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雛鳳稚嫩

想到了就要做!這是我早已形成的處事規則。回到大營,我就單獨找來了做事細致的呂蒙,讓他挑選十幾名精細的兵卒,由他親自率領著到後方鄰近的大府城搜羅硫磺、硝石、木炭三種物品，並弄兩口大鍋和一台研磨用的石磨。弄來後,在三商亭後營尋一僻靜的所在存放。一切做完後再來報我。本來我沒必要隱瞞郭嘉等,但看到很少說話、還沒長出紅胡子的孫權綠眼珠子總是滴溜溜的亂轉,我就心裏發怵！孫堅的幾個兒子隨根兒,都有不俗的野心。還是瞞著他點兒好!

說起孫家母子,是我辦的最不順心的一件事。早知道像現在這樣,當初不弄到徐州就好了!現在孫權已經十七歲了,孫翊和孫匡也都十四、五了,按郭嘉的說法:幾兄弟都有超乎常人的才幹,心地卻讓人難以琢磨。就連十歲的孫尚香也逐漸表現出了辣女的風采,粉雕玉琢的臉蛋兒人見人愛,嘴甜得不得了,舞槍弄棒是家常便飯,琴棋書畫還樣樣都學；做起怪來更是花樣百出,誰長得靚,她就衝誰使勁!不是弄個蟲子放在蔡琰的脂粉盒裏,就是弄個青蛙放在貂蟬的被窩兒裏,經常把府裏搞得雞飛狗跳。真是虎父既無犬子亦無犬女呀!

反正是詐敗誘敵,又不讓我上陣；我就把前軍扔給郭嘉和太史慈去調度,連陣前也不去了的留在後營等待消息。第二天傍晚,呂蒙就把所需的物品辦齊全用兩輛大車拉回來了。一車拉著木炭,另一車是硫磺和硝石；兩輛車上還扣著兩口大鍋和一台可能是藥鋪研藥用的小石磨。我讓呂蒙率這些兵卒先把三種東西研磨出來一部分粉末分別單放,我就回營去琢磨配比了。

第二天晨起,我就帶著呂蒙和這十幾名兵卒試驗起來。首先把研好的粉末按不同的配比合成幾種不同含量火藥原料；然後就讓兵卒搭起簡易鍋灶,用柴草生起火來坐上大鍋。這時代的人也不知道什麽是溫度,我也更不知道炒火藥需要多高的溫度；但我考慮肯定不會太高,就交代能把水燒半開的熱度（幾十度）就可以了。並交代：千萬不要太高。會爆的!我還不知道需要翻炒多少時間,就讓每種配比分為數種翻炒時間作以記錄。炒好後裝入一個小陶罐中,並單獨作以登記。

經過兩天的忙乎,終於裝好了幾十隻陶罐。這期間還發生了一次炒爆事件,但由於我事先有所交代,兵卒用的鏟柄有近丈長、離得較遠,兵卒隻是略有燒傷,並沒造成太大的傷害。但由於響聲過大,也把兵卒嚇得夠嗆。此後也就更加的小心了！不過，能炒響也就能爆炸；讓我接下去做得信心大增。

我又讓兵卒分取各個陶罐的所謂火藥成品,用宣紙拈成數尺長的導火線插入陶罐中,然後用膠泥封住了罐口,一個一個的分別點燃試驗爆炸的威力，一時間弄得後營的響動沸反盈天的！當然，也有三分之一不響的。經過幾天的反複試驗,終於讓我找出了其中一種的爆炸威力還差強人意。就讓呂蒙找出記錄的配比和翻炒時間,開始大量的製作；並把畫好的炸藥包圖紙交代給了呂蒙,讓他按圖示製作。

離開前我特別交代呂蒙:這是一種威力驚人的殺人利器,勿需嚴格保密。無論何人，如有泄露,立斬不赦!此後,就暫由他管理這十幾名兵卒,這十幾名兵卒均按軍侯（下級軍官、有餉銀）待遇,專職製作此等利器。待回到徐州後,再把這些兵卒交給沈青統一管理。原來呂蒙和這些兵卒就很崇敬我的身份和武功,現在就更是用象見到神明一樣的目光看著我了！我隨後招來了徐晃,讓呂蒙暫任徐晃的副職,並兼管火藥營,單獨撥給呂蒙五百兵卒,由呂蒙統領護衛火藥營。

