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音怔愣原地。
等寒影真人離開後,她還是有些難以回神。
蘇泠月回頭看了她一眼,低聲輕歎。
“三師妹,你還是先乖乖聽師尊的話吧,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虞妙音低下頭,訥訥“嗯”了一聲。
方才師尊的厭惡不似作假。
“大師姐,師尊一直都這麽冷漠嗎?”
蘇泠月一愣,也覺得有些奇怪。
師尊雖然不喜齊霄,但她對三師妹還是很看重的。
雖說三師妹剛剛忤逆了師尊的命令,但她也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師尊再怎麽樣,也不該如此冰冷,方才她看三師妹的眼神,竟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而且這些時日,師尊對三師妹也不管不問。
蘇泠月心頭微沉,想起師尊對齊霄的看法,又想起三師妹神魂受損的事,不免心生悲涼。
難道師尊是因為覺得三師妹神魂有損,難以完全治愈,覺得此事會於修道有礙,所以心生嫌棄?
蘇泠月心尖一顫,揚起唇角勉強笑了笑。
“師尊大約是因為宗門那邊瑣事纏身,有些許煩躁吧。”
“不必想這些了,師姐陪你在山上轉轉。”
虞妙音拉著她的袖子撒嬌,“大師姐,清靜峰我都逛遍了,實在沒有什麽好逛的,你不如讓我下山吧。”
蘇泠月眉頭微蹙,眼神一凜。
虞妙音連連舉手發誓,“我保證不去找齊霄。”
蘇泠月輕歎,“你就算想要去找他,也找不到,半個月前他便離開逍遙宗,外出遊曆去了。”
“那你們還關著我。”
“哼,我們也是怕你直接找到清玄峰去,萬一又鬧到師尊麵前,她定會罰你。”
“啊,為什麽啊?”
蘇泠月低頭咳了兩聲,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總之,別去清玄峰,也別去找齊霄,最重要的是,別鬧出什麽事情來被師尊聽到。
你是清靜峰的弟子,師尊將人逐出去,你後麵又眼巴巴地找上去,師尊難免會覺得顏麵有失。
我們關著你,也是怕你惹惱師尊。”
虞妙音一心想要和好,可現在齊霄將她們視作洪水猛獸,早已生厭。
虞妙音這樣一廂情願地找上去,定會惹出麻煩來。
而且虞妙音失了許多記憶,就算她們一再告誡她,她也未必能把握好分寸,更何況她還壓根不相信,還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心存幻想。
與其讓她白白丟臉,惹出麻煩被師尊責罰,還不如先關著她。
虞妙音略帶不滿,“好啦好啦,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師姐,你既然不放心,不如隨我一起下去吧。
我待在清靜峰上都要發黴了。”
最重要的是,她實在難以想象,齊霄從小跟她們一起長大,有朝一日關係居然會惡化到這樣的地步。
可是細問緣由,她們又支支吾吾,像是難以言說,再問下去,她們便惱了,隻說讓她好好修養,等她神魂養好了,說不定就能記起來。
虞妙音心有不甘,既然她們不肯說,那她就下山自己尋找答案。
虞妙音眨巴眼睛,豎起手指,極其誠懇。
“師姐,我保證,我絕不亂跑。”
蘇泠月猶豫一瞬,見她說得那麽肯定,還是心頭一軟答應了。
……
“嗐,齊霄,你說那個殘害同門的小人?他不是早被清靜峰趕出去了嗎?你說他做什麽?”
虞妙音掐著腰,咬牙切齒。
“他才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呢,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客氣。”
蘇中源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什麽陌生人,他撩起簾子,急忙走出來道。
“這話不是先前你自己跟我說的嗎?現在怎麽又成我的不是了?”
“我說的?你在胡說什麽呢?”
蘇中源繞著她轉了一圈,撓撓頭,納悶道。
“我之前還以為你唬我呢,原來你真失憶啦?”
虞妙音麵上略有些掛不住,她驕矜地抬起下巴,淡淡道。
“要不然我怎麽會來找你,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吧。”
蘇中源算是她的狗腿之一,他之前請她煉製了一把十分昂貴的武器,武器煉製完了,但大半尾款沒有靈石付了。
為了討好她,蘇中源為她鞍前馬後辦了不少事。
蘇中源猶豫了一瞬,道,“那你聽了可別打我,這些我都是道聽途說的,還有些是你告訴我的,我隻是轉述而已,絕不代表我個人意見啊。”
“嗯嗯嗯,快說吧。”
虞妙音有些煩,催他趕快講。
蘇中源咳嗽了一聲,斟酌言辭,娓娓道來。
聽罷,虞妙音把石桌拍得砰砰作響。
“怎麽可能,小六因為嫉妒那個什麽姓葉的就陷害他,刁難他,給他難堪,還想要殺了他?”
“就他走一步喘三步的病弱樣子,有什麽可嫉妒的?”
“你先別激動嘛,我都說我不想說了,你非逼我說,我說了你又不信。”
“你別廢話,你這些狗屁倒灶的玩意兒,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
蘇中源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這……這都是從你這裏聽來的。”
“不可能,你少汙蔑我。”
蘇中源欲哭無淚,“你們清靜峰好歹也是化神期大能坐鎮的峰頭,不是你們先說出這樣的話,哪個弟子嫌活得太長,會去傳你們清靜峰的小話啊?”
“而且不止是你,你的那些師姐師妹也……見你們言辭如此一致,所以逍遙宗上下才會相信啊。”
有一個人說齊霄壞話,那可能是那人自己的事情,可要是與齊霄接觸過的人都如此說,那就很難不讓人相信了。
蘇中源捂著腦袋,“你別看我啊,你出去隨便逮個逍遙宗弟子問問,他們都是這麽說的。”
虞妙音緩緩放下花瓶,心有不甘。
可是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呢?
就算其她師姐師妹做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應該做啊。
但聽蘇中源的語氣,之前的她似乎沒少在他麵前說齊霄的壞話。
她怎麽可能是這種人?
可蘇中源似乎也沒有理由來騙她。
虞妙音咬咬唇。
“那殘害同門一事是怎麽回事?這麽大的罪名,總要有長老和我師尊一起審過吧,你們怎麽可以胡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