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就是成家大少啊,他怎麽回來了?”

“唉,可惜咯,成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竟一朝落敗了,現在竟連普通人都比不上。”

頂著周圍刺耳的議論聲,成玉嶺麵色鐵青,走進成家大宅。

此刻,成家庭院寥落,人煙稀少,就連大堂門前的牌匾上都積了一層薄灰。

這些日子成家資金周轉不了,宣告破產,往日那些與成家有來往的世家,紛紛上門要求成家給個說法,把欠他們的錢給補上。

成海左拚右湊都沒有辦法,隻能把罪魁禍首破境丹拍賣出去。

可白沙城幾個世家底蘊單薄,資金有限,根本不願意掏出大半身家,去買一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用到的元嬰期的破境丹。

兜兜轉轉,這顆火屬性的破境丹最後被一名大宗門的藥堂長老以半價收購。

聽到這個消息,成海氣得吐血,差點暈過去。

事後,他派人打聽,這才知道那名煉藥師對這顆破境丹勢在必得,所以早在拍賣開始之前,就與白沙城的幾大世家打好關係,讓他們不要與他競價。

他甚至還給幾大世家送了好些高階丹藥。

白沙城另外幾大世家本來就無心競價,現在收了好處,還能賣給一個地品煉藥師人情,他們自然應允。

聽到真相,成海更是氣得下不來床,捂著胸口,在**整整躺了三日。

這顆破境丹隻賣出一半的價格,根本無法挽回成家的頹勢,加之另外幾大世家野心勃勃,上門逼債,誓要整垮成家,徹底瓜分他們在白沙城的資源。

麵對這樣窘迫的境況,成海下令謝客,閉門不出。

可誰料成家眾人人心早已渙散,成海還沒想出對策,就聽說自己的堂弟卷走了剩下的錢財,逃之夭夭。

而那些長老,也被幾大世家高價挖走。

“家主,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成家敗了,總不能讓老夫陪著成家一起啊。”

“家主,後會有期,還望勿怪。”

“家主,我與成家有情有義,可情義也不能當飯吃,希望您能理解。”

一聲聲道別之語,無疑是在成海心上捅刀子,看見成家僅有的幾個元嬰長老都打算離開,成海徹底破防了。

這些長老才是成家真正的底蘊啊,他們走了,成家還拿什麽支撐?

離別之日,還有好些成家子弟和長老守在成海身邊鼓勵他。

“家主,那些薄情寡義之輩走了,還有我們啊。”

“您可別放棄希望,我們還等著您帶大家重振輝煌呢!”

“大不了重頭再來,我們成家又不是沒有麵臨過這樣的絕境。”

成海麵色衰敗,滿心淒苦,看著一張張滿含希冀的麵皮,他內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都想等他再次帶領成家重振輝煌,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次和以往不一樣。

成家大門被一腳踹開,幾個張家的人得意洋洋地走進大堂。

“那幾個元嬰長老,都已經被我們挖走了,我看你們成家現在還拿什麽跟我們抵抗。”

他揮揮手,招呼起身後的人。

“成家敗了,可好玩意兒還留著不少呢,看到好東西,統統給我帶走!”

成家之人雙目赤紅,怒不可遏。

“你們怎敢如此放肆?我跟你們拚了!”

他們紛紛湧上前,要將這些外來者驅逐出去,可那個張家的年輕人隻是輕蔑地昂起頭顱喊了一聲。

“孟長老,這些人耽誤我們張家行事,還請您出手鎮壓。”

他話音剛落,一道恐怖的元嬰期威壓,震得所有人站立不住。

成海驚愕抬頭,卻發現房簷上的黑衣人揭下兜帽,露出一張熟悉的蒼老麵容。

成海目眥欲裂,難以接受。

“孟長老,你在我們成家待了十幾年,現在成家落敗了,你竟轉頭幫著張家對付我們?”

孟長老不忍地挪開眼,輕歎一聲。

“成真人,我雖然曾在成家效忠過,可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現在我既已轉投張家,就是張家的人。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家主有令,我不能不從。”

成海踉蹌兩步,跌坐在地上。

他還沒回過神來,便又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王家、李家的人也到了,他們兩家背後各自跟著好幾位長老,其中不乏熟悉的麵孔。

對上成海的視線,那些長老分別撇開頭去,可身形卻釘在原地,未曾動彈一分。

見到這一幕,成海老淚縱橫,如何能不明白。

成家大勢已去!

往日成家鼎盛,壓著另外三家斂了不少好處,現如今成家勢弱,另外三家就像聞到肉味的豺狼虎豹,紛紛撲上來恨不得撕咬一口,大快朵頤。

有他們在,成家哪有起死回生的餘地?

要麽就此敗落,漸漸消亡,要麽離開白沙城,重啟爐灶。

可成海順風順水了這麽多年,人至暮年,已經沒了重頭再來的勇氣。

他麵如死灰,任由另外三家將成家的物件搬空。

成家之人不甘至極。

“家主,難道您就這麽認命了?”

“您這樣還對得起成家的列祖列宗嗎?”

成海慢慢轉過身去,無顏麵對他們。

如今,除了任人宰割,他又有什麽辦法?

另外三家的人,已經直接上門來了,若是他奮力抵抗,隻怕少的就不隻是這些金銀與靈石了。

“往後,我就不是家主了,你們也不再是成家的人,你們以後,好自為之吧。”

成玉峰聽聞這個消息,立即從逍遙宗趕了回來,他眼眶一紅,撩起袍子“噗通”一聲在成海麵前跪下。

“爹,都是孩兒不孝,是孩兒誤了成家!都怪王遠那個賊人,若不是他誤導孩兒,成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事後他雖去符籙堂找過王遠算賬,可王遠早就被貶到外門當了一個普通弟子。

他買通外門管事,讓其好好“照顧”對方。

王遠一天挨三頓打,還要忍受管事和其他弟子無止境的欺淩,他再也忍受不住,跪到符籙堂外請趙長老寬恕。

可趙長老已經鐵了心與他劃清關係,最終王遠自請離宗,成為散修。

成玉峰含恨,可惜他雖悄悄命人埋伏王遠,將他殺了泄憤,可成家的損失,卻挽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