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溫侯買女

“嘿、嘿、嘿!哈、哈、哈、哈……!”把打掃戰場、收拾殘局的責任甩給樂進等之後,仿佛精力還無比旺盛的呂布,飛馬疾馳的返回了退軍大營。滿身的血汙、須發蓬亂的呂布一看到一臉疲憊之像迎出大營的陳宮,仿佛孩子一樣情緒高亢的大笑不止。

心思縝密、擅長籌劃的人,其勞累程度往往要比付出大量體力的人要勞累得多!絞盡腦汁的追求麵麵俱到的完美,同樣也要消耗掉巨大的體力和精力。從戰役打響,心細如發的陳宮不僅要通盤的了解清楚兩處戰場上的進展情況;而且隨著戰局的延伸,他還要對戰局做出正確的判斷和預測、準備好預備軍隨時要對兩處戰場進行支援。智者的責任就是要‘未卜先知’!把可能發生的不測化解於無形。你說他能不沒付出太多的體力卻顯得疲憊異常嗎?

望著情緒亢奮的呂布,陳宮聲音有些沙啞的、不無鬱悶的說到:“主公緣何高興至此也?此戰,我軍雖表麵上取得了一場大勝,實則乃是一場‘慘勝’也!據陳宮估算:我軍步卒的損失將不低於萬餘,鐵騎的損失也有數千。這樣算來,我軍雖完全的擊潰了鮮卑禿發部、且也讓南匈奴人受到了重創;但現有的南匈奴人不僅尚還存在著一戰之力,而且後續由呼廚泉所統率的南匈奴鐵騎主力也馬上就要趕到戰場了!主公試想:我軍幾乎損失了四成中的一成,且保存下來的兵卒也已經是疲憊之軍。而即將迎來的大戰,憑借我軍現有的實力,難免會在兵力上捉襟見肘的頻於應付。即使是以守為主是否能守得住亦難以估測也?……”陳宮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說:如果呼廚泉率南匈奴的鐵騎主力很快趕到,接戰以後漢軍一方將必敗無疑。隻是為了避免語言上的‘忌諱’,陳宮才沒說得完全的確定。

“如果關中王的大軍不能及時趕到,我軍的境況十分的堪憂啊!何況,如果暫時退軍的芒正基所部也看清了此點,拚著不計消耗的對我軍實施不斷的襲擾,其結果將更加的堪憂!主公實是沒有太過分的可喜之處呀!唉……!”陳宮直搖頭的說著,還忍不住長歎出聲。

“哈、哈!公台何必如此的悲觀?某呂布對爾等蠻夷何曾有過氣餒、懼怕之時?就是要在陶商麵前爭些臉麵,某也絕不會輕言不敵!自高順戍守雁門關以後,某一直擔心步卒無人統率。然從此次就樂文謙的表現來講,此人之能亦不遜高順太多。有此人統率步卒加以阻擊,某與侯成、宋憲等再率鐵騎適時的予以出擊,即使是屠各子的什麽大單於呼廚泉率大隊鐵騎趕到,我軍亦不至於不堪一擊也!支撐到陶商趕到,以某看來當無太大的困難。……”呂布雖然狂傲,但實力上的絕對反差,也不可能讓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說出還可大勝之言。

邊‘夷然不懼’的同陳宮說著,呂布邊已經跳下了赤兔馬。但臉上仍然笑意盎然的湊近陳宮,說話的聲音降低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仿佛十分神秘的接著說到:“公台可知某為何高興至此?”

