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裝逼挨雷劈
離開徐州已經三月有餘的陶應未得陶謙征召,突然從梧縣回到彭城,陶應的至親陶謙和陶商倒是歡喜不盡,但徐州城裏的文武官員可就沒這麽高興了——徐州百官剛在陶謙麵前提起立嫡一事,才隔了一天,身為陶謙次子的陶應就象蒼蠅聞到血一樣跑回徐州,這是來幹什麽?是來和陶商謙讓,還是來搶嫡子之位?
對此心情最複雜的當然是糜竺和糜芳兄弟,聽到陶應突然返回的消息,糜竺和糜芳兄弟當然是欣喜若狂,明白陶應終於還是露出了些狐狸尾巴,挑撥起陶商和陶應的兄弟反目大有希望。但是看到陶商從宴會上連滾帶爬的衝回家中迎接二弟後,糜竺兄弟難免又是心頭一沉,隱隱感覺自己們太過一相情願,過於高估了陶謙傻兒子陶商的野心和貪心,未必真的能讓陶商和陶應骨肉相殘。
抱著這樣複雜的心情,糜竺兄弟少不得連夜派出信使趕往小沛,向劉備稟報陶應動向與陶商的反應,請求劉備指示下一步的計劃。然而讓糜竺兄弟意想不到的是,陶應回城的第二天正午,陶謙忽然派人過來召見糜竺,做為徐州別駕的糜竺雖然心中狐疑,但陶謙召見又不能不去,所以糜竺隻好依令而行,換上官服匆匆趕往陶府拜見。而糜芳放心不下兄長安全,親自領了數十隨從陪同糜竺共往陶府,在門外等候糜竺消息。
糜竺進了陶謙的刺史府後,糜芳領著隨從在門外忐忑不安的等候了許久,糜竺終於安然無恙的從刺史府中出來,糜芳鬆了口氣,趕緊迎上前去,迫不及待的問道:“兄長,如何?陶謙老兒召你何事?”
糜竺的臉色有些古怪,片刻才答道:“主公替他的兒子提親,想要你我把小妹糜貞許配給他的次子陶應,結為秦晉之好。”
“把小妹許配給陶應小兒?”糜芳先是一楞,然後勃然大怒道:“虎女安肯嫁犬子?!陶謙老兒好不要臉,陶應小兒賤如豚犬,也配得上我們的小妹?兄長,此事萬萬不可答應!”
“汝禁聲!”糜竺趕緊低聲厲喝,又左右張望,再回頭看了不遠處的陶府大門,見無人察覺,這才向糜芳嗬斥道:“賢弟,你要是再管不住你的嘴和脾氣,遲早有一天,你要死在你這冒失的性子上!這裏是什麽地方,能說這樣的話嗎?”
“小弟知罪,但小弟實在是氣不過陶應小兒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糜芳氣呼呼的低聲說道:“小弟敢拿首級打賭,此事必是陶應小兒在幕後指使,那日小兒與小妹見麵時,我就已經看出來了,小兒對我們小妹垂涎三尺!兄長,你沒有答應吧?”
“我當然不會把小妹往火坑裏推,陶應小兒算什麽東西,也配得上我們小妹?”糜竺冷哼,又沉著臉說道:“但是這麽一來,你我兄弟也是徹底的得罪陶謙老兒了,從今往後,陶謙老兒怕是再也不會信任你我兄弟了。”
“怕他老兒做甚?”糜芳低聲冷笑道:“老兒真要敢撕破臉皮,玄德公就正好有出兵的借口,省得麻煩那麽多手腳。”
說到這,糜芳忽然心中一動,忙低聲說道:“兄長,小弟忽然想到,我們兄弟何不替小妹向玄德公求親,把小妹嫁給玄德公?如此一來,你我兄弟與玄德公的關係,豈不就更加的親密無間了?”
“我也早有此意,隻是玄德公已有妻室,不便開口。”糜竺順口回答,又催促道:“還是先上車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回到家裏,我們兄弟再細細商量。”
糜芳答應,趕緊把糜竺請到馬車旁邊,攙著糜竺上了馬車,臨進車廂時,糜竺無意中扭頭一看陶府大門,意外發現身著便衣的陶應,不知何時已然背手站到了門前,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兄弟,糜竺心中頓時一沉,心說這個小兒真是可怕,求親被拒,竟然還能笑得如此真誠親切,其城府之深,怕是能與玄德公有得一比!
警惕歸警惕,但糜竺並不想和陶應客套,坐進了馬車就放下了車簾,命令馬車掉頭離開,這邊陶應也沒有上去和糜竺兄弟客套,隻是微笑著注視糜竺兄弟離開,直到糜竺兄弟的車隊完全消失在街道拐角處,陶應才搖搖頭,歎道:“是你們不要最後一個機會的,以後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歎罷,陶應轉身準備進門,不曾想背後忽然傳來依稀熟悉的小聲歡呼,“陶應,陶應!陶應臭淫賊!”
陶應飛快回頭,尋聲看去,卻見十幾步外一人儒衫長劍,眉目俊美,笑靨如花,不是那個說什麽都不肯吐露真正身份的林清是誰?
“賢弟,林賢弟!”陶應也不客氣,三步做兩步的跑到林清麵前,乘著林清沒有做出反應,在大街上直接就一把抱住林清,一邊嗅著林清的誘人體香,一邊親熱的哈哈大笑道:“賢弟,一別數月,愚兄真是想死你了!”
