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南征北戰 第一百四九章 麴義亡,徐榮出兵

“殺……”麴義大喝一聲,向著幽州鐵騎發起了決死衝鋒。

“殺……”剩餘的千餘人也是一聲怒喝,爆發出人生中最後的光彩,悍不畏死的望著敵軍,發起了人生中最後一次衝鋒。

望著舍生衝鋒的敵軍,張飛眼中閃過一絲敬佩,隨即便被一種決然給代替:“將士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殺麴義者,官升三級,賞百金。”

“嗷……”張飛一句話,如同一顆砸入水麵的石子,層層的漣漪擴散開來,直將手下鐵騎給刺激的嗷嗷直叫,奔騰著狂湧向麴義。

“殺……咚……”戰場上,不時的爆發出喊殺聲,夾雜著兵器、盔甲的碰撞聲。不得不說,麵對著決死反撲的先登死士,幽州鐵騎也是一陣混亂,再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之後,才將局麵穩定下來。張飛沒有再上陣,騎在馬上靜靜的關注著戰場,對於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他張飛還不屑於參加。

不知過了多久,戰場之上,叫殺聲漸漸弱了下去,空曠的野上,隻有偶爾傳出的慘叫聲,不論是麴義手下,還是張飛手下,尚未死絕的士卒喘著粗氣,掙紮著躺在地上,陣陣慘叫傳出。

“麴義,我敬你是個漢子,你自戮吧,你手下之人隻要投降,我保他們無事。”麴義身邊,隻餘了百餘人,五千先登死士死傷殆盡,麴義的副將更是不知在何時便已戰死沙場,張飛策馬向前,距離麴義一丈外停下,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麴義急劇的喘息了片刻,好似恢複了一些力氣,單手拄著大刀,搖搖晃晃的自地上站起,轉眼掃了一眼周邊躺著的胞澤,再看了一眼身邊圍著的百餘人,眼中閃過濃濃的悲傷,看著張飛嘶啞道:“好,隻望你說道做到。”

轉動頭,在眼前士卒臉上一一掃過,麴義眼中流連不已,嗓子早已幹涸的冒煙一般,卻仍然中氣士足的對著手下幸存的士卒說道:“弟兄們,麴義不才,以致讓大家遭受此難,我死之後,你們便跟隨張將軍吧,他乃是信義之人,必然會收留你們。來世……我們在做兄弟!”一句話說完,麴義將手中的大刀猛的抬高,直往脖頸上抹去,一抹鮮血飆射而出,偌大的頭顱飛的竄起,有著不甘,有著解脫,說不清楚的表情複雜的堆積在臉上,最終咚的一聲掉落地麵。

“將軍……”麴義動作太快,就連他身邊的士卒都沒有反應過來,頓時百餘人驚呆了,不敢置信的望著麴義倒下的身體。長時間的戰鬥,早已耗費盡了他們身上的力氣,攥著兵器的手早已麻木,原本緊握的手卻是不知怎麽的就忽的鬆開。

“當啷……”一連串的兵器墜落的聲音響起,百餘人嗚咽著連滾帶爬的撲至麴義身邊,放聲痛哭起來:“將軍……”

“打掃戰場,將死難的胞澤收集起來埋在一處,其他人就地掩埋。”最為軍人,張飛是可以理解那種情懷,對著百餘失去戰鬥意誌的人也不去多說,轉身吩咐手下開始打掃戰場。

古代人行軍打仗,死人是常有的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對於他們來說,征戰沙場就意味著不幸,若是能夠得以馬革裹屍便已大幸,一般都是被直接掩埋,更有時候,就連一坯黃土也沒有,多數都是被陳屍橫野,這也是為何在古代,瘟疫等疫病縱橫叢生的原因。

“將軍已去,豈可無人侍奉,我雖卑微,不願獨生,追隨將軍去矣!”痛哭出聲之人中,一人自地上撿起一把長刀,狼狽的站立起來,望著餘下的眾人,慷慨激昂的大聲說道。

眾人看去,乃是傳令兵,因其乃是旗手,麴義有意無意的便將其護在身後,是以保存至今,聽著他那決絕的語氣,眾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些人眼神堅定,一些人眼中卻是露出猶疑。

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

那傳令兵最後看了一眼麴義的屍身,長刀一揮,自戮而死。

陣中,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卒們也是一頓,不少人帶著愕然看向正緩緩倒下的身體,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兄弟們,保重……”有著近乎六七十人再次站出,對著麴義拜了一拜,然後衝著同伴胞澤出言說道,言畢,自戮而死。

