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們做的這些,齊霄微微眯眼,“除了浮空島,你們還去過哪裏?”
成玉蓉垂下腦袋,麵露羞愧,“我們……還去過雷風穀……”
她陸續爆出的每一個地點,全在四大宗門外圍,就連那次峽穀蟲災,竟也是寶華散人的手筆。
齊霄幾乎可以確定,小南山那次也跟寶華散人脫不了關係。
“他做了這麽多,究竟想要幹什麽?”
他若是想要動手,憑借暗中布置,大可直接動手,就算滅不了逍遙宗,也足以讓一些修為低下的弟子身受重傷。
可他沒有。
他這邊弄點動作,那邊弄點動作,更像是在醞釀什麽。
想起妙春穀的滅穀之危,齊霄心頭沉重。
妙春穀或許根本不是一時遭難,而是寶華散人長久的謀劃,那禍根或許現在就埋藏下來了。
成玉蓉囁嚅著唇,猶猶豫豫地開口,“他……他想要煉製魔寵。”
“這是什麽意思?”
成玉蓉抿抿唇,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們,“你們知道這寶華散人,為何叛出萬獸宗嗎?”
……
“宗主,那兩人實在囂張,我們派出去的靈雀全都死了!”
“全死了?一隻不剩?”
底下弟子搖搖頭,小聲回道,“一隻不剩。”
萬獸宗宗主跌坐在椅子上,心疼得厲害,他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讓弟子下去。
弟子心有不甘,“宗主,那兩人看起來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模樣,我們要不要再派出別的……”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褚明瞪著眼睛打斷。
“派派派,他們能發現一次難道就發現不了第二次?你再派那些東西出去,又有什麽用?都不夠別人一隻手指頭碾的!”
那弟子被訓得抬不起頭,隻能低頭當鵪鶉。
褚明深吸一口氣,緊緊閉眼,他長歎一聲,忍不住握緊拳頭,捶桌怒罵。
“那個賊人,都離開萬獸宗了還不讓人省心,他是想把我們萬獸宗逼死不成?”
弟子猶有不服,“那個該死的洛慶陽既然離了宗,就跟我們萬獸宗沒有了任何關係!
這天衍書院和乾元宗的掌門非要揪著過往那點東西不放,一直逼問,也太不講道理了!”
“難道他們的背後是四大宗門,就可以這麽肆無忌憚嗎?”
一道嚴肅的男聲驀地響起,“我們這樣做怎麽了?你們在這兒故意隱瞞,支支吾吾,可知那寶華散人在外麵都做了些什麽?”
“你們又知,這幾個月我們四大宗門的弟子在外麵碰到了什麽?”
李晉遠和宋茂言在外麵四處調查無果,終於忍不住反過頭來又找上了萬獸宗。
複一回來聽見這話,他們怒火中燒。
就是因為念及萬獸宗的顏麵和地位,他們二人才上門好好說話。
哪知這萬獸宗一點情也不念,居然以為他們是在上門威逼,那他們現在還真就威逼了!
褚明掛不住臉,又心虛又生氣。
“李宗主,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晉遠冷冷一哼,“我這是什麽意思,你當真不知?你們要是再不交代,讓我門下弟子再因這寶華散人出什麽事,我必要讓你們好看!”
褚明一團火憋在肚子裏,不上不下,燒得他煩躁不已。
“我都說了,這賊人已經與我們萬獸宗無關,你們為何還要苦苦纏著不放?”
李晉遠冷笑一聲,“既然無關,你們為什麽要替他遮掩?”
“修煉邪術,煉製魔物,這樣的罪名,你們擔得起嗎?”
此話一出,褚明腿腳一軟,倒退一步,差點跌坐在椅子裏,他緊緊扣住桌角,咬著牙嘴硬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見他油鹽不進,頑固到底,宋茂言也沒了好脾氣。
“你不知?你以為我是在空口白話,想要詐你?我們要是沒有證據,又怎麽會來找你?你要是再不配合,就別怪我們將事情抖露出去!”
“你……”
褚明瞪大眼睛緊緊盯著他們,指尖顫動,驚怒不已。
可他也知,這兩人說的多半都是真的。
許久,他緩緩閉上眼,一臉頹敗,“好,我告訴你們……”
“許多年前,這洛慶陽不過是我萬獸宗一個極其普通的弟子……”
原來多年以前,洛慶陽拜在萬獸宗門下,苦心修煉,勤奮學習,但因資質有限,始終不如其他天賦異稟的弟子。
又因他出身微末,毫無靠山,於是一直以來被宗門內其他年長的弟子欺壓。
終於有一次外出試煉時,洛慶陽忍不住奮起反抗,卻被幾個弟子聯手打趴,還將他踩在腳底羞辱。
就連他精心飼養的妖獸也被那群弟子奪去,當做對方的所有物。
“當他看見自己精心喂養了五個月的妖獸,寧願與那群資質更高的弟子親近,也不願再看自己一眼時,他的道心徹底破碎了……”
沒有人知道洛慶陽在外出試煉時發現了什麽,眾人隻看到他成長迅速,修為一日千裏,禦使妖獸也得心應手。
無論再凶的妖獸見了他,也乖得像小狗一樣。
不管他說什麽,它們都會去做。
一開始,禦獸宗的掌門以為這一代出了個禦獸天才,他們大為欣喜,將洛慶陽提拔上來,想要好好培養。
可是相處時日久了,這些長老卻漸漸覺出不對。
妖獸再忠誠,也不可能眼都不眨地就為主人赴死,它們乖順麻木,簡直就像是傀儡!
眾長老召開會議,一致覺得是洛慶陽得到了什麽上古秘法,他們覺得這是個可以光複萬獸宗的絕好機會。
“於是他們將洛慶陽找來,要他交出秘法,一開始他並不願意,可在幾位長老的連番施壓下,最終還是屈服了。”
少年洛慶陽站在堂中,隻聽見高座上的長老慢悠悠吹開茶葉,開口道。
“想要擁有好東西,首先得有實力。
你既然擁有這麽大的機緣,就必然會遭人覬覦,難道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保得住它?
不如將交它出來,獻給宗門,宗門一定會記得你的貢獻的!”
另一個長老也悠悠開口,“慶陽啊,你是個聰明孩子,你認真想想就該明白,我們是真心看重你,才會跟你在這裏好好說話的。
要是放到別的長老身上,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著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