失五五之數也！由於,呂布會吸引去高幹的一部分兵力,曹操也會形成先易後難的狀況,而後陷入並州的戰局而不可自拔。如此，則其必欲罷不能也!";
我不禁會心的笑道:";奉孝把曹孟德設計進了泥沼裏去了！他會越陷越深哪!商即刻派人給呂布送信陳明利害,敦促其迅速出兵。不過,曹操亦有可能輔以河東出兵,以收牽製之效。";
坐在一旁一直默默聽著的陳琳,聽到我們主從不僅把他的故主袁紹,甚至把現在還是同盟軍的曹操均玩弄於鼓掌之間，並且還設計進了呂布這個已經失去音信近兩年的一時之雄，臉上的驚懼之色久久不退。我估計他心裏一定是再想:真是兩個魔鬼呀!會讓天下的豪傑寢食難安、做夢都會被嚇醒!
其實,我也是故意讓陳琳聽到這些隱秘之事的。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袁紹已不可為,會使他放棄其它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為己身考慮而更進一步的堅定為我效命的決心。
我同郭嘉隨即一起擬好了給賈詡和呂布的書信,由陳琳主筆書寫好後,分別派人快馬送往。
在給賈詡的信中,我僅要求其馬上兵出平原的高唐城進攻甘陵國。能消滅一部分麴義的有生力量更好；如果無法完勝,把舉棋不定的麴義趕回鄴城既可。攻取甘陵國後,賈詡也無須按原來的計劃同我會師鄴城。應立刻移師北上,傾全力拿下冀州的糧倉渤海郡,以斷袁紹在冀州的最後退路。同時,也可以打通糧道,糧秣就可由徐州途徑青州直接運來,避免再繞路兗州的麻煩。
而給呂布的信中,我給呂布剖析了目前的形勢,言說已經時不我待！如果讓曹操這個一時之雄搶先拿下並州全境,以曹操的能力,呂布以後將會失去一切機會。其搶先占領並州半壁,就會和曹操形成對恃之局。由於曹操的糧秣供給緊張,征戰無法持久,也就會給了呂布以喘息之機；呂布可借以整頓軍力,進一步就可與曹操爭奪並州全境了！
果然象郭嘉估計的那樣,全軍休整不到十天,曹操就心急火燎的向我提出辭行,要移師朝歌休整,先期做好進攻並州門戶壺關的準備。我本想探探曹操的口風,為以後如何的對待他有個心理準備。可是,曹操好像同樣的也有話要有同我私下裏相談,他卻搶先提出要靜室一唔。
打發走了有點兒不情不願的許褚,曹操首先說到:";操有一事想向無敵侯相詢。不知無敵侯可否告知?";不知他要問什麽,我隻好留有餘地的答道:";不知何事?曹公且試言之,商當盡力為曹公解惑。";
曹操盯著我說到:";操曾詢問過降卒。當日與袁本初大戰之時,無敵侯曾使用一種威力極大之利器,不知此種利器為何物?無敵侯可告知操否?";我望著曹操半天沒說話的心中暗想：還是有點兒小看曹操的恒心和毅力了!袁紹已經日薄西山,在即將成為對手的情況下,曹操卻仍厚著臉皮來向我打聽武器,可見是已到寢食難安的地步了!不過,我雖爭霸之心不重,但並不等於我看不出曹操夢想霸業的急迫心態。曹操你是否也過於小看我了?
見我一直不說話,曹操就臉色微紅的說到:";如果無敵侯有礙難操便不問了！";其實,弩車的技術含量並不高,隻要是有一定經驗的工匠,稍得到些提示就可以仿製出來。既然讓曹操盯上了,即使是不告訴他,也不排除奸似鬼的曹操派臥底來偷學去的可能。如果因此而讓他再弄點兒別的東西去,就得不償失了!還莫不如告訴他。
因此,我隻好故意的拉長聲的說到:";曹公動問,商當......。";我見曹操隻是盯著我,並我任何的表示,就不得不接著說到:";知無不言也。此物也並非太過難製。曹公可知弩箭否?按弩箭的原理放大,既可製成此物；商稱此物為‘弩車’。";
曹操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隨即臉上露出了豁然開朗的表情,連連的道謝:";多謝無敵侯賜告！操此後必當重禮以謝！";我仍有些不死心的說道:";區區小事,無須曹公相謝。然商亦有一事想問曹公,曹公可告知商平生之誌否?";
曹操瞬間臉色就凝重起來,斟酌著說道:";既勞無敵侯動問,操亦不能當著真人而說出誑語也。操平生之誌乃縱橫天下,建不世之功業也!";說到最後,聲音也有些顫抖。想來,他也擔心我對他不利。現在的情況下與我放對,他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我鬱悶的搖著頭說到:";曹公可思及百姓否?";曹操疑惑的說到:";如操得償所願,必會顧及。然你我乃做大事之人,何必以小民為念?";我長歎道:";唉......！算商多言矣!然商仍要奉贈曹公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也；曹公當細思之。";
曹操忙說到:";操定當謹記無敵侯之言。";象曹操這樣的雄才,就要象對待‘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那種動物一樣。必須把他打疼了！把他逼入死角不能動。否則,很難輕易的摧毀他的意誌、改變他的初衷。因此,我也就暫時泯滅了走中間路線的奢望。
臉麵上的事還是要做的不是?我隨後吩咐擺宴給曹操踐行。曹操可能是震動太大了！連連的推辭,言說尚有事要返回大營。我隻好攤著雙手說到:";非商吝嗇,乃曹公不欲也。";隨後,我又一再的叮囑曹操:";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所謂行百裏半九十。曹公此後切勿聽信無稽的傳言,而無法自持自亂陣腳也！";有些事隻能是點到即止而無法明言。曹操理不理解？那就隻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考慮再三,還是沒能張開嘴讓曹操把劉曄給我留下。雖然劉曄由於是宗親的關係,已經不太受曹操重用；但畢竟還是曹操集團的一個重要的人物。如果曹操不答應,就有可能給劉曄惹來殺身之禍。曹操殺起人來,可比我心硬多了!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