就連著張飛也是動容,過了良久才輕聲長歎:“真乃義士也!”遂吩咐手下好生葬之,將餘下的三四十人好生安撫一番,編入親衛。

幽、冀之間,第一次交鋒,有著精銳之稱的先登死士,死傷殆盡,主將麴義戰死。

許久之後,當消息傳到諸葛瑾耳中時,他也是久久未語,最終隻是言道:“可敬、可悲、可歎。”對於麴義如此之早便意外身亡,諸葛瑾心中也是痛惜,對於劉備在此次戰鬥中展露出來的實力,更是吃了一驚,不由得寫了書信給戲忠,讓其便宜行事,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隻不過此時,諸葛瑾卻是沒有精力來關注這些,隻因,徐州一地,在劉繇突襲了廣陵之後,陶謙頓時將注意力轉開,移至廣陵,諸葛瑾抓住時機,開始對戰陶謙的全麵進兵。

豫州,沛國。

自打徐榮、顏良兩人領兵駐守之後,便將沛國一地與魯國、琅琊、東海連成一片。原本袁術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他雖然沒有什麽才能,心中也是明白,屬於他的地方不能讓人就這麽白白占去。事不湊巧,正好劉繇空降到揚州,而袁術也看中了揚州的富庶,自然也不願意放過揚州這塊肥肉,便挑起事端將劉繇排擠出去,困守曲阿之地,獨自占領了比較富庶的淮南,一時間便也顧不到沛國這個小地方。

兩人閑著無事,便領兵將郡內的匪患清理了一遍,隻是都不經打,這兩年來過的很是憋悶。諸葛瑾軍令到時,兩人為了爭奪出征名額,差點動了刀兵,最後還是由抽簽來決定歸屬,結果,徐榮技高一籌,占了先手。

“將軍,沛國地小,隻有八縣,末將願請令先鋒,為將軍鋪路架橋。”徐榮手下,薛綜見徐榮得了出兵之機,慌忙上前請戰道。

薛綜此人,沛郡竹邑人,學識不凡,雖然年少,對於當時時局卻是看得透徹,為徐榮發掘,帶在身邊,隻是一個文人,此時卻是出列請領先鋒,讓人怎麽都覺得有些怪異。

其實這也是這個時代的一大特色,東漢時期,純粹的文人其實很少,身在亂世,大多文人也都有學習劍技防身,雖說比起武人來說差了不知多少,卻平白多了些許熱血。跟在徐榮身邊許久,知遇之恩一直未能得報,沛國畢竟太小,也沒有多少事情需要處理,徐榮便也沒有讓其得盡其才,此次機會難得,他也就不在顧及自己尚還年少,而且還是一介書生。

“敬文不要著急,此次出兵,一個彭城如何會是我軍終點,想要打仗,多的是,你一文人,跟在我身邊出謀劃策便好,衝鋒陷陣自然有著我們。”徐榮沒有同意,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諾!”雖然老大不願意,薛綜卻也知道徐榮乃是為了他好,隻好在心中暗暗歎氣,為何當年自己學的不是武藝,畢竟還是年輕,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不過隨即卻又想通了,不論怎樣,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士族寒門,他自然是早早便成熟了起來。

“張武、李平,你們二人領騎兵千人,以作先鋒,切忌勿急躁。”不在理會薛綜,徐榮轉而向著自己手下兩員副將吩咐道。

“諾,將軍。”臉上的喜悅掩飾不住,兩人出列大聲接了將令。

徐榮擺擺手,淡然的出聲說道:“好了,大家都去準備吧,大軍一日後出發。”

屋中之人頓時告辭離開,隻片刻,熱鬧的屋子中隻剩了徐榮、顏良二人,看了看顏良那帶著不忿的表情,徐榮卻是忽的笑了:“文恒,你也不要著急,戰爭有的是,我帶走一萬兵馬之後,沛國便隻剩了一萬人馬,你可要好好防備袁術,不要被其打個措手不及。”

顏良瞪著徐榮,良久卻是一歎:“說真的,其實我覺得留下你來駐守沛國最為合適,你性子沉穩,不像我一般急躁,那袁術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徐榮卻是不答此言,接著說道:“文恒不必擔憂,我此去所帶,多以騎兵,一旦有事,很快便可回返。”

顏良聽了,眼睛瞪得更大,忽的動手錘了徐榮一拳:“趕緊滾,氣我不是?一個袁術而已,若是連一個沛國也防守不住,我顏良還有何顏麵與你共事?”

“哈哈……”徐榮聽了不僅不怒,反而暢快的笑了出聲。

兩人說完閑話,便各自準備去了,這次所調之兵比較多,沛國各地的守軍必須要有所變動,一係列的事情讓得兩人沒有多少閑暇來說其他。第三日清晨,徐榮帶著馬步卒九千,出東門,望著彭城進發,至於那千餘先鋒,更是早在前天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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