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此人，死於心痛（3）
備備，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聲音，帶著無
“別傷心，也別哭，一切都怪我。”諸葛小亮繼續說，“我明明是想要你好，想給你更好的，卻讓你傷心讓你落淚，是我該死。”
伸出手臂，他抱著我，忽然說：“備備，我不想這樣。”
我咬住牙。
“可是你說，你喜歡周小瑜，這種話，不要輕易說出來好不好？”
我繼續沉默。
一直到以為自己快要睡著了，而他也睡著了的時候，諸葛小亮卻又說：
“如果……如果你覺得跟我在一起真的挺痛苦的，讓你不快樂，如果你心裏真的喜歡周……”停了停，“那麽……我不會……為、難、為難你。”
眼淚在瞬間噴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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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好像睡在刀尖上。
非常非常的難過，忍著不動才沒有翻來覆去，終於等到睡著了之後卻噩夢連連。
驚醒了之後睜開眼睛，身邊已經沒有人，呆呆地盯著滿室烏黑，說不出話來，隻感覺冷冷的空氣在臉龐在身邊流過，像是絕望的水流。
我慢慢地轉過身去，望著那邊那躺著不動的人。
黑暗裏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眨了眨眼，將手握在胸前，無聲地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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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就醒了。
從來沒有這麽自覺過，從來都是一睡到天亮，還覺得睡不夠。
可是今天卻很奇怪，一睜眼就睜開了，而且一點睡意都沒有。
轉身爬起來，木訥地收拾床鋪，又去洗手間洗漱一番，出來的時候，諸葛小亮還靜靜地躺在他的床上，好像還沒有睡醒。
我看他一眼。拉開房門，出門。
像是我這樣，昨天還在打吊瓶今天卻忽然出現在操場上跑的跟不怕死勇士般的人，大大鼓勵了我們班那些懶惰的家夥。
連向來嬌生慣養，好吃懶做，如豬一樣的劉小備都能有這麽高昂的運動精神，其他人還有啥理由不趕緊動起來呢？
沒有。絕對沒有。
誰敢說有，我一腳踢死他。
周小瑜看我出現，並沒多少驚訝，隻是微微一笑，在淡藍色晨曦裏。他的笑容很好看，依舊好看。
按照他所指示，我努力完成每一項運動，不多一會就渾身發熱，汗滴從額頭上滴落，有的滑到了眉尖上。
熱騰騰地，渾身雖然很累，可也有種別樣的輕鬆。我終於領略到運動的好處。
讚美老天，讚美運動會，讚美周小瑜。
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心頭卻是輕鬆的，彎下腰來喘息的功夫，眼睛一轉。
在不經意轉頭的時候，忽然看到某個熟悉地身影。
然後渾身一抖，那滴汗就會滑入眼睛之中。
眼睛就會酸澀的難受。
然後眼睛就會流出汗來。
真是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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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沒什麽異樣。
吃飯如常學習如常課間活動如常。
唯一不如常的就是跟諸葛小亮的談話。
這是一場真真正正的冷戰，而且是兩個人發自心底地那種冷。
他對我視而不見，我對他視若無睹。
半斤對八兩。
期間。曹操又來找過我一次。
因為地點是在學校裏，所以我比較膽大。
不弱望了望山崖下繚繞的雲氣，我還是決定用一種謹慎而委婉的態度對待此人。
“曹……曹，”我叫。
“我好歹比你大，你叫我的名字吧。”
我心想我可叫不出來，你沒感覺我還覺得怕呢，我訕笑著。
“叫我孟德吧，”曹操說，“曹孟德。”
“孟德？”我皺皺眉，不大喜歡。
“我還有個外號，”他哼了一聲：“叫我阿瞞吧。”
我立刻興奮起來。
興，我跟他還真的心有靈犀，於是興奮地叫了一聲：
曹操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問：“你在高興什麽啊？”
“沒什麽，我不過覺得這樣很親切。”我笑眯眯地看著他，問，“阿蠻，上次你給我的點心……”
他一愣，然後露出笑容：“喂，很有效果吧。”
我僵了一下：“果然你在裏麵……”
“哈哈哈哈，”他得意大笑，“不過是加了一點點特別的調料而已。”
“你知不知道那樣會害死人的。”我怒視著他。
“不會吧，一個大老爺們，那那麽容易就死。”
我漲紅了臉：“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好歹一條人命啊。”
他望著我：“你這麽氣憤幹什麽，我聽說你最近跟複姓地那個搞得關係不太好啊，難道說是因為糕點的緣故？”
他幸災樂禍地看著我，仿佛功德無量。
我很氣憤：“你說什麽！”大聲地說，“你知道不知道，上次的點心，是我吃了！”
“什麽？”
曹操吃驚地張大嘴巴，這個傻樣讓我很想向他地嘴裏扔點什麽過去，比如鵝卵石，比如毛毛蟲。
半晌他終於將螃蟹洞般的嘴巴閉上，然後憐憫地看著我：“可憐的備備，這麽說中招的人是你？”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這麽生氣。”我回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次是估計錯誤。”他微笑著。
我警惕地看著他：“
“誰叫你自己這麽貪吃啊，我本來是想看那複姓地出醜的，哈哈，放心，下次我一定會事先提醒你，爭取不要再犯這麽可怕的錯誤了。”他歎了一口氣，伸手扶住柱子，器宇軒昂，氣勢十足，朗聲念道，“東臨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我趕緊捂住耳朵跑，一邊向山下跑一邊大聲抗議：“不要念這首詩了好不好，你真以為你是三國梟雄曹孟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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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低氣壓地培訓跟我空前的配合，我這個周氏學徒一號總算是新鮮出爐了。
拜周小瑜所賜，大家都知道了劉小備最近發奮圖強，基因突變，從一頭愛睡覺的懶豬搖身一變，變成了為了祖國繁榮富強而努力奮鬥的大好青年，大家都擦亮了眼睛，興奮地等待運動會的來臨，仿佛我會在這次盛會上作出點什麽驚世駭俗的成績來一樣，所到之處，光輝燦爛，我感覺自己沾了周小瑜的光，變成了一隻強力燈泡，到處都會有人叫：“看，劉小備！”
被人崇拜的滋味原來也並不好過，我很不阿Q的想。
有好幾次在運動的時候見到子龍，我最近忙著自己的事情，都沒有同他交往過，不知道他跟小是怎樣了。
自從上次吃飯之後，我就盡量躲著小，連同竺家裏都不去了。
不過我從心底想子龍還是不要跟小在一起的好，因為第六感告訴我，他們並不適合。
對於子龍來講，放下一段感情也許會很痛苦，不過隻要心夠狠，咬住牙，在痛苦的事情也會過去。
我神情恍惚地看著那身影，這樣想著。
可是輪到自己，仿佛就不大管用了呢。
一直到子龍忽然跑到我的身邊，問：“你最近還好嗎？”
我聽了這聲音才反應過來，愣了愣回答：“好啊，很好。”
“不太對頭，”他淡淡地說，“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什麽不太對頭？”我勉強一笑，問。
“什麽都不太對頭，”他回答，“你的這種笑，這種說法方式，這種勤奮度，……嗯，諸葛學長呢？”
最後這四個字是一把搭在弓上的四支箭。他們嗖嗖發出，支支準確地射入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