叫喊著,陶應還抱著林清連連搖晃,魔爪在林清背上不斷遊走,林清則是羞得滿臉通紅,想叫卻又不敢當街叫,隻好拚命的推開陶應,裝成男人的口氣說道:“兄長,這裏是大街,你我雖然多日未見,也不必如此。”
“那裏,那裏,應當如此,應當如此。”陶應笑嘻嘻的拉起林清的小手,大笑說道:“與賢弟分別三月有餘,實在是萬分想念,不與賢弟親熱一番,實在難表愚兄心中激動。賢弟快請到愚兄家中一坐,愚兄今日一定要與你把酒言歡,抵足而眠,好生敘談別來之情。”
聽到抵足而眠四個字,林清的小臉差點漲成豬肝色,更恨不得馬上拔劍把陶應砍了,可是看到周圍好奇的路人與陶府門前虎視耽耽的衛士,林清終於還是決定暫時饒陶應一條小命,掙脫陶應魔爪,假惺惺的拱手說道:“小弟不敢打擾,兄長如果有暇,能否陪小弟到城外走走?”
“那可不行,賢弟難得登門,愚兄豈能不盡地主之誼?”陶應趕緊搖頭,又去拉林清的白嫩小手,“賢弟快請,愚兄這就讓人打掃臥房,準備酒菜,你我到房中飲酒吟詩,喝醉了就直接……。”
“你去不去?!”林清終於忍無可忍的低聲厲喝起來,還下意識的按住了劍柄,全身殺氣騰騰。
“既然賢弟誠心相邀,那愚兄也隻好奉陪到底了。”陶應無可奈何的做出讓步,又一把拉住林清的小手,笑道:“賢弟請,你我兄弟,今日攜手共遊徐州。”
原本是想來找陶應算舊帳,結果卻接連被占便宜,林清氣得小臉又紅又白,可又不好當眾發作,又掙不開陶應鐵鉗一般的魔爪,也隻好硬著頭皮任由陶應拉著,臉上發燒的陪著陶應遊覽起了徐州市井。
走出了陶府衛士的視線,渾身殺氣的林清當然是想往沒人的小巷子裏鑽,陶應當然不肯自尋死路,拉著林清隻是往人多的地方擠,林清掙了幾次都不掙出來,隻好低聲向陶應嗬斥道:“臭淫賊,不想死就趕快放開我,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象什麽樣子?”
“男人攜手遊街又怎麽了?”陶應笑得極壞,“難道賢弟沒有聽說過嗎?當年玄德公與關羽、張飛初結識時,他們就是攜手進了張飛張翼德的莊園,然後才有了後來的桃園三結義——你我兄弟親如手足,還有過同房共寢之誼,攜手遊徐州有何不可?”
聽到陶應的這幾句話,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林清肯定是要把陶應剁了,但是當著滿大街的路人,林清也隻好忍氣吞聲的把怒火壓回肚子裏,強做笑容道:“兄長,小弟也是為你好,兄長你可是徐州牧的二公子,與小弟一個男人攜手遊市,對兄長的聲名不好——如果讓人誤會兄長有龍陽之好,那小弟可就罪莫大焉了。”
“沒關係,愚兄不在意。”陶應恬不知恥的笑道:“讓人誤會愚兄有龍陽之好也不錯,最起碼,愚兄不用頭痛天天應付登門提親的媒人了,賢弟如果真能幫助愚兄擺脫這個煩惱,愚兄感激不盡。”
“嘔。”林清擺了一個很誇張的嘔吐姿勢,沒好氣的說道:“拜托你說話注意點,我才剛吃過午飯,別讓我吐出來!還有,拜托你找一麵銅鏡照一照,就你那模樣,那家姑娘瞎了眼會看上你?”
說到這,林清頓了一頓,又促狹的問道:“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比方說那位曹靈曹姑娘,倒是和你很相配。”
“賢弟,拜托你別提那位曹靈姑娘好不好?”陶應苦笑起來,“一想起那位曹靈姑娘的模樣,我就想把昨天晚上的晚飯吐出來。”
林清沒有陪著陶應苦笑,身上的殺氣也益發濃重,哼道:“除了那個醜八怪,我還真想不出誰那麽瞎眼了?說一個來聽聽,我倒要去問問那位姑娘,她是不是肯定嫁不出去了,能主動遣媒提親?有嗎?”
“誰說沒有?”陶副主任當然不肯承受這樣的羞辱,以前在廉政會議上的老毛病也不禁犯了,想都不想就信口瞎吹道:“剛才在我家門前,難道你沒有看到徐州的糜竺糜別駕,他就是來登門提親的,想把他的妹妹糜貞嫁給我。”
陶應厚著臉皮瞎吹,林清的反應卻讓陶應萬分意外,剛才還死活掙不脫陶應魔爪的林清忽然一把抽出小手,頓住腳步,目光炯炯的看著陶應。
“難道吃醋了?”陶應心中一樂,臉上卻露出嚴肅神色,躲開林清的凝視,把目光轉到街上遊人,淡淡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陶家是丹陽人,在徐州舉目無親,糜別駕卻是徐州首富,在徐州樹大根深,我的父親,很讚同這門親事。”
歎完了,陶應還痛苦的把眼睛閉上,裝逼裝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同時也等待著林清那酸得絕對可以泡酸菜的聲音——然後陶副主任再羞澀萬分的告訴林清,說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所以沒答應糜家求親——如果林清再逼問陶副主任的心上人是誰,陶副主任勉為其難之下,也隻好紅著臉說自己的心上人姓林名清,還非她不娶!
左等右等都不見林清說話,陶應疑惑的睜開眼睛,卻見林清剛才所在的位置空空蕩蕩,不知去了那裏,陶應再左右張望不見芳蹤,頓時叫起苦來,“莫裝逼,裝逼果然要挨雷劈啊!這下好了,不光糜妹妹看不到吃不到,有希望到嘴的林妹妹也飛了。這個小姑娘,醋味怎麽這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