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不到你們?要知道你們差點就見不到我了!’呂夢聽到臧天的話在心中暗暗腹誹,隻是這些話沒有說出來罷了。

“別說了,前麵有輛卡車!”開車的陳丕突然有些慌張,呂夢這才看到陳丕的右臂上竟被割出一道兩寸多長的傷口,就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不斷顫抖著。順著前排的座椅呂夢向前看了過去,正是剛剛呂夢來時的那輛卡車!至於其他兩輛此刻不知是去了什麽地方,附近竟沒有看到它們的蹤影。

“別停!你繼續向前開。高智奇掩護我,朝那輛車的駕駛室開槍!”呂夢說著便站了起來,這會他的畫戟始終就處於連接狀態,在加上背後靈一直處於全身的形態,呂夢幹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幸虧這車是輛吉普車,要不然的話呂夢怕是方天畫戟都要給扔了。

“呂夢,你做什麽!”張軒看到呂夢這會竟拿著畫戟站起了身子不由喊了一聲。

呂夢沒有回答他,此刻呂夢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那輛軍用卡車的上麵。伴隨著高智奇不斷開槍的聲音,呂夢將畫戟整個的伸開,戟頭剛好搭在了地上,刺耳的摩擦聲顯示出了他們所在的吉普車行使速度究竟有多快!

兩車交錯,畫戟的戟頭剛好被壓在了軍用卡車一邊的前車軲轆下麵,僅僅是在這一瞬間呂夢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用力一挑軍用卡車的前端,將其給掀翻開來!很快呂夢他們的吉普車平安駛向了遠方,因為軍用卡車的翻車,所有的士兵都毫無懸念的被壓在了下方!直到呂夢他們已經駛出兩百多米,軍用卡車才發生了爆炸…

“你是怎麽做到的?”張軒看著呂夢的動作呆呆的問了一句,這在他的眼中實在是過於神奇,一瞬間的交錯按理說呂夢是會被直接從吉普車上甩飛出去才對,可現在這算是什麽?就是神仙來了也不能說他會做的比呂夢更完美吧?

呂夢依舊沒有搭理張軒,先是將畫戟拆卸,緊跟著就在自己的作戰服中仔細尋找起了紗布,來的時候呂夢還專門帶了一卷,主要就是怕發生什麽意外。從上衣左麵的口袋中將紗布拿出呂夢的臉上帶了一些笑容,衝著前麵的駕駛座說道:“陳丕,從前麵建築物多的地方停車!咱們在步行一段找個住家戶歇會!”

很快吉普車便行使到了一處還算是寬敞的馬路旁邊,所有人下車以後直接拐入了旁邊的巷子。幾人走了一段後隨便找了一間普通的房子便直接踹開房門鑽了進去。

“好了,總算是安全了,給你,等你的傷口包紮好以後咱們就立刻出城,這裏是不能在呆了。”呂夢很是慵懶的靠到了這家民居的沙發上麵,同時將手中的紗布扔給了陳丕。

“謝謝。”陳丕的腦袋上都是因為疼痛而流出的汗水,咬著牙用紗布將胳膊包紮好以後這才學著呂夢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謝什麽,咱們都是一個隊伍的。張軒,你說說進入臨時兵營以後的事情吧!”呂夢和陳丕說完又問向了張軒,這次的事情本身已經是計劃好的,呂夢引開軍營中的人,然後陳丕他們在潛伏進入軍營,可呂夢還沒將人引開呢他們便直接進去了,這讓呂夢感覺到了生氣,一個隊伍本已經製定好的計劃就這麽擅自更改?

“別提了,你當時將幾輛卡車引出來的時候我們剛好看到門口沒人站崗,幹脆就趁著那個機會遛了進去,誰知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咱們華夏國的外交官,中途還遇到了幾個打算出去接替站崗任務的士兵,結果我們就被發現了。陳丕的傷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張軒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來,因為他們都聽到了一些動靜…

呂夢他們進入的這間屋子設計很是平常,兩室一廳,一個臥室的房門在進門之處,另外一個則在呂夢的身後了。他們所聽到的聲音正是從呂夢身後所傳來的!

“過去看看?”高智奇剛剛還站在個飲水機旁拿著塑料杯向口中灌著水,見所有人都沒有了動靜他才漸漸的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哭聲,不由開口說道。

沒有人回答高智奇,四雙不同的手指了指他,而後又指了指呂夢身後的房門。高智奇理解了眾人的含義幹脆從一旁將他們五人僅剩下的一支M4A1握在了手中,緩緩來到了臥室門前…

高智奇將房門輕輕的擰開後便沒有了任何動靜,這讓呂夢他們不由感覺到了一絲奇怪,照說裏麵要是有人的話直接殺了就是,為何會沒有動作?

