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麽說你,鄭玄隻能硬著頭皮接下說降曹操的任務,可以很負責的說,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鄭玄此去一定是一事無成,曹操豈是輕易投降的人。不把鄭玄一刀斬了,都是看在鄭玄年紀大的份上。
再進一步說,對於天下的兩位霸主,鄭玄還是欣賞曹操一些,如果有可能,鄭更願意選擇投靠曹操。但是很可惜,曹操現在處於絕對的劣勢,想要翻盤,難於上晴天。
當然,如果鄭玄有孫武吳起的本事,他也就投靠曹操了,到時候翻轉天下,立下不世之功,儒門定然更加光芒萬丈,獨尊學術巔峰。
但很可惜,鄭玄,司馬徽,管寧等人都沒有那個能力。唯心點說,儒門學習的東西真不怎麽貼近實際,說是定國安邦都是笑話,治國安邦依靠的是律法,實際上儒門隻是占據在法家的基礎上,執掌天下而已。
至於征戰天下,藏富於民,儒門更是……嗬嗬!
但也不是說人們沒有一點用處,最起碼,儒門中有不少崇高的精神境界,什麽先天下之憂而憂啊,知行合一之類的,但是,那隻是個人能力而已,跟整個儒家的關係不大。
其實從內心深處來說,李重都不討厭鄭玄這個人,反而很敬仰鄭玄的學術修為,著書立傳,確實值得稱讚。
不過有一點必須要說明,李重可以容忍一個人站在學術的巔峰,比如鄭玄,比如後期的王明陽等人,人家確實有那個本事。但是,李重絕對不會容忍一個學術門派站在學術的巔峰,唯我獨尊,這簡直是社會的倒退。
就像武俠小說一樣,李重可以容忍一個人天下無敵,但李重絕對不能容忍一個門派天下無敵。
一個人天下無敵了,能激起大家學習的激情,給大家努力的目標。不過一個門派唯我獨尊,別的不說,平衡問題就難以解決。
鄭玄辭別了李重,帶著數十弟子進入洛陽城中,向曹操曉以大義。
結果可想而已,曹操隻見了鄭玄幾次,就避而不見了,連飯食都供應的不怎麽及時,攆人走的意圖很是明顯。
期間鄭玄也曾經隱晦的表示過,帶領儒門弟子投靠曹操,不過曹操當即表示,自己的地盤不夠大,形勢危急,不足以讓儒門發揚光大。簡單說,就是鄭玄愛哪去哪去吧,咱這裏廟小,容不下你這準大神。
曹操傻嗎?曹操當然不傻,看上去儒門投靠過來很有好處,最起碼能平添上千能文能武的幹將。
但實際情況是這樣的嗎?一樣先說平衡問題,被李重接連打壓,現在曹操的形式已經十分惡劣了,城內不說人心惶惶,也好不到哪去。曹仁、夏侯惇、徐晃這些人還可以,對曹操忠心耿耿,能效死命。
但你一下安插進上千人,怎麽分配權力,到時候這些人結黨營私怎麽辦?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儒門一定會擰成一股繩的,那樣一來,曹操的勢力就會被活生生撕成兩塊,外有強敵,內部分裂,內憂外患之下,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第二,你還能指望這些儒門弟子奮勇殺敵,這更扯淡,人家來你曹操這裏就是為了保護自身,將來把儒門發揚光大的,指望這些人替自己送死,別做夢了,人都死光了,還怎麽把儒門發揚光大。再說了,他們真有那血性,早就在李重的大營中起義了,還能屁顛屁顛的跑到洛陽來。
當然,這也不是說儒門就真的那麽不堪,自古至今仔細算算,能殺身成仁的仁人誌士有幾個?不光是儒門,別的門派也好不到哪去。
第三,糧食問題也很重要,尼瑪曹操也很窮的好不好,被李重圍城好幾個月了,軍些糧草早就捉襟見肘了,一下子多上上千張嘴,曹操也吃不消。
雖然幾千人不多,但到了現在,曹操已經吝嗇到極點,不說扣屁2眼吮手指,也好不到哪去了。
最後,曹操也不怎麽信任鄭玄,誰知道這老貨是不是來臥底的。
誠然,鄭玄的人品不錯,稱得上偉光正,但涉及到一個門派的榮辱興衰,就是再偉光正的人,也能幹出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而且還有一點,儒門的學說確實不錯,修身養性,這點李重也承認。但是,隻有學習,研究到一定程度,儒生才有殺身成仁的勇氣,不然的話,儒門也就是一個普通門派而已,跟江湖上的武林門派沒什麽區別。
再者說,縱橫家,墨家,法家的人也不缺乏殺身成仁的勇氣,精神境界,並不是儒門一枝獨秀的。
反正曹操說什麽也不接受鄭玄的投靠,但曹操也沒把話說死,滿口都是等我擊敗李重,再請老先生治學為官,將儒學發揚光大,現在兵荒馬亂的,鄭玄先生還是留在家中確保安全為上。
當然,才這純屬屁話,鄭玄用膝蓋想都知道是假的。
到了第三天,鄭玄等人灰溜溜的回到李重大營,聲稱此次冥頑不靈等等,總之把曹操鄙視的一文不值,不如李重英明神武。
李重也不傻,見到鄭玄有服軟的跡象,當即表明,這次科舉的題目就由鄭玄擬定。說是擬定,但李重也不會把權力都交給鄭玄等人的,不過再怎麽說,儒門一派總算得到了好處,跟別的學說比起來,還是占有一點先天優勢的。
溫水煮青蛙,李重有都是辦法收拾鄭玄這些大儒,先行打壓一下,又不一棒子打死,還給了鄭玄主考的名譽,儒門也說不出來什麽。
但李重的計策可不是到此為止,儒生當官可以,但想要升官,還不是朝中大佬說的算。朝中大佬都有誰?程昱、李儒等人,哪一個也不是好東西。到時候這些儒生真幹不出來實時,想要升官,必定是比登天。
李重堅信,在自己的努力之下,王明陽先生的知行合一……一定會提前出線的。
與鄭玄仔細談論了一番之後,李重慢慢回想鄭玄和曹操所說的話,在李重心裏,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曹操仿佛並不是想要死守洛陽。當然了,這個感覺很奇怪,很違心,屬於不可名言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