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公帶其他人前往偏殿,偌大的房間中除了宣隆皇的屍身就剩下了我們兩個。我內心忐忑不安,雖然是晶後一手造成了宣隆皇加速死亡,可是孫三分終究沒有完成預先約定的二十天之數,晶後會不會借此向我發難?

晶後在桌旁坐下,深邃的美目在室內昏暗的光線下,越發顯得捉摸不定。

我屈膝在她的麵前跪下:“母後!孩兒罪該萬死!”

晶後漠然道:“你究竟所犯何罪?說給哀家聽聽!”

“孩兒未能完成當日對母後的承諾,請母後治罪。”

晶後冷冷道:“如果你不說,我幾乎忘了,看來我的確不可輕饒你!”

“母後請降罪,胤空決無怨言!”我竭力裝出誠懇的樣子。

晶後幽然歎了一口氣:“人都已經死了,就算責罰你又有什麽用?你起來吧!”

我心中竊喜,看來晶後並沒有想殺我的念頭。

晶後道:“皇上駕崩之事最多可以瞞過今日,明日朝中必起震蕩,你是否還記得剛才對我說過的話?”她所指的自然就是利用燕琳對付薛無忌的事情。

“兒臣記得!”

晶後道:“既然你有如此充分的把握,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切記,此事務必成功,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我趁機提出要求道:“母後,要完成此事還需要孫先生幫我。”我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是擔心晶後對孫三分下手,意在保護孫三分。

晶後點了點頭道:“我讓許公公帶你去見他。”

孫三分從藥箱中取出一個藍色小瓶,交到我的手中:“這是七日醉,任何人服下一粒,都會昏迷不醒。”

我小心的收好,向孫三分道:“孫先生恐怕還要在這皇宮之中委屈幾日。”

孫三分對此早有準備,淡然笑道:“歧王一日未登上皇位,我肯定要在這裏呆上一日,老朽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平王千萬要小心,及早留好退路。”

“先生請放心,胤空會小心的。”

孫三分又歎了一口氣道:“宣隆皇駕崩之時,晶後神情自若,顯然已經做好準備,看來大將軍白晷已經來到秦都。”

我點了點頭,晶後的冷靜背後必然有所依仗,其實從昨晚宴請薛相國父子開始,她就已經一步步展開了行動,我敢斷定,白晷肯定已經回到秦都,晶後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和此人密謀策劃的結果,由此可見白晷的心機並不在薛安潮之下。

皇宮表麵依舊風平浪靜,宣隆皇的死訊被嚴密封鎖了起來。我來到儲秀宮的時候,剛剛是正午,幾名小宮女正圍在插滿鮮花的秋千旁,身穿湖綠色宮裝的燕琳正嬌笑著蕩著秋千,她應該早就看到了我,一雙美眸柔媚的看著我,就快滴出水來。

我慢慢走了過去,燕琳輕咬櫻唇道:“平王殿下有事情嗎?”她對我的感情已經越陷越深,在這幫宮女麵前根本掩飾不住心中的情意。

我暗叫不好,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們之間的那點曖昧就會昭然於日月之下。

我滿臉莊重道:“胤空有一件事想對公主說!”

燕琳走下秋千帶著我向‘儲秀宮’走去,那幫小宮女都十分識趣,沒有一個人跟過來。

我隨手掩上宮門,燕琳轉過身來,猛然撲入了我的懷中,嬌嗔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害得人家等了你整整一個上午。”

嬌羞的憨態實在令我心動,我挑起她的下巴在她櫻唇上重重吻了一口,燕琳緊緊摟住我的身軀,夢囈般發出一聲輕吟。

我知道現在還不是纏綿的時候,附在她耳邊道:“想不想和薛無忌那個混蛋徹底撇開關係?”

燕琳睜開美目,欣喜的點了點頭:“怎麽?你求過母後了?”

我低聲道:“她肯定不會答應!”

燕琳滿臉失望之色:“那還會有什麽辦法?”

我微笑道:“記不記得你對我用過的方法?”

燕琳俏臉通紅道:“你這混蛋,又拿那件事來取笑我!”

我從身後將她攬入懷中:“琳兒,當初你的那個主意的確奇妙,隻不過用錯了對象。這次我們用來對付薛無忌,定然讓他百口莫辯。”

燕琳輕聲道:“那倒是……談到奸猾,天下間又有誰能夠及得上你。”

我伸手探入她的長裙之中,輕撫玉臀道:“九公主要比胤空滑上許多。”

燕琳抓住我不安分的大手,低聲道:“你想我怎麽做?”

“讓宮女去請薛無忌來儲秀宮赴宴,然後趁機在他的酒中下藥。”

燕琳不住點頭,美目發亮,輕聲道:“這次定然讓那個薛無忌死無葬身之地!”