望著陳宮一臉疑惑的表情,呂布又有些忍不住笑意的感慨道:“某現在已經年過四旬。回想起過往,某實是大生不堪回首之感哪!某之為人,公台當了解甚深!某非是一定要竊據高位、亦非是要欺弱淩寡之人。然算來算去,也勿怪當年虎牢關一戰之後,某就對當年還是‘小兒’一個的陶商頗感稱心!以其詭秘的心思,實是已看透了某之內心。現今傳揚天下之‘雙龍、八虎’之說,實是陶商對某的誠心看重也!回想起來,某同公台兵敗兗州、投到徐州之時,陶商的一句話:我自狂歌向天嘯,飛揚跋扈為誰雄!某現在想起來還時時的振奮不已!此才是大丈夫的心胸也!……”

望著陳宮看著自己仿佛是懷疑自己又犯了‘精神病’似了的眼光,呂布唏噓、感慨著接著解釋到:“你們文人不是有一句話叫什麽‘士為知己者死’嗎?某就是感到同陶商極對撇子,想來其對某亦有此感也!其目前位高至此,尚不忘想到某這個被他奉為與他並稱的‘雙龍’之一的呂奉先,某當然也就想在他到來之前打一場‘漂漂亮亮’的勝仗給他看看!也讓他感覺到‘雙龍’之譽不虛也!”談談說說間,呂布仍然沒有太大的改變他那種‘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裏’的個性。但他這份‘赤子之心’的表白,如果讓從始至終都在算計著把他、想弄到異域去‘撒野’的我聽到,肯定也會感到有些臉紅的訕然不已。

已經聽明白了呂布話語中大部分意思的陳宮,心裏也不由得感慨:‘毛驢子’一樣秉性的呂布,還真有人能‘連捧代打’的把他從內心裏‘馴服’?也深深感到人與人之間是如此的‘不可理喻’!同時,陳宮也不得不讚歎我‘手腕兒’的高妙。

“還有一件事某沒同公台商議哪!……”仿佛變成了‘碎嘴婆婆’的呂布,可能是經曆了一場‘浴血的發泄’過於的亢奮,還在同疲憊得‘就想睡覺’的陳宮在不停的絮叨:“公台可知某女昳麗現在已經跟隨在陶商的軍中?”陳宮一愣之下,馬上也就反應過來了呂布話裏的意思。他就是反應再‘慢半拍’!呂布說女兒跟隨在我的軍中,他也應該明白呂布的意思了!

明白是明白了!但陳宮也更加的‘糊塗’了:“主公之意是想?那關中王年齡上可是要大小姐不少啊!再說了,據傳關中王的王妃均是人間絕色。以大小姐的秉性……?”陳宮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說:大小姐同你一樣的‘毛驢子’脾氣!能行啊?

這就叫‘皇帝不急太監急’!呂布沾滿了幹枯的血漿的大手反而一揮,無所謂的豪笑道:“哈、哈!公台多慮矣!哪陶商同某一樣,乃是個極其‘惜香憐玉’之人。隻要能夠玉成此事,某是絕不會擔心小女會受氣的!某呂布的女兒,天下尚有何人可以匹配?說到年齡,據小女從傳言中了解到的:陶商的最小的王妃、極其受陶商溺愛的鄴城甄氏之女,好像還要小小女幾個月哪!此又安能再有不妥了?何況,小女一直就以陶商為擇婿的標準,某又能去何處給她找到第二個‘陶商’?……”

呂布說得高興,反而把‘給女兒找丈夫’也當成了談資的高談闊論起來:“某原來就一直擔心沒有像樣、合適的聘禮。此次大勝,不就剛好可以當成某呂布嫁女的‘聘禮’了?嘿、嘿!陶商啊、陶商!還什麽‘雙龍’哪?現在某呂奉先終於可以壓你一頭了!你就等著恭恭敬敬的稱呼某一聲‘嶽父’吧!哈、哈、哈……!到時候,某女再給某生一個像陶商一樣詭詐的外孫來繼承某的衣缽,某豈非就更要‘賺大’了?”他奶奶的!賬算得還挺精?

聽得陳宮心裏哭笑不得的暗罵:有‘他奶奶的’這樣當爹的嗎?就為了要獲得比別人‘高一輩兒’,就把女兒的一生給‘買了’?純屬是‘他奶奶的’‘精神病’!不過,陳宮也有些暗自慶幸!如果真玉成了此事?此後也就不用再心懷忐忑的擔心:呂布不小心把那位‘詭秘’的關中王惹‘急了’招來禍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