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語氣驀然冷了幾分。
“那寶華散人倒是好本事,能引得諸位掌門為他大動幹戈。”
“兩位掌門有心問我,可是我卻要叫兩位掌門失望了。
數年前我萬獸宗便曾放出去話,此人與我萬獸宗再無關係!
今日就算他犯下什麽大錯,也與我萬獸宗無關!”
“兩位今日前來,要是不想做客,還是早早離去吧。”
李晉遠與宋茂言對視一眼,沒想到情況這麽棘手。
他們沒想到這褚明居然如此厭惡寶華散人,連提都不願意提。
而且對方厭惡排斥的同時,還隱隱含了一絲微妙的距離感,像是生怕沾上了什麽髒東西一般。
宋茂言拱了拱手,溫和笑道,“褚宗主誤會了,我們今日前來絕無問責的意思,隻是想要探聽一些那賊人的消息,也好早日將他捉拿。
褚宗主若真的知道什麽,還請行個方便。”
提及此,褚明麵皮一抖,閃過一絲懼怕。
那個人遲早會闖出滔天禍事!
褚明咬緊牙關,越發不耐煩。
“不知不知,你們還是早點離去吧!”
二人被強行請出了萬獸宗。
站在城門外,李晉遠不由苦笑。
“未曾想我二人居然還有被人趕出來的一日。”
宋茂言道,“那褚明越是忌諱,便越說明此事有蹊蹺。”
李晉遠幽幽歎了一口氣,語氣越發沉重,“我又如何不知?隻是我不明白,既然他忌諱,為何不與我們說上一說?一起解決了寶華散人,不是更好?”
“我隻擔心這件事情,萬獸宗恐怕未必有那麽清白。”
宋茂言眼神淩厲,語氣驀地重了幾分。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幾個宗門受難,背後都是萬獸宗搗的鬼?區區一個萬獸宗,居然如此大膽?”
“要真是這樣也好,至少還有個目標,如今最麻煩的就是這萬獸宗事到臨頭,居然還遮遮掩掩!也不知他到底在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另一邊,褚明將二人送走後,緊張地在堂中來回踱步。
他眼裏閃過一絲厲色,喃喃自語,“這禍害要是死了就死了,但要是一不小心牽連到我萬獸宗,毀了我萬獸宗的萬世基業。
別說寶華散人這廝,就算是乾元宗和天衍書院的掌門,我也要他們付出代價!”
他轉身找來弟子,讓他們派出靈雀去盯梢。
“你讓那些靈雀去盯著他們兩個的一舉一動,他們乖乖離開還好,要是他們有了什麽異常舉動,就立刻回來稟報我。”
弟子低頭應了一聲,領命退下。
李晉遠和宋茂言走在城外,察覺到不遠不近的地方,一直有鳥雀跟著,二人眉頭微皺,心生不耐。
李晉遠並起劍指,想要將那些鳥雀徹底打殺,卻被宋茂言壓手攔下。
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李晉遠咬著牙,臉色陰沉。
“鬼鬼祟祟,這萬獸宗要是沒鬼,何至於這麽警惕?
要不是你攔著,別說這些鳥雀了,就算是整個萬獸宗,我也要去鬧上一鬧!
我就不信,這褚明真有那麽嘴硬!”
宋茂言無奈苦笑,“你這樣是出氣了,可這不是將萬獸宗徹底得罪了嗎?
現在情況不明,你切莫衝動!
若萬獸宗無辜,我們這樣做就是傷了萬獸宗的心,白白結下梁子。”
李晉遠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
“唉,就是顧忌這些,我才給他麵子,要不然我早就上手了!”
“罷了,我這次便聽你一回。”
白駒過隙,齊霄坐著自己的飛行法器飛了十幾日,總算趕到了平津城。
他交錢入城,卻被守門侍衛攔下。
男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等等,今日已經沒有入城名額了,你等明日吧。”
齊霄回頭望了一眼,他身後是看不見末尾的長隊,頓時氣笑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在這裏等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
守門侍衛絲毫不懼,反而有些無賴,“城主下令,限製名額!這是城主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你要是不想,現在就可以離去。”
齊霄臉色一冷,“那你將我的靈石還我。”
“真窮酸,幾塊中品靈石都舍不得”,他用劍柄敲了敲牆上的告示。
“喏,看清這幾個大字沒有,入城費交了,概不退還。”
齊霄從未見過這麽無恥的作風。
“可真有意思,我交了入城費,你卻不讓我進去,還讓我等著。
現在我不想進去,你又不舍得退靈石,還搬出一個城主令來。
這到底是城主令原意,還是有人想要借機中飽私囊,昧下入城費?”
齊霄義正詞嚴,讓身後幾個憋了滿肚子火的修士,紛紛叫嚷起來。
“就是,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這樣的規定!”
“交了入城費你就讓人進,現在收了又不讓人進,這是什麽意思?”
“不讓人進,你就別收啊!現在逼著人白白等到翌日,不就是想要借機貪墨嗎?你這點小伎倆,當誰看不出來呢!”
……
侍衛臉漲脖子粗,這半個月修士蜂擁,為了入城趁機給他塞靈石討好他的人數不勝數。
風光了半個月,他還是頭一次這麽丟臉。
他梗著脖子嗆道,“規矩就是這麽定的,不服就給我滾!”
“好大的威風啊,表弟你要不說,我還以為他是什麽城主呢?”
一道人聲突然響起。
青年人嗓音溫潤,徐徐含笑。
他身旁的少年低聲附和,“此地繁榮,又逢寶物出世,難免會冒出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侍衛怒氣衝衝地趕過來,拔出長劍,想要夾在少年的脖子上。
可他隻是剛將利劍抽出幾寸,便被青年拍了拍劍,右臂酸軟震麻,“哢”的一聲,利劍重回鞘中。
侍衛驚懼地看著他。
青年緩緩笑道,“小兄弟,不如行個方便,對你我都好,你覺得呢?”
他朝身後瞟了一眼,侍衛隨他一起看過去,發現身後一堆人氣息雄渾內斂,顯然境界遠在自己之上。
他咽了咽唾沫,揮揮手讓他們進去。
旁邊有個修士想要一起跟著進去,卻被侍衛一腳踹翻。
他踩上修士的胸膛破口大罵,像是要把剛剛丟掉的麵子,一起給找回來。
“別人是什麽人,你又是什麽人?想要進城,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那名修士翻滾在地,連聲哀呼。
青年見狀,不過是皺了皺眉,他身後的一個中年修士,立刻上前捏住了侍衛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