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馬踏南匈奴
於扶羅一馬當先,率領部落內的勇士們向著山腳下那群膽大妄為的馬匪衝殺過去,然後……
沒有然後。//
不等南匈奴騎兵奔行至慕容平歇腳的地方,趙雲親自率領披掛齊整的五百玄甲黑騎,猶如一道鋼鐵包裹著的洪流,從一道山坳後麵殺了出來,正好與南匈奴人撞了一個滿懷。
騎在大黑馬背上的趙雲,從一開始就將目標鎖定對麵衝在最前方的於扶羅身上,這次他可沒有半分手軟的打算。
衝得興起的於扶羅,忽然看見一隊黑色鐵騎從附近的山坳中衝出來時,心裏一陣莫名驚慌。
玩了半輩子戰馬的於扶羅,第一眼就看出對麵衝過來的這隊騎兵絕對不是樣子貨,雖然己方追殺馬匪的族人有三千多騎,在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但與迎麵而來的這隊騎兵硬碰硬的話,肯定討不到任何好處。
“有埋伏,速速撤離此地!”於扶羅一句話喊完,便欲催馬轉身撤離,便在此時,一支羽箭拖著淒厲的尾音,狠狠射中了於扶羅的麵頰!
“啊——!”於扶羅慘叫一聲,抬起一手緊緊捂住鮮血如注的臉頰。
“賊酋,納命來!”已經催馬趕至於扶羅身前的趙雲,一槍刺出,將於扶羅紮了個通透,然後猛地挑在槍尖丟落馬下。
“賊酋已死,兄弟們手下不要留活口,殺啊!”
趙雲大喝一聲,狀如瘋虎般衝進已經亂了陣腳的匈奴人當中,開始一邊倒的殺戮。五百名以逸待勞的玄甲黑騎跟隨趙雲征戰數年,早已形成默契,他們緊緊護在趙雲的左右兩側,像一柄鋒利碩大的斧刃,狠狠劈進匈奴人的隊伍之中,一個個手法嫻熟地收割著人頭。
站在高處觀戰的慕容平,狠狠咽下一口唾沫,使勁揉了揉眼睛,然後小聲咕噥道:“我那個去!今日總算親眼見識了子龍將軍的箭法,他在馬上高速奔行時竟然還可以一箭射中賊酋麵門,這身射藝真是沒話說,嘖嘖……”
慕容平身側一位老兵打趣問道:“慕容頭兒,若是讓你與子龍將軍比拚箭術,誰更厲害一些?”
慕容平抬腿就是一腳,將這個家夥踢到一邊,笑罵道:“給老子滾一邊去,誰嫌命長了才會跟趙將軍比武藝呢!”
坡上談笑風生,坡下卻已殺得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匈奴人當初雖然曾經雄霸北方數百年,可他們終歸是敗在了漢家騎兵之手,而如今的南匈奴人比起他們的先祖更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所以當他們遇上戰力已經獨步天下的幽州玄甲鐵騎時,根本就不堪一擊。
且不說玄甲鐵騎人馬皆披掛著堅固的鋼甲,也不提他們都采用了高橋馬鞍和雙腳馬鐙,單就說他們手中所持的長柄斬馬刀,正是近身搏鬥的利器,在劈砍僅穿輕質皮甲護身的匈奴人時,簡直就是砍瓜切菜一般的趁手爽利。
劉和當初在構建這支王牌騎兵時,設想的就是讓萬夫莫當的趙雲充當鋒矢箭頭,依靠重騎兵的巨大慣性和超強防護,在戰鬥的第一波充當戰場上的開路先鋒,徹底打亂敵軍騎兵的陣腳,然後由跟進的輕騎兵進一步擴大戰果,直至消滅對手。
當初趙雲率軍在渭橋上與李傕麾下一萬五千西涼騎兵經過一場血戰,首當其衝的便是五百玄甲鐵騎。那一戰,不僅讓西涼騎兵領教了幽州鐵騎的恐怖,更是讓關中各路軍閥知道劉和麾下的將領並非隻會在長安城外麵轉圈“躲貓貓”,真的在戰陣之上正麵廝殺時,趙雲率領的玄甲鐵騎比之呂布麾下的並州騎兵隻強不弱!
那一戰過後,玄甲鐵騎雖然損失較重,但經過近兩年的選拔和補充,如今的戰力不僅完全恢複,因為裝備的進一步更新和提升,整體的戰力更為出眾,足以擔當起戰場衝鋒陷陣的重任。
南匈奴人被趙雲和黑甲鐵騎殺的膽寒,他們終於從首領被殺的巨大驚恐中反應過來,然後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四散逃逸,想要趕快逃離這個令他們一輩子都會做噩夢的地方。
然而,今日南匈奴人可以氣勢洶洶地來,想要平平安安的離開,卻必須要變成鬼魂被牛頭馬麵拿鎖鏈牽走才行!
趙雲此次出擊不過動用了五百名黑甲鐵騎,算上慕容平前去襲擾的那三百多人,加在一起連一千騎都不到,而劉和此次北上可是帶了足足九千騎,其餘的人都哪兒去了?
