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有完沒完?
“李敏匹夫,安敢如此欺吾!”
“柳主簿,本侯命你立即率領兩百衛兵前去將李敏一家老少全部抓捕下獄,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還是牢中的枷鎖腳鐐硬!”
被人罵個狗血淋頭的公孫度,此時就像一頭受傷的公獅子,暴跳如雷的聲音響徹遼東侯府的後院。
柳毅不敢違逆,急忙領兵前去捉拿李敏全家,結果沒多久空手而回。
“讓你抓的人犯呢?”公孫度怒喝。
柳毅縮著脖子,小聲回答:“啟稟大人,卑職帶著衛兵們趕到李家時,看見王長史和韓先生也乘車趕到,聽他們說是來規勸李敏的,要李敏認識到今日的過失,然後改日來向您負荊請罪。”
“哼!王烈這個老匹夫這次也要多事麽?什麽負荊請罪,我看他是想保護那李敏才對!”
公孫度從基層小吏幹起,混跡官場數十年,政治鬥爭的經驗可謂十分豐富,一眼就看出了王烈的意圖。
“這個老匹夫,虧我一直待他如上賓,竟然還帶著韓珩一起去庇護那李敏!”公孫度繼續罵人。
柳毅不敢吭聲,站在那裏聽公孫度發飆。等到公孫度罵夠了之後,才小聲問道:“大人,您看今日就暫且放過那李敏一家可好?”
“罷了!便讓李敏匹夫多活幾日,等過了這陣子,看我不割了他那條生瘡的毒舌!”公孫度狠狠地咒罵道。
李敏家中,眾人看到柳毅帶著士兵離開,王烈氣呼呼地數落道:“敏之,你怎可如此莽撞!這次惱了那公孫度,他遲早會尋個理由加害於你。我能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啊!不如你就以退為進,明日前去公孫度府上向他認錯謝罪,我和子佩陪你一起去,這樣公孫度興許不好再計較這件事情。”
李敏氣呼呼的不聽勸,說道:“有些話堵在我的胸口已經許久了,今日能在眾人麵前痛斥公孫度一頓,實在是暢快至極!這遼東也不過如此,明日我便帶著家人出海避禍,從此不再受他之欺!”
一直沒有開口的韓珩聞聽此言,忽然計上心頭,於是小聲對李敏說了幾句。李敏聽後,頻頻點頭,臉上居然露出了興奮和向往的表情。一旁的王烈也是如釋重負,臉色好看許多。
第二日一早,李敏的家人便從後門悄悄離開,然後混在出城的人群中離開了襄平,向位於襄平東南方向的遼隊城而去。
中午時分,韓珩乘著馬車來到遼東侯府向公孫度辭行,說是要出城前往遼隊城拜訪名士邴原。公孫度此時巴不得韓珩趕緊離開襄平,好給自己騰出收拾劉政與李敏的時間,於是一口答應下來,並不阻攔。
韓珩從公孫度府上出來之後,又乘車來到了李敏家中,然後將李敏接上馬車,施施然地向城外而去。負責監視李家的衛兵急忙向公孫度報告,這時公孫度才知道上了韓珩的當。
氣急敗壞的公孫度,破口大罵:“這個韓珩,也不是好鳥!竟然串通了王烈一起來幫李敏!”
陽儀急忙問:“大人,要不要卑職立即帶兵去將韓珩和李敏抓回來?”
“糊塗!那韓珩離開時是經本侯允許的,他要帶著李敏一起去拜訪邴原,我此時派兵將他和李敏抓回來,該如何處置?”
陽儀被公孫度問的一窒,不知道如何回答。
“哼,且隨他們逍遙快活幾日,韓珩和李敏總不能一直躲在邴原家裏。你還是將力氣用在抓捕劉政身上,我總覺得此子十分狡黠,想要將其抓捕回來並非易事。”
“卑職領命。大人放心,我會派人嚴密監視著李家,隻要李敏的家人還在襄平,他遲早還得返回來。”
“嗯,不僅要派人將李家監視起來,包括王烈的家,現在也要派人日夜監視!”
襄平通往遼隊的路上,一輛馬車平穩的行駛,車的兩側有二十名家兵護衛左右,領頭的那個頭領目光犀利,不時觀察兩旁和身後的情形。
馬車內,李敏向韓珩道謝說道:“這次多虧了子佩先生的幫助,才讓我能夠順利從襄平離開!”
韓珩擺手,笑曰:“李太守多禮了!真要謝的話,等會到薊城,再謝也不遲!”
遼隊城地處大遼水與小遼水交匯的地方,距離襄平有八十多裏路程,需要至少兩天才能趕到。趁著這兩天趕路的時間,韓珩正好向李敏仔細了解遼東目前的形勢,而混在家兵隊伍中的鮮於銀則派出得力手下,提前一步領著李敏的家人趕往遼隊城。
遼隊城內,一處普通的院落中,北海名士邴原正皺眉聽著書童剛剛從城內聽到的消息。
“先生,奴婢方才路過東門時,看到城門口貼著一張緝拿劉先生的告示,告示上說‘敢藏匿劉政者與劉政同罪’,似乎風聲越來越緊了。”伶牙俐齒的書童喳喳地說著。
“唉,這個公孫升濟,也是個徒有虛名之輩啊!居然容不下一個避禍遼東的漢室後裔,還要如此大動幹戈地四處緝拿劉子謙,當真是利令智昏,糊塗至極!”邴原歎息,對於公孫度的此舉有些不齒。
“敢問此處可是邴根矩先生的家?”門外忽然傳來問話之聲。
邴原聞聲來到門口,看到兩個家丁打扮的漢子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外。
“鄙人便是邴原,不知二位是?”