在我還在後營裏鼓搗火藥的時候,前麵的詐敗誘敵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第二天於禁出營主動邀戰,淳於瓊出城迎戰。於禁和淳於瓊大戰五、六十招後敗回,淳於瓊揮軍掩殺,於禁不敵敗回大營。隔日,顏良出城討戰,太史慈出營大戰顏良,五十幾招又敗,顏良催軍掩殺,太史慈紮不住陣腳,大敗而回,且衝亂了前軍大營；顏良趁勢衝營,前軍棄營敗逃,退後二十裏才紮住營寨。夏侯惇出營策應太史慈,也被淳於瓊指揮兵卒一陣箭雨擋回。隨後,曹操前軍夏侯惇也不低顏良揮軍的狂攻大敗而逃,在太史慈的接應之下才止住敗勢,逃入了太史慈的大營。

身在後軍大營的我聽完鐵衛的稟報,我氣得一掌拍在了帳內的幾案上,稟報的鐵衛也嚇得跪在了地上。我揮了揮手讓報信兒的鐵衛下去,看向站立一旁的徐晃問到:";公明將軍可有所言否?";徐晃抱拳說到:";稟主公！以徐晃之見:我軍似乎敗得過快,難以取信於袁軍也。";我一臉鬱悶的搖手說到:";公明不必多禮！商看重的就是公明做事的沉穩、謹慎。也不知奉孝與戲誌子聰都想些什麽?總應該互有勝負才能取信於人哪!何以如此急迫?真真令人難以置信!顏良少謀,難道黎陽城中的郭公則也是傻子?";說完我就站起身對典韋說到:";走,速去中軍。";

當我趕到中軍大帳時,包括曹操在內的所有人都在,好象還曾經發生了爭論。曹操皺著眉頭,郭嘉的臉色發白,而戲誌才則耷拉著臉,龐統挭著脖子小臉通紅。總之,人人神色各異,不一而同。本來一肚子氣的我不禁啞然失笑:";商隻幾天未到,曹公與各位何以如此的表情?不就是假戲唱成了真戲嗎?異日,商當親往一戰,想來立斬顏良不難也!";

曹操有些臉紅的說到:";是操讓元讓（夏侯惇）今日大敗的。子聰和奉孝等相勸已不及也!";龐統還帶著不忿的說到:";是龐統勸曹大人如此的。然龐統以為顏良未必會識破,來日定還會前來討戰。";我不由得歎了口氣:“唉......！士元當知:知己知彼,方百戰不殆。今日元讓將軍敗得過速矣!既使顏良粗陋不名,然城中的郭圖、郭公則亦會相諫。否則,河北豈不特以無人矣!袁紹又何能取得今日如此之局麵?";

我見眾人均是垂頭喪氣的不言,就又安慰到:";明日也許顏良執拗前來也未可知也?亦當作萬全準備。如爾等不出,當令前軍進十裏下寨示之以稍怯,並大肆打造攻城器械以亂其心。爾等再不出,商當親往討戰。區區顏良何足道哉!";

回營後,龐統等三個少年人歇息去了,郭嘉才說出了事情的緣由:本來前日議定是讓夏侯惇戰個不勝不敗之局,然後再戰則以大敗誘敵,輔以騎兵從兩翼夾擊則可大勝顏良。誰知晨起龐統對曹操說:敗退的距離過短,無法畢其功於一役。當再退,則可把顏良出城之軍圍住盡殲。曹操信之,才改令夏侯敦大敗,退軍二十裏。當郭嘉和戲誌才趕到時,曹操軍令已下,改之不及。我歎息著安慰郭嘉:";雛鷹當多經曆風雨,才能翱翔於九天哪!";

此後的戰局發展,果然如我估計的一樣,連續兩日袁軍閉門不出。本來袁軍就勢弱,既然士氣已鼓；顏良又不是傻子,又何必再戰?按我的軍令,太史慈和夏侯惇各統前軍前出十裏下寨,開始大肆的打造攻城器械。然而,連續幾日,顏良和淳於瓊仍未出戰,隻是派百人小隊不斷的出城騷擾。由於袁軍出城的兵卒太少,一擊即逃；我想派些人混進城去的想法也無法實現。急得曹操不住的搖頭,連說:";失算矣!失算矣!過猶不及也！";龐統也連續幾天的沉默不言、頹喪之極。

惹得我笑著安慰他到:";士元勿需過於懊惱。不經曆幾次失敗,則難成大器。此後士元當切記:作事不可強求萬全,應循序而漸進。";說完,我就轉移話題看向俊朗的陸遜問到:";伯言一直不言,心中可有定計?";陸遜遲疑的說到:";袁軍勢弱於我,經數勝士氣已升,已無需出城再戰。以主公之無敵威名,武人均以與主公一戰為榮,想來顏良亦不能免俗。誠如主公所言,親往或可誘出顏良來戰。然讓主公親冒矢石非臣下之應所為,想來奉孝先生亦已思及於此,卻不便言說耳。";我笑著說到:";伯言何以如此多的顧忌?此後當學士元,思及便言。聖人亦食五穀而病也。何況我等？錯之即改方為正途。異日,商當親往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