呂夢幾人也站起身來緩緩圍了過來,仔細的向著裏麵看去…

一中年婦女,一年幼女童。見到呂夢他們走了進來,這母子倆的眼神中都充滿了驚恐。中年婦女自然不必多說,在呂夢他們眼中見過的海了去了,問題全都出於那個女童的身上,五六歲左右,可愛的公主裝,嘴巴上還被一隻手有力的捂住,臉蛋上可能是因為哽咽的哭泣和短暫的缺氧而被憋得通紅。

這個女童的出現象是一陣風,因為呂夢他們都在晃!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間房子中還會有著這樣母女二人。高智奇目光看著那女童眼中充滿了不忍,隨後便將手中的M4A1扔給了張軒,口中還說道:“我做不來,你們看著辦吧!”說完便徑直走了出去。

“我也做不來,隊長你看著辦吧!”張軒、臧天、陳丕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幾人就轉身想外別處走去,即便是同一間屋子他們也想離這個地方越遠越好。

“張軒,等等。”呂夢開了口,這讓張軒的手中出現了一絲冷汗,如果呂夢是讓他來動手的話張軒可以肯定的說自己是下不去手的。就在張軒心中充滿了糾結的時候呂夢開口又說了一句:“把你的軍刺留下吧!”

張軒聽到呂夢這麽說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即便是知道那母女都要死,張軒也不願自己去充當這樣一名劊子手。輕輕將軍刺拔出,張軒將其遞到了呂夢的手上,口中還輕聲的問著:“真的要殺了他們?”

“要不然你來。”呂夢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張軒一時也猜不出呂夢究竟是怎麽想的。

“還是算了,我在外麵等你。”說完張軒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臥室,走出屋子的時候還沒忘了把門給帶上。

“你要殺了他們嗎?”呂布在呂夢的背後輕聲問著,呂夢沒有開口回話,這會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心神不定。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沉靜了半天的呂夢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他是雇傭兵中的一員,永遠不是一個殺人狂!孩子可以不殺,但那個中年婦女卻必須要死!這是呂夢現在必須做的!

將軍刺架在了中年婦女的脖頸之上,呂夢也沒管她聽的懂,幹脆就自顧自的說著:“你放心好了,隻要你一死我不會難為你的女兒的,這座房屋中不可以有人知道我們是什麽人,不管是有沒有這個可能!”似乎是聽懂了呂夢話語中的含義,婦女不舍的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竟閉上了眼睛。

軍刺向後一滑,將中年婦女帶進了另一個世界。呂夢控製的很好,除了一道輕微的血痕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女童不安的將身體蜷在了一起盤在地上,眼睛冷冷的看著呂夢,似乎她也明白她的母親此刻已經不在她的身邊了。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呂夢這個時候竟罕見的衝女孩笑了笑,隨後便直接向著外麵走去。走出房門後呂夢和張軒的動作沒有什麽不同,將房門輕輕的給關上,生怕打擾到了裏麵兩個世界的寧靜。

看到呂夢走出了房門陳丕第一個來到了他的身邊,口中輕聲問著:“都給殺了?”說這話的時候陳丕的還露出了一絲好奇的神色。

“沒有,我隻是將孩子的母親給殺了,至於那個孩子我也無能為力。”呂夢說著臉上顯得十分的麻木,眼神空洞而又無神的盯著前方,似乎是做了什麽天大的錯事一般,這或許就是呂夢的另一個性格,男人,可以殺,女人,也可以殺,可是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聽到呂夢的話陳丕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陰狠,在場的幾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陳丕的這分變化…

屋中沉默了一段時間呂夢才算是恢複了過來,不由開口說道:“將各自的裝備都拿出來檢查一下吧!看看咱們還有什麽能用的,天亮之前必須想辦法回到城市外。”說完呂夢第一個掏出了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各式物件,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主武器槍支還剩下一把,唯一的一杆M4A1,還是高智奇留下來的。張軒的輕型連狙在衝出臨時軍營的時候便已經丟了,臧天因為自己的機槍不易攜帶在進入臨時軍營前便被留在了那裏,至於陳丕的M4A1那就不用說了,在呂夢假裝投降的時候便被呂夢連帶著他自己的那把都給丟在了地上。

至於副武器一類的槍支倒是零零散散的擺滿了這客廳的茶幾,數了數,五人一共帶了七把,手槍的型號也都是呂夢所不認識的,軍刺四把,彈藥也還充足。

“咱們如果想進入軍營的話單靠這些恐怕不行。”張軒試圖打破這種因為武器而陷入低落的氣氛不由開口說道。

“都說說吧!咱們上哪在去弄一批槍械去?”呂夢聽了張軒的話不由眼光掃過了每一個人同時出口問了一句。

“不用在去想槍支的問題了,我看過戰時軍營裏的建築圖,戰時軍營中雖然沒有專門關押牢犯的地方,但是建築頗多。華夏國的外交官恐怕就在那裏,事不宜遲,咱們是不是應該離開這裏了?”陳丕站在一旁發表著自己的意見,也難怪他會這麽說,從眼鏡男那裏所獲得的鹹海北道整個地形圖都握在他的手中,要是那麽長時間還沒有看過那陳丕這個狗頭軍師就不用幹了。

“走吧!”呂夢第一個站起了身子,臨行前還看了一眼身後臥室緊閉的房門,幾人這才魚貫而出,趁著夜色向城外移動了過去…

才沒剛行出一段距離呂夢感覺到一些不太對勁,因為他們剛剛所在的房屋竟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是誰做的?呂夢看著火光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年幼的孩子,臉上充滿了憤怒!“媽的,這是誰幹的?!”呂夢停止了前進,惡狠狠的看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聽到呂夢的話,在看看他臉上扭曲的神情,是個人都能明白他的心中是充滿了怎樣的憤怒!

