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後背起火
素性謹慎的郝昭雖然感到胡人無心攻下安定城。但為防止萬一,郝昭每日還是極其嚴瑾的布置城防、並不定期的進行著巡視。這日,郝昭正在城牆上例行著巡視,猛然見城外的胡人大營火光四起、喊殺聲不斷，大營內往來馳騁的孫策一身猩紅的鬥蓬、掌中亮銀槍寒光閃閃,分外的醒目耀眼。雖然郝昭離遠還看不太清孫策的麵目,但數年來在一起相攜征戰的感應,使郝昭一眼就確定是孫策來了無疑。
驚喜之下，郝昭忙下令兵卒進行集結,除留下必要數量的守城之外,馬上就率領大部分兵卒出城協助孫策夾擊胡人的大營。在孫策和郝昭的兩麵夾擊之下,加上糧草被焚、戰馬驚散、主將被殺，茫然無序的胡人毫無組織的四散奔逃間被孫策和郝昭殺得毫還手之力,隻知道撒開雙腿想盡快逃離這個火光衝天的‘屠宰場’！當然,也讓孫策和郝昭也殺了個暢快淋漓,一掃之前被湖人追著屁股攆的鬱悶。
由於兵力上的不足,孫策和郝昭雖然把胡人殺了個一塌糊塗。但仍然讓不少見機得早的胡人搶到了戰馬逃之夭夭了！就是這樣，孫策和郝昭也消滅了圍困安定城的胡人鐵騎近一半。孫策同郝昭會合後,派出部分兵卒追剿殘敵、兩人合兵一處進駐了安定城。
鮮卑西部青狼部大首領慕容風率領著兩萬鮮卑鐵騎回軍臨近安定城的途中,就接到了提前撒出去的探馬的稟報:圍困安定城的胡人鐵騎遭到漢軍的偷襲,大豪帥窩煞翦死於亂軍之中,兩萬圍困安定成的鮮卑鐵騎死傷大半,敗兵正向行軍的方向逃來。慕容風驚怒之餘,吸取了上次過於謹慎的教訓,邊了下令加快行軍速度、邊派部分出鐵騎快馬疾馳先期前往接應、收攏敗兵。
隨著敗兵的相繼被收攏到一起,慕容風也了解到了兵敗安定城外的大致情況。在鮮卑各個部落首領當中,慕容風的心智和軍略當之無愧的要位居於前列；再加上還有一個鮮卑族的後起之秀柯比能在從旁幫助分析,慕容風很快也就明白過來了：窩煞翦主要是由於大意輕敵才導致的命喪安定城外。想明白了的慕容風估計到增援安定城的漢軍數量有限,也隻是打了胡人一個措手不及。也就更加的氣衝鬥牛！馬上就下令全軍疾行趕路,發誓一定要打剛剛獲得大勝的漢軍一個措手不及、以報之前的損兵折將之仇。
其實,慕容風也確實很快發泄出去了一部分的怒火！一些被孫策和郝昭留下清掃敗兵的兵卒由於追擊過遠、尚未來得及返回安定城,就被風馳電掣而來的胡人鐵騎給踏為了肉醬。當然,孫策和郝昭也接到了又有大隊胡人鐵騎到來的稟報。並緊急的上城開始布防,抵禦已經惱羞成怒的慕容風幾近歇斯底裏的狂攻。
由於城內得到了孫策所率援軍的支援,加上剛剛獲得一場大勝後兵卒的士氣高昂,且安定城又城高、牆厚。慕容風首日的進攻數次被打退後,也隻好悻悻的暫時後退安營紮寨,準備來日再進行攻城。
可是,就從當夜起,慕容風的大營卻連續數天幾乎是天天夜裏不得消停,不這裏起火了、就是那裏馬驚了、再就是十幾個值夜的兵卒被砍掉了頭顱,夜幕下不時有絕命的慘嚎聲乍起後、就又嗚咽著戛然而止,令全營兵卒聽得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慕容風也曾派出部分人預先埋伏和巡邏,但均不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根本就是隻見人影、卻摸不著人蹤。日日徹夜不眠的胡人白天根本就打不起精神來,就更別說攻城了。慕容風被攪鬧得毫無辦法,隻好暫時先放棄了攻城。除派出部分鐵騎監視城內的動靜以外,埋伏好人馬準備先全力的對付半夜鬧鬼的宵小！
說起來還正應了那句用在此雖不太恰當、但卻是大實話:人熟為寶。原來,駐守天水的黃蓋接到孫策令其策應攻擊圍困安定城的胡人的將令以後,精選了兩千步卒就緊急起程。但當黃蓋率軍趕到時，孫策已經大破了胡人鐵騎,而隨後趕到的慕容風也正在狂攻安定城。老奸巨猾的黃蓋由於自己兵少,並沒有貿貿然的對胡人發起攻擊；而是退後隱伏起來,準備利用地理條件熟悉的便利對胡人采取夜間襲擾的戰術。果然,由於老黃蓋同慕容風打起了遊擊戰,使慕容風夜夜難以安枕,對守住安定城起到了絕大的作用。
