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賊們跟甘寧廝殺,大家還都有一個目標,畢竟從服裝上是能分得清敵我的,但現在草蜢和對手開始廝殺,大家都是水賊,各色衣服相同,根本就分不出個你我,於是乎,所有的人都認為身邊的人是敵人,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必須殺死所有靠近自己拿著武器的家夥,管他是誰?殺了再說。
這一下是徹底的亂套了,就在這個混江龍的廣場上,幾千人殺成了一片,鮮血與刀劍四下飛舞,人頭與慘叫驚天動地。
這幾千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啊,那可都是這一戰幸存的精壯,那些老弱,手腳不麻利的,早在哪一場大火中燒成灰燼了。
幾千個身經百戰劫後餘生的漢子這一番廝殺,那才是真的戰鬥,你一刀我一槍,大家不分彼此,沒有團隊,隻要不熟悉的,就砍了再說。
敵人不熟悉,當然在自己一個山寨的,幾千上萬人,也不一定人人都認識,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為了保住自己的命,那就先取了別人的命吧。
一個水賊武功高強,轉眼之間就殺了三個靠近自己的人,但就在他想喘口氣的時候,一把刀就砍中了他的脖子,讓他轉眼成為了一縷冤魂。
甘寧如願以償的攪亂了局麵,現在正是趁亂脫身的好時機,在後山,自己早就安排了一個小型的船隊,隨時應付不測的,正所謂狡兔三窟,連兔子都知道給自己留後路,何況是聰明絕頂的人呢,於是對著身邊的侍衛低聲的吩咐:“不要管他們,跟著我,排成鋒矢陣型,目標後山,殺——”
甘寧畢竟已經加入了劉表的正規軍,他的這些屬下都是經過正規訓練過了的,同時,這些家夥還是甘寧不惜重金夥拉攏或以恩義感動的死士親兵,裝備上也上不遺餘力,戰鬥力在江東算的上是絕對強悍的。
陣型擺開了,雖然那些訓練對呂鵬來說可謂是可笑至極,但是,麵對這些真正的烏合之眾,還是顯示出了紀律的巨大威力,看這粗糙的陣型,簡單的訓練,在這時候發揮到了及其重大的作用,隻是轉眼之間,在丟下了400多生命之後,甘寧帶著剩餘的400餘個衛士殺出重圍,衝進了西山的森林裏。
拚命阻攔甘寧的混江龍,一麵要應付甘寧的衝鋒,一麵還要應付身邊敵我不明的同伴,最終他絕望地看到,甘寧帶著一群人,殺透重圍絕塵而去。
看著自己大刀上的淋漓鮮血,愣了好一陣,看看依舊混亂廝殺的戰場,混江龍苦笑搖頭,最後將大刀舉起,對著天空大吼:“別打了,正主都跑了,我們還打什麽?”
隨著這一聲大吼,混江龍的人馬第一個撤出了戰團,戰場上的刀劍聲慢慢的平靜下來,還能站著的就一臉茫然。
正主跑了?誰是正主?我們為什麽廝殺?我們真的就這麽樣廝殺起來了嗎?
隨著這場混亂廝殺的結束,個個水賊頭目,開始聚攏自己的手下,一麵防備著其他水賊繼續對自己的進攻,一麵慢慢的撤向了戰場外圍,留下了一地的屍骸刀槍,還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
大家都住了手,混江龍不得不再次站出來,站到了廣場之間,對著那些各地的水賊頭目道:“我們徹底的被甘寧耍了,但是他卻跑了,我們向呂鵬的投名狀也就沒了,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
對呀,大家為什麽廝殺來著?是為了甘寧的腦袋,要甘寧的腦袋幹什麽?是向呂鵬獻上投名狀,獻上投名狀的目的是什麽?求得呂鵬的原諒,放自己等一馬。
這麽一清醒的捋順了事情前因後果之後,大家猛的發現,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廝殺,除了讓自己可能抵抗呂鵬進攻的元氣更加損傷之後,什麽都沒有了。
好半天,一個年輕的水賊頭目哭喪著臉,衝著混江龍拱手:“老英雄,我們全部上了甘寧的大當,現在甘寧跑了,我們又經過了這麽一番廝殺,大家各懷心事已經是群龍無首,在這裏您是一方地主,更是德高望重,小子沒有能力,手下還有二三百兄弟,從今以後就聽您的了。”於是丟下刀,就給混江龍跪下了。
其它的水賊頭目互相望了望,猛的想起來,這個辦法太好了,現在大家名義上叫群龍無首,需要選出一個新的頭領來帶著大家走,說白了,就是大家需要推出一個人來頂缸。去麵對呂鵬的雷霆憤怒。
在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無能,如此的勢單力薄,如此的,沒有威望,怎麽看怎麽和這混江龍老英雄,相差十萬八千裏,這個新鮮的萌主非混江龍老英雄莫屬。
於是大家就心甘情願的一起跪倒在地,一起心甘情願的推舉混江龍做這個新鮮的盟主。
混江龍現在是哭的心都有,他最明白現在的狀況,隻要自己答應一聲,呂鵬麵對的將是自己。
但是不答應又如何呢,這裏是自己的地盤,自己的老窩,即便自己當個縮頭烏龜,呂鵬也絕對會首先找到自己的頭上。縮頭一刀伸頭一刀,怎麽樣都是死,還不如光棍的站出來,最少能為自己的子弟們求得一個生存的機會。
於是長歎一聲,也丟下了手中的刀,對著緊緊跟在身邊的一個孫子吩咐道:“取一捆繩子,再拿幾支荊條,將我捆上,押送到呂鵬的戰艦去,我要為大家負荊請罪。”
所有的人都被混江龍的仗義感動的熱淚盈眶痛哭流涕,這就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區別啊。
“誰能跟我走一趟?”
所有被感動的熱淚盈眶痛哭流涕的水賊,就一起向後爬了一步,將頭死死地扣在地上,連個屁這時候都要忍著不能放出來。
混江龍就長歎一聲:“好吧,我這就去替大家送死,諸位日後如有機會,遇到我那些流落江湖的子侄家人,困難的時候還要大家幫襯一把。”然後也不去管那如潮的承諾,就那麽形單影孤,一身索然的向呂鵬的戰艦走去,去迎接他自己不確定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