“是我幹的。”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陳丕直接站了出來。

“你幹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那還是個孩子你知道不知道!”呂夢一把拽住了陳丕的衣領,黑色作戰服在呂夢的拉扯下竟有了一分褶皺。

陳丕笑了,笑的十分坦蕩,用捎帶無辜的口氣他衝著呂夢說了一句話:“我知道,可是你自己想想,如果那個孩子能聽懂華夏國的語言呢?”陳丕也是為了大家考慮,不那麽做的話。萬一,僅僅是萬一,萬一那孩子能聽懂呂夢的語言那麽這些人都會陷入萬劫不複,同時還會給華夏國惹禍上身!陳丕他們付不起這個責任!

“滾你娘的!”呂夢直接一拳砸在了陳丕的臉上,好像不泄憤一般眼神死死的盯著陳丕,口中說道:“你他媽的小時候能學兩門語言?啊?我們是人!我們不是喪心病狂的畜生!”

陳丕嘴角上溢出了一絲鮮血,臉上依舊是帶著笑意,很快便低聲道了一聲:“陳宮!”隨著陳丕的這番動作,也不知他是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將呂夢緊攥著自己衣領的手給甩開。背後緩緩形成了一個陰影,背後靈陳宮!一身深紫色長袍,手執青玉,麵目也甚是可恨,可最讓人注意的還是他的手中竟拿了一把羽扇。

“是武器?!”張軒等人看到陳宮的背後靈都是一愣,照理說現在這個階段應該沒有人將背後靈的武器可以凝出才對,為何他陳宮就偏偏能做到?眾人的心中浮上了一些疑惑。

陳宮沒有搭理他們,黑色作戰服映射出醜惡的臉龐,眼神和呂夢相互凝望著。

無聲的對抗了半天,陳丕緩緩開口說話了:“呂夢,當年呂布是怎麽死的?還不是不願聽別人的忠告?我的背後靈當初可以陪他去死,但我陳丕不能陪你去死!即便是死我也不想就這樣死在你的優柔寡斷之上!”說著陳丕竟將手中的軍刺緩緩抬了起來,尖銳的匕端剛好抵在了呂夢的麵前!

呂夢陷入了沉默,而背後靈呂布也沒有吭聲,在地府那麽多年他和陳宮之間的那點事早就已經疏解開了,現在陳丕舊事重提那也是他們的問題,呂布幹脆將一切決定權交給了呂夢,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更快的成長…

“你說的或許是對的,可你為什麽當時在屋子裏的時候要轉身離開?為什麽你當時不去動手!你為什麽要讓我來做這個罪人!”呂夢顯然也動了真火,衝著陳丕不安的怒吼著,緊跟著呂夢便將自己的三段畫戟全部拔出飛快的組裝在了一起,他決定與陳丕一戰!隻是為了那個女童!

“你們做什麽,都是自己人,這裏還屬於鬧市區,說不定哪家哪戶就有人躲在其中呢!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呂夢和陳丕失去了理智可不代表著其他人都會盲從的追隨,張軒三人慌忙衝了上來將兩人拉開,陳丕還好些,本身體質就不是多強,被張軒一拽直接拉著向城市外走去。呂夢就不一樣了,臧天和高智奇拉扯了半天呂夢紋絲不動,這可讓兩人急的滿頭大汗。

“呂夢,咱們還是走吧!他也是為了這支隊伍好,再說了那麽多人都殺了,也不在乎這一個兩個的不是嗎?”高智奇這會竟勸說起呂夢來,顯然是想讓呂夢先離開這裏。

“人,我可以殺,多少我都無所謂。可那是個孩子!殺了她的母親她就已經成為孤兒了,怎麽還能這樣做?”呂夢說著眼睛看向了高智奇,這一刻高智奇的心中竟隱隱有些發虛的感覺。

“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臧天有些焦急的說道,剛剛落腳的地方此刻已經火光衝天,要是被人發現他們還在這裏的話問題就那麻煩了。

這一次,臧天臉上的關心和焦慮讓呂夢動了,他的腳步有些蹣跚,看樣子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第二天清晨,鹹海北道旁的又一座山丘頂端,呂夢等五人就安靜的坐在這裏,方天畫戟被深深的插在了地上…

“陳丕,你們倆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咱們畢竟是一個小隊,任務還是要咱們一起完成的不是嗎?”張軒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默,昨天夜裏五人來到這山丘下麵的時候呂夢和陳丕兩人就是相隔十米在這裏無聲的坐下對望,見他們沒有在繼續打鬥的意思張軒幹脆睡了一覺,起來後才發現呂夢和陳丕竟是這樣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