不怕百通,就怕一精！慕容風采取的笨辦法當夜就收到了效果,使老黃蓋陡然在數千鐵騎的圍追堵截之下吃了一個啞巴虧,有數百的兵卒被胡人鐵騎所斬殺。吃了一個暗虧的老黃蓋也開始學精了！每夜再也不派出過多的兵卒前來襲擾了。他隻是派出數隊十人、八人一組的兵卒見縫就鑽、此起彼伏的不停搗亂,黃蓋的目的就是要讓胡人徹夜的不得安寧。萬般無奈的慕容風，隻好單獨分出數千鐵騎徹夜的巡邏,以保證大隊人馬得以休息,以便白日進行攻城。
在隴西的安定和南安打著拉鋸戰的時候,肩負重任的法正也趕到了西川。法正先行投帖謁見屯兵巴東的關羽,關羽在張鬆和廖立的陪同下召見了法正,接過了法正呈上來的徐庶的親筆書信。
這時候的桃源三兄弟,已非當日四處奔波、報投無門、寄人籬下的光景了！一朝的發跡,讓原本就生得威風八麵的關羽也愈加的躊躇滿誌了！五綹長髯飄灑、紅麵發紫的泛著油光、細長的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縫。也許是性情使然,同樣是眯縫著細長的眼睛,關羽咋看咋是傲態十足；而賈詡則咋看咋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一身墨綠色征袍、派頭十足的關羽讓廖立給他念完書信之後,也隻是傲慢的‘哼、哼’了兩聲,就示意張鬆予以解答。長相猥瑣、但才思敏捷的張鬆就馬上開始侃侃而談：一會兒是蜀中剛剛易主,內部尚不安定、需重兵彈壓；一會兒又是南蠻作亂,騷擾邊郡、亦須出兵平叛等等、等等說了一大堆的困難。就是不提胡人鐵騎已經深入到了大漢腹地,他們作為大漢的一方重鎮應如何的出人、出力。
年輕的法正強忍住直往上撞的火氣,一而再的遊說:同為大漢的官佐,應該共赴國難以禦外虜。關羽才呲出一句淡然無味的話:";此等大事需吾兄來決,某當送孝直去成都覲見皇叔。";說完就已經端茶開始送客了！氣得法正肚子裏暗罵:早放這個屁不就得了!何必還裝模作樣的讓我費了一大堆的口水？
法正在關羽派出的一旅兵卒護送下又長途跋涉的快馬趕到了成都。劉備倒是在威猛的張飛陪同下當日就熱情的接見了法正,其表現要與關羽大相庭徑,可以用禮賢下士、寬厚仁德來形容，並大肆的怒斥胡人燒殺搶掠的獸行。
但不管法正如何言說軍情緊急、胡人攻勢凶猛。劉備仍是說其剛剛成為蜀中之主,有些事亦須同州府大吏相商；讓法正先在成都住下來,待其商量好了之後再通知法正。擺明了是想保存實力,在奉行著拖字訣,不願勞民傷財的參予到與胡人的大戰中去。
住在驛館中的法正在腹誹著：見了麵的劉備與以前的傳言極不相符、毫無大漢皇叔的風範,倒有些狡猾齷齪；完全是一副守戶自肥、不顧社稷百姓安危的嘴臉。感歎自己此行有些自取其辱,可能要難以達成使命？
然而，這時的法正卻得到了州府屬吏傳言:劉備邀其速到州衙一唔。令法正驚喜之餘也大感詫異的是:劉備與前日的表現極度不符,竟然信誓旦旦的答應馬上就令關羽出兵。並大表悲天憫人的胸懷言：其身為大漢的皇叔,其重任在肩責無旁貸。其誓要與蠻胡周旋到底,拚到隻剩下一兵一卒也在所不惜！
既然已經達成了肩負的使命,法正雖然滿心的疑惑。但嘴上仍是連連讚歎劉備的高風亮節,讚頌劉備能以大漢的社稷和百姓的安危為己任、不愧為宗室帝胄。
然而，臨別之際劉備的一番言語卻讓法正心裏豁然的開朗,一切的疑惑頓時就解開了！劉備言說：日前已得無敵侯的快馬傳書,請求其出兵相助破胡。備當年身受無敵侯大恩,目前無論是出於維護大漢社稷安危、還是出於要償還無敵後的恩情考慮,備均責無旁貸的均要出兵相助。望孝直見到無敵侯時,代備相問無敵侯安好!
漫應著的法正不無鬱悶的暗想:自己跋山涉水、巴巴的從近千裏之外跑來,還不及無敵侯隻是動動筆的一封書信?不過,自己倒可以借此為由前往去見見少年成名的無敵侯。自己出仕相助孫策，原就有一半的原因是看在無敵侯的麵子上。觀無敵侯單就此事的做派,要強過劉備等不可道計！孫策力有不怠還則罷了。劉備和曹操早就應該出兵涼州了!何必等到數千裏之外的徐州軍趕到,而胡人已肆虐隴西、威脅三輔才想起出兵抵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