答案,很快便揭曉。
趙雲將五千騎放在了外圍,隻等南匈奴人靠近此地之後,他們便會在張郃的指揮下將南匈奴騎兵全都包圍起來,這樣這些南匈奴人就一個也逃不掉。
至於剩餘的另外三千騎,此時已經分成兩隊前往被慕容平禍害過一夜的平周和界休等縣,清除剩餘的南匈奴人去了。
大公子可是專門交代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次路過界休雖然隻是順手解決南匈奴人當中的一支,但能否取得大勝卻關乎幽州騎兵的臉麵,因此士兵們個個都是幹勁十足。
劉和與隨行的文士們站在不遠處的一座山頂,大家看著山下被圍死的南匈奴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有人開始小聲議論這麽斬盡殺絕是否有傷天和,也有人覺得劉和完全可以將南匈奴人打跑之後便大搖大擺的過境,犯不著狠下殺手搞得這麽殘忍霸道。
蔡邕來到劉和身邊拽了拽準女婿的衣角,小聲勸說:“世仁,是否下令部屬停止這種一邊倒的殺戮?我看有不少南匈奴人明明已經下馬乞降,為何你的手下還要對他們舉起屠刀呢?”
劉和轉頭看著麵前這位學蓋大漢的儒者,很想告訴蔡老先生他的寶貝女兒蔡琰在曆史上便是被這群反水的南匈奴人趁著關中之亂時擄走的!
當初南匈奴人內附大漢時,大漢朝廷不計前嫌,將水草豐美的河套地區交給他們,還教會南匈奴人如何耕種紡織,對這些家夥可謂仁至義盡,可到頭來又得到什麽了呢?
當鮮卑人從北方打過來的時候,南匈奴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暗中為鮮卑人打開南下的缺口;當大漢中央朝廷內部混亂的時候,南匈奴人卻趁勢作亂,直接危及司隸地區的安寧……
這些南匈奴人,在劉和眼中就是養不家的惡狼,一旦主人虛弱的時候,就會反受其害!
“既然大學士出語相勸,小子自當聽從,我這便下令手下停止攻擊。”劉和沒有拂了蔡邕麵子,看似虛心的接受了蔡邕的好意提醒。
劉和的命令傳到前方戰場上時,三千多匈奴騎兵已經被殺得沒剩多少了,不過總算還有數百人留下了一條早已嚇破膽的狗命,等候劉和處置。
因為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劉和讓趙雲派出一隊五百人的騎兵,將這些俘虜押送到襄陵縣城去,送給段煨的手下,權當是送給段煨的一份意外之喜。
打掃完戰場之後,劉和一下子便得了兩千多匹戰馬,還有許多馬肉可吃,可謂是狠狠的發了一筆戰爭財。
等到傍晚時分,散出去清剿剩餘南匈奴人的三千騎兵返回營地,聽他們的匯報,戰果也是比較豐厚,據說凡是身高超過車輪的南匈奴的男丁這次都沒能逃脫,全被殺了一個幹淨。
郭嘉和田疇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麵色如常,毫不為意。可是跟隨劉和一同前往幽州的鄭渾、辛毗和杜畿等人卻是臉色發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郭嘉這貨在對付外族時可是分外積極的,曆史上便曾極力攛掇曹黑子冒險北上奔襲烏桓老巢,別看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書生,心髒卻是異常強大,對於殺人滅族這種狠毒之事,一點都不覺得殘忍冷酷。
田疇當初前往長安時,在途經五原和朔方的途中可是沒少被南匈奴人的遊騎追殺,他對這些反骨仔們半點好感都欠奉,所以聞聽於扶羅的部落被殺了個幹淨之後,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了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劉和沒有時間跟這群文士呆在篝火旁邊傷春悲秋,他已經帶著趙雲和張郃等將領前去看望受傷的士卒了,因此場中的文士們便圍繞今日到底該不該對南匈奴部落大開殺戒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論。
反方參賽選手人數眾多,有陳逸、鄭渾、辛毗、杜畿等同學義憤填膺地表示了堅決反對這種師出無名的戰事,特別是針對外族男丁的滅族式屠殺。反方同學一致認為劉和應該發揚仁愛和諧的精神,先禮後兵,實在無法勸說的時候,再出手揍南匈奴人一頓,隻需將他們打跑就好。
正方參賽選手原本僅有郭嘉和田疇兩人,蔡琰妹子看著有些過意不去,於是臨時加入進來以壯聲勢。正方郭嘉堅持認為朝廷對於南匈奴人過於仁慈,實乃養虎為患,應該堅決予以糾正,徹底鏟除北方這些遊牧民族,給大漢朝營造一個安全穩定的北方地區。田疇則現身說法,向眾人例舉了北方遊牧民族的殘暴貪婪,堅持認為劉和對南匈奴的打擊並不過分,這都是他們應該得到的報應!
巡營完畢的劉和,來到篝火旁時,見到眾人正爭吵的麵紅耳赤不可開交,於是語重心長地對大家說道:“這是兩個族群之間無法調和的矛盾衝突,我大漢子民走的是一條和平向內的農耕道路,而北方莽莽大草原上的遊牧之族走的卻是一條外向掠奪的道路,我們始終都是遊牧民族眼中的肥羊,一旦無力保護自己時,他們就會前來掠奪我們的財富,把我們當成豬樣一樣宰殺!”
“當我們坐在這裏討論仁愛謙和的時候,說不定北方那些茹毛飲血的惡賊們正盤算著何時南下前來掠奪我們!你們總是把那些騎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當成懂得禮教的人來看,殊不知他們實際隻是尚未開化的虎狼而已!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生存之戰,要麽我們被遊牧之民滅族,要麽我們把遊牧之民消滅,不存在和平共處的任何可能!”
劉和說到這裏,抓起一壺烈酒猛灌幾口,好讓自己激動的心潮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