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在攤子前蹲下,拿起那顆金丹,挑三揀四。

“嘖嘖,金丹斑駁,上麵還隱隱有裂紋,一頭畜生的東西,能值什麽錢?”

“這袋靈石賞你了。”

一袋拳頭大小的錢袋扔到齊霄麵前,袋縫抖開,裏麵螢光斑駁,全都是些中品靈石,這一袋頂破天,也不過二三十枚靈石。

齊霄氣笑了,“你想強買強賣?”

男人抱起雙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刻意挺起的胸膛前,陽光閃爍,一頭的金睛白虎威風凜凜。

他咧開嘴角,不屑一笑。

“難道你們還有的選嗎?”

成玉嶺今日不過是閑來無事,來城門帶隊巡邏,沒想到居然發現了好東西。

他們這一行人雖然最高不過築基中期,但他們背靠的可是成家啊。

在白沙城,他們就算直接搶,那又怎樣?

還有人敢對他們動手不成?

他身後的狗腿子連連附和。

“就是,我們二少爺能看上你的東西,那是你的運氣。”

“要是個識趣的,就該乖乖把東西奉上。”

成玉嶺使了個眼色,幾個手下心領神會,掰著手腕,獰笑著朝二人圍過去。

可是他們剛邁出一步,一股玄妙的波動散開,一股凜冽的殺機直衝他們天靈蓋。

似乎他們要是敢上前一步,一定會沒了性命。

幾人嚇得冷汗涔涔,意識恍惚,就連腳下地麵也變得軟綿起來,一陣天旋地轉間,幾人左腳絆右腳,紛紛倒地。

還有一個沒站穩,直接滾到齊霄麵前,摔了個大馬趴,一眼望去,五體投地,就像是在行跪拜大禮。

齊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漫開一絲笑意。

一時間,周圍竊笑連連。

“這成玉嶺作惡多端,現在也是碰上硬茬了。”

“丟臉丟大了,居然還想強搶金丹期修士的東西,真是不怕死。”

“他以為自己背靠成家,就真的沒人敢動他嗎?”

成玉嶺聽得麵紅耳赤,氣血翻湧,他惡狠狠掃視過去,一群修士瞬間低頭噤聲,目光躲閃,壓根找不出剛才是誰在出言嘲諷。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憤憤甩開自己手中的鞭子,驚響如雷。

“看什麽看,想死嗎?”

圍觀眾人一驚,想起這位成家二少的往日事跡,紛紛如鳥獸驚散,生怕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沒一會兒,周圍隻剩下一片空地,就連原先在這附近賣貨的幾個攤主,也拖著自己的商品,連忙跑遠了。

成玉嶺看著地上灰頭土臉的眾人,咬著牙罵道,“一個個蠢貨,還不趕快給我回來。”

眾人連忙起身跑到成玉嶺身後,那個跪地的男人最是丟臉,還憤憤回頭瞪了齊霄他們一眼。

他轉過頭,剛想跟自家主子告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成玉嶺一腳踹開。

“就屬你最沒腦子,還不趕快滾開,少在這裏礙本少的眼!”

那人捂著心口,委屈不已。

“二少爺,不關我的事啊,是這兩個人太邪門了,我一過去,就頭暈眼花的。”

一旁幾人小聲附和。

“這兩人我們對付不了,這好歹也有一個金丹期修士呢。”

“二少爺,要不我們還是請金丹長老來吧?”

成玉嶺越聽,臉色越沉,他冷冷拂袖離去,卻被一道聲音攔住。

“等等,把東西留下。”

“要是我偏不呢?”

“你說什麽?”

盧明遠臉色一沉,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握著拳頭展露氣息。

屬於金丹的修士的威勢落下,成家眾人就像被一隻食肉凶獸盯上的獵物,他們清晰地感知到一件事情:

要是他們敢跑,一定會被打斷腿的!

幾人嚇得腿腳發軟,成玉嶺更是麵色蒼白。

他大聲警告。

“你、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這裏是白沙城,是成家!你要是動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盧明遠冷著臉,直直上前,“我管你爹是誰,你要是不把金丹交出來,這頭雙頭蛇怎麽死的,你就是怎麽死的!”

被剖出金丹的妖獸,少不得要落得一個腸穿肚爛的下場。

成玉嶺的臉色更加難看。

從小到大,他還沒有被人這麽威脅過。

他扔下金丹,惡狠狠地剮了兩人一眼。

“你們給我等著!”

他本想繼續衝盧明遠放狠話,可看著那體修能一拳打死人的肌肉,咽了咽口水,默默轉移視線,把目光挪到了身後那個弱不拉幾的築基期修士身上。

可微風吹拂間,一枚白色玉符在衣衫底下若隱若現。

待看清那是逍遙宗的弟子玉符後,成玉嶺麵色一白,連狠話都來不及放,連忙拽著幾人離開。

背影狼狽倉皇,宛如逃難。

逃進城門,成玉嶺撐著城牆喘氣,覺得自己總算撿回一條命了。

一個狗腿討好笑道,“二少,你別生氣,就算剛才那兩人再囂張又如何?等我們找到大長老,還不是能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他話剛說完,便被一腳踹開了。

“打打打,打你個頭!逍遙宗的弟子你也敢得罪,你是嫌我死得還不夠早嗎?”

剩下幾人麵麵相覷。

剛才兩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修士,居然是逍遙宗的弟子?

也是,那個金丹期修士看起來好像還沒到二十歲,那麽年輕的金丹修士,的確隻有逍遙宗這樣的大宗門,才能培養得出。

至於另一個築基期修士,雖然看起來普通了些,但難保沒有底牌,說不定剛才那件邪門的事情就是他搞出來的。

“二少,那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這件事情你們都給我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許說!”

要是被家中叔伯知道了,一定會把他的皮扒了,去給那兩名逍遙宗弟子賠罪。

成玉嶺為非作歹這麽多年,這是他頭一次吃了虧還不敢吭聲,甚至懊悔自己剛才沒有多吃點虧。

他隻希望那兩名修士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早早離去。

一個狗腿支支吾吾地開口,“二少,可是剛剛我們自爆家門,那兩名修士不會找上門來吧?”

成玉嶺一愣,手中的鞭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