“邴先生,這裏有我家主人寫給您的書信,看過之後您便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邴原接過家丁遞來的信,打開仔細看了,說道:“原來是王長史的同窗來訪,不知你家主人現在何處?”
“我家主人半日之後便可抵達城下,煩請先生幫忙尋找一個住處,能夠安頓下幾十口人的。”
“幾十口人?”邴原聽得一愣,想不通韓珩這一行人到底是來遊學還是踏青的。
韓珩的馬車來到遼隊時,已經快到天黑之際,眼看城門就要落下。他拿出蓋有公孫度印章的通行文書,很容易的就帶著李敏和家兵進了城。
邴原見到韓珩和李敏同時到來,多少有些吃驚。李敏在遼東也算公孫度的座上賓,邴原曾經見過幾麵,今日卻見他陪著韓珩一起前來,還以為他與韓珩是好友故交呢。
一番寒暄過後,三人在屋內坐下,李敏於是對邴原說了前幾日自己在酒宴上將公孫度罵成豬頭的事情,一旁的韓珩點頭作證。
邴原聽完之後,不由得一臉苦笑,說道:“居然又是一個得罪了公孫度的家夥!遼東之大,不怕公孫度的人,還真是大有人在啊!”
韓珩心細如發,聽到邴原話語中出現“又是一個得罪了公孫度的家夥”,立即想起臨來遼隊時鮮於輔說過的話,於是笑著問邴原:“聽根矩兄詞語之意,似乎已經見過了第一個不怕公孫度的人?”
邴原心頭一緊,知道自己方才言語有失,便掩蓋說道:“我是聽家中書童說城門口貼上了緝拿北海劉政的公文,豈不證明劉政一定將公孫度得罪狠了,所以覺得他是一個不怕公孫度的人。”
韓珩笑眯眯地說:“如果我記得不差的話,那劉政似乎與根矩先生是同鄉,而且交情甚深,當初還是一起來的遼東。”
韓珩這麽一說,就連李敏也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麽。
邴原見話已說破,於是暢懷大笑,說道:“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到子佩,可我還是要佩服你的直覺。不錯,那劉政如今便是藏在我的家中!隻要有我邴原在,我便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他!”
韓珩也跟著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邴原,說道:“根矩兄千萬莫要懷疑在下的來意,等你看完這封信後,就明白了。”
邴原一陣無語,心想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收到兩封信,似乎送信人的說辭還差不多,真是故弄玄虛。
在韓珩和朱敏的目光注視下,邴原仔細看著書信,漸漸的臉上變了顏色,額頭上甚至有汗珠往外滲出。
“你家公子難道會未卜先知之術麽?他是如何知道我私藏了劉政?”看完信後,邴原一臉驚駭地看著韓珩。
韓珩非常不負責任的搖搖頭,說道:“實不相瞞,若非此信是公子親筆所書,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他能在兩個月前就知道千裏之外數月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邴原拍拍額頭,無奈地說道:“好吧,既然一切都在劉公子所料之中,你也該讓那位神秘的鮮於都尉現身了吧?”
“根矩兄何必急於此時?還是先請劉先生出來一見,我這裏還有一封書信是公子寫給他的。”
“什麽?劉公子還給劉先生寫了書信?”原本還在懷疑韓珩假冒了劉和寫信的邴原,有些吃驚地說道。
“嗬嗬,待會見到劉先生,我自然會拿出來的。”
邴原一陣鬱悶,於是帶著韓珩與朱敏來到後院一間柴房,然後讓人打開房門,結果看到裏麵一位士人正在昏黃的油燈下讀書。
邴原不急著向一臉吃驚的劉政介紹來客,而是轉頭對韓珩說道:“這下可以讓鮮於都尉現身了吧?”
沒想到韓珩繼續搖頭,說道:“根矩兄還在打埋伏呢?怎麽不見太史子義呢?我家公子還有一封信是寫給他的!”
邴原當場石化,差點一頭栽倒。
尼瑪,能不能不要這麽嚇人?還有完沒完!
PS:夜深人靜,聽著蘇曼的《壹玖零柒》,忽然發現零點過後有幾個書友竟然給我投了推薦票,心裏頓時覺得暖暖的。
南道不是第一次寫書的雛鳥了,一直在用心的寫這本三國文,或者不符合某些喜歡閱讀快節奏武力至上三國文的讀者口味,但我覺得自己越寫越有感覺了。打仗,靠的是武力。興邦,靠的是文治。戰爭永遠是為政治服務的,所以,我希望讀者們能夠理解和支持南道創作這本書的初衷。最後,非常非常想說一句話:南道雖然跟羅貫中沒法比,但有一點與他相同,那就是我們都是站在後世的角度去詮釋和注解三國那段早已遠去的曆史,有時候,羅貫中其實很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