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這麽有本事,這團本源怎麽不乖乖地跟你走啊?再說了,這東西是神龍親自交給我的,我不配,誰配?”
聽到前半句,女人麵露羞憤,可聽到後半句,她上下掃了少年一眼,竟露出些許不屑。
“不過是他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罷了,隻能交托給你,若在太平盛世,你恐怕連麵見它的資格都沒有吧?”
“誒,你說話就說話,你別人身攻擊啊,再怎麽樣我……”
再怎麽樣,他也是被神龍欽點過的,天命在身的人,怎麽可能這麽不堪?
不過聽到後半句話,他心虛地看了女人一眼,咬住舌頭,囫圇咽了下去。
女人揚起下巴,“怎麽樣,說不出話來了吧?”
齊霄轉了轉眼珠,上下掃了女人一眼,又是搖頭,又是發出“嘖嘖”的聲音。
“你說我不行,我認,可你要我承認你,這也太……”
女人忽然怒目而視,很是不滿。
“怎樣?”
她雖然在魔族不被待見,但好歹也是一方天才,不過百來歲,便修到元嬰巔峰。
這樣的資質,就算在魔族曆史上都是不常見的。
“雖說你資質不錯,可你畢竟是個魔族,唉,光是這一點,你就與它無緣了。”
“無緣,我才是真正的神龍血脈!”
血脈?
齊霄一頓,眼睛緊緊盯著她,像是沒聽清一般?
隨後他反應過來,麵色變得古怪,像是不可置信。
“你難道是神龍的後人,你……你們魔族繁衍後代的方式這麽硬核?雖然魔族好像也有不同的獸形特征,但大體也是個人……”
女人麵色一紅,繼而一黑,咬著牙,聲音似乎是從齒縫間擠出的。
“你少在這裏胡亂猜想,當然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
“誰告訴你世間隻有一條龍了?
千年前,大戰還沒有爆發,神獸靈獸比現在多了不少。
我的先祖不過是接受過另一條神龍的血脈賜福罷了。”
血脈賜福?
又是個沒聽過的詞。
齊霄很好奇,“魔女姐姐,既然說都說了,不如給我解釋解釋唄?”
女人受不了他這股諂媚勁兒,白了他一眼。
“鄉巴佬,你們修真界現在真是越來越回去了,連這些東西都不知道?虧你還是四大宗門的人,你們基礎見聞裏不教這些的嗎?”
齊霄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
“唉,神獸都沒了,說起這些還有什麽用?而且千年前的大戰,毀了不少宗門和典籍,你現在看到的修真界,大多都是在千年後發展建立起來的。”
就連現在的四大宗門,在千年前也不過是第二梯隊而已。
那些大宗門滅門的滅門,消失的消失,就算有殘存下來的,也因為青黃不接,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唯有四大宗門,既留存著些許千年的底蘊,又抓住了這千年間的機遇,蔚然壯大,這才有了現如今四足鼎立之勢。
女人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也是,此番我出來,你們修真界確實和千年前很不一樣。”
她在典籍上看到的很多勢力都消亡了,然後又冒出很多自己壓根不知道的勢力。
此次出來,她光是摸清如今修真界的情況,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女人思索片刻,跟齊霄大發慈悲地解釋了兩句。
原來,神獸死後就會散於天地,不過在活著的時候,它們會與許多人族結下緣分。
有部分神獸會選擇在臨死前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轉移,而這轉移的一部分被人族修士吸收後,就會化為人族的一部分,並不會隨著它們的消散而消散。
而血脈賜福就是其中最為特殊的一種。
因為它需要神獸挖出大量的心頭精血,過程痛苦無比,不亞於一場酷刑,所以若非特殊原因,神獸絕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而得了血脈賜福的修士,不僅可以重塑資質,道途通天,而且還可以繼承神獸的一部分能力。
比如真龍,呼風喚雨都是基本小事,它還可以看穿一人的氣運命數,為其改命,還可禦使雷霆……
不過這些都是天道之力,人終究是人,既得了血脈,道途通天,便該知足,至於其他,隻能看運氣。
得了血脈賜福的修士,有些能覺醒能力,有些則不能,還有些是得了賜福的修士不能覺醒,可他的後代卻能覺醒。
……
這些東西,全是齊霄沒有聽說過的。
他驚愕地瞪大眼睛,“不對,神龍之血怎麽可能與魔族相融?”
千年前,魔族傾覆大陸,確實有一部分人族修士貪生怕死,選擇墮魔。
不過這種墮魔,並非走火入魔的那種魔。
走火入魔,隻是一時靈氣行岔,心生魔障,而那部分真正墮魔的修士,是被魔氣淬體,徹底改變了體質和經脈行氣的方式。
天道厭魔,就算仙人受了神龍的恩惠,可是後代已經墮魔,那神龍之血還能和魔軀共存?
女人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你說得沒錯,天道厭魔,神龍之血又怎麽可能會和魔軀共存?
可要是當年的那條龍自願背棄天道,身受天罰,也要將血脈之力引渡到一個魔頭身上呢?”
“它自願受天罰,背業障,於是這世上也多了一些能為魔族所用的天道之力。”
“這……怎麽可能?”
天道尚且生了偏私之心,它的碎片化身為獸,又怎麽可能不生七情六欲。
若是因此生了執念,要執著地庇護一魔,背棄天道,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齊霄驚愕不已,大腦混亂,一時間壓根反應不過來。
女人低低道,“很多事情,你們根本不知道。”
“你們隻知道,仙門傷亡慘重,可慘的遠不止那些人。”
“這是你們欠我的,是這天道欠我的!所以今日這神龍本源,我一定要取!”
說罷,她抬起手,咬著牙,狠狠下手。
可是還沒等碰到,齊霄胸前的那團金光便立時一顫,光明大綻,幾乎將齊霄整個人籠罩其中。
女人淒厲一叫,整個人都被那撲麵而來的金光灼得不輕。
她捂住麵龐,倒在地上,整個人顫抖不停,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