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來到此地,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城主幫忙。”

“哦?但說無妨。”

白若景一頓,略帶遲疑。

“前些時日,我弟弟被賊人劫殺,我懷疑那賊人就在城中。

我派人前去試探,卻不慎引起麻煩,讓城主誤會了。

聽說他現在就在城主府上,要是有任何做得不妥的地方,侄兒代他賠罪,還望城主千萬不要計較!”

“啊?原來都是自己人,你放心,我這就讓人將他放出來。”

謝泓招來下人低語幾句。

下人退下,轉身向牢房走去。

白若景頓時鬆了一口氣,連連謝過,謝泓卻讓他不要放在心上。

青年大為感動,於是將心底的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此人不死,殺弟之仇不報,侄兒實在難以安寢!無論他是不是真的凶手,既然殺了我白家的人,我就要讓他死,還望城主能幫我一回。”

謝泓眼眸微微一閃,可是轉念一想,那個來報信的麻子臉少年,對他再無價值。

他大手一揮,慷慨應允。

“這是什麽話,你我都是一家人,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放心,我現在就讓金甲衛去辦,保證他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

白若景一喜,多日牽掛的事,總算有了結果,他連飲三杯酒,以示敬意。

宴上賓主盡歡,其樂融融。

可金甲衛去客棧一探,卻發現麻子臉少年早就走了。

為首的金甲衛拔出利刃架在掌櫃脖子上,冷聲問道,“人去哪了?”

掌櫃一臉哭相,哆嗦著唇解釋。

“哎喲,浮空島金光漸消,不少修士都跑去島上了,那少年回來不久就退房,現在估計也趕著熱鬧,正在某艘飛舟上呢。”

浮空島西臨陸地,三麵環海,懸於天上,就算平津城有近水樓台的優勢,也難以完全管控。

更不要說現如今浮空島上魚龍混雜,麻子少年隻要一入島,便如魚遊大海,再難尋覓。

金甲衛無功而返,臉色難看地回城主府複命。

渡口,齊霄和盧明遠一人交了一塊上品靈石,白胡子老頭接了,笑得看不見眼。

“兩位貴客,這邊請。”

有修士想要趁著老頭不注意偷偷溜上飛舟,卻被老頭挑起竹竿狠狠揍了一頓。

那修士憤憤不平,“一個月前,你才收一塊中品靈石,短短一個多月,你就翻了百倍,這種黑心錢,你也好意思賺?”

老頭“啐”他一口,操起竹竿連連在青年頭上敲了好幾個大包,他罵道,“老子賺錢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愛上不上,嫌貴?有的是能出得起價格的人!”

他轉過頭來,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對齊霄二人笑成了**。

“不好意思,耽誤兩位貴客的時間了,這邊請。”

那修士捂著腦袋,惱怒異常,卻隻能看著三人越走越遠,他站在後麵,無能地破口大罵。

老頭將他們帶上飛舟,這座飛舟異常豪華,足有三層樓之高,推開房門走進去,桌椅床榻無一不全,簡直就是一座小型客棧。

“兩位到了,你們看看,喜歡哪間房?”

齊霄隨意挑了一間房走了進去,然後掏出一塊靈石笑道。

“老人家,你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可聽說過什麽消息?”

老頭嘿嘿一笑,將靈石塞進懷中,直接坐到椅子上開始跟他們訴說。

“老頭子我耳聾眼花,別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這浮空島上的事情,我還真知道一點。”

他把手擋在嘴邊,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可聽說千年前的仙魔大戰?”

齊霄眼眸閃了閃,“老人家,還請你說詳細一點。”

關於千年前的事情,因為時間久遠,已不可考,不過有些事情卻在浮空島這群船夫口中,代代相傳了下來。

據說千年前,仙魔人三道昌隆,魔界為了占據這片大陸,窮兵黷武,弄得生靈塗炭。

其餘兩界為了自保,也為了阻止魔界一統大陸的野心,聯手抗敵。

人界實力稍遜,於是這場大戰自然而然就演變成了仙魔的對決,當初無數仙人隕落,有人說這浮空島就是一處仙人埋屍之所。

“這次浮空島顯出異象,有人說這是仙人遺跡被激活了,其中說不定能有仙人法器和頂級的修仙功法,更甚者或許還能碰見傳承。

要真是如此,這可是一樁千年難遇的好機緣!

你們兩個小子這時候能來這裏,算是找對地方了。”

齊霄似笑非笑,“老人家,這種話你跟多少人說過了?”

白胡子老頭麵皮一抖瞪向齊霄,略有不滿。

“你愛信不信,這裏都是這麽傳的,我誆你有什麽好處?”

齊霄垂下眼眸,略略思索。

這次島上顯出異象,看起來很像那麽回事,可正因如此,才顯得蹊蹺。

要真有這樣的機緣,平津城和琳琅閣真能忍住不動,還放任流言四散?

流言能不能封鎖住是一件事情,可去不去做就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老頭見他不說話,一臉沉思,頓時心頭一惱,覺得自己的情報能力受到了質疑。

他吹胡子瞪眼道,“你要不信,那就當我沒說過,不過這靈石,你可別想著再拿回去。”

齊霄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敲,他笑笑,“老人家別生氣,此事體大,我難免多想了一些。”

老頭“哼”了一聲,接受了這個解釋。

齊霄又掏出一塊靈石,看向窗外甲板上形形色色、來曆不一的人。

“浮空島之事流傳頗廣,那些大宗門、大世族定然來了不少人,還有那些散修,行事無所顧忌,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們,恐怕討不了好。

還希望老人家能指點一二,別讓我們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

老頭拿起靈石,剛剛還浮現慍怒之色的臉,一下又燦爛起來。

“好說好說,我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哪些是世家子弟,哪些是宗門弟子,我都一清二楚,還有那些散修,隻要叫得出名字的,我都見過。”

老頭指著甲板上的人,一個個點過去。

“那幾個畏畏縮縮、年紀比較小的,一看就是小門小派出來的,還有那幾個錦袍玉帶的,一看就是哪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