燕琳在我的要求下刻意打扮了一番,我親手為她梳理長發,從六歲起,我就用這種方式對母親表達孝心,沒想到今天居然也能派上用場。

我的手指順著燕琳絲緞般柔滑的長發緩緩滑下,指尖輕輕的觸摸著她後頸的肌膚,鏡中的燕琳露出一絲淺笑,我熟練的為她梳理了一個“墜馬髻”的發式,發髻略偏一側,造成一種不平衡的觀感,增添了女子的嬌媚之態,恰是“妝鳴蟬薄鬢,照墜馬之垂髻。”

燕琳美目中滿是喜色,輕輕托了托鬢發,嬌聲道:“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一手技藝,比小德子梳得還要好一些。幹脆把你一刀喀嚓了入宮來當太監。”

我握住她的香肩道:“我若是當了太監,九公主會不會倍感失落。”

燕琳俏臉紅了一紅,轉身看了看我:“我要是一開始便把你廢了,也不會被你這個淫賊欺辱……”

我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拉開她腰間的裙帶:“公主若是廢了我,又豈會知道何謂人間之極樂?”

燕琳羞道:“你想做什麽?”

“奴才伺候公主更衣!”我已經拉開她的長裙,燕琳光潔無暇的裸背展現在我的麵前。

我的麵孔輕輕貼在她的後背上,雙手在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合攏。

燕琳輕聲道:“你這淫賊,總是趁機欺負我……”她的螓首卻向後仰起,盡情享受著我溫柔的摩挲。

燕琳在我的幫助下換上紅色宮裝,伊人經過精心的修飾,越發顯得楚楚動人。我將那瓶七日醉交到她的手中:“切記一粒即可,千萬不要傷了薛無忌的性命。”

燕琳鄭重點了點頭,忽然眼圈紅了紅,撲入我的懷中。我以為她是過於緊張的緣故,輕聲勸慰道:“不用害怕,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肯定萬無一失。”

燕琳輕聲道:“我……好怕……你會不會騙我……”

憐惜之情油然而生,我用力摟住她的嬌軀:“你放心!我藏身在這裏,發生任何意外,我都會第一個衝出去保護你。”其實以我的能力連燕琳都打不過,又怎麽能談得上保護她呢?

燕琳點了點頭,深情道:“我信你……”

薛無忌如約而至,我預先換上了太監的服飾守候在帷幔之後,隻要燕琳得手,我便會衝過去接應她。

透過輕紗可以看到薛無忌滿麵春風的走了進來,看到他一雙眼睛呆呆的盯在燕琳身上,我沒來由感到一陣醋意。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把燕琳看成了自己的女人,別人多看她一眼也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燕琳表演的十分到位,按照我的囑咐,她對薛無忌表現的不即不離,薛無忌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態度,微笑道:“九公主讓人找無忌來有什麽事情?”

燕琳示意身邊宮女為薛無忌奉上香茗,眼前一幕對我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當日如果不是我機警,說不定真的會被燕琳變成太監。

薛無忌顯然沒有我那樣的戒心,不過他隻是喝了一口,便將茶杯放下。

燕琳拿出那個檀香木盒放在幾上,輕聲道:“這根玉簪還給你。”

薛無忌微微一怔,慌忙道:“這是家父送給公主的信物,無忌斷斷不可收回!”

燕琳道:“其實昨晚我就已經看出,這玉簪在你的心目中十分重要,況且薛相國說過這是薛衛尉亡母的遺物,如此貴重的東西我又怎可收下?”燕琳這句話說得誠摯之至。

我之所以讓燕琳做這件事就是為了先打亂薛無忌的陣腳,減少他的防備心理。

薛無忌知道燕琳並不是退婚,這才放下心來,他將木盒重新推到燕琳的麵前:“家母當初留下這根玉簪,就是為了留給無忌未來的……妻子……”他偷偷觀察著燕琳的顏色,確信燕琳沒有動怒這才將最後兩個字吐露出來。

燕琳歎了口氣,柔聲道:“薛衛尉勿怪,燕琳昨晚並非刻意針對你,隻是我自小向往自由毫無束縛的生活,對母後的所為心存反感。”這句話雖然是我教她所說,可是從燕琳口中說出來更容易博得對方的同情。

薛無忌道:“在下最欣賞的就是公主獨立的性格,公主放心,無忌一定不會強迫公主下嫁給我。”

燕琳輕輕咬了咬下唇,美目望向薛無忌道:“薛衛尉能夠理解燕琳,我實在是開心的很……”聲音中竟然透出一絲溫柔,我忍不住嫉妒起來,這丫頭該不會弄假成真了吧。

薛無忌趁機表白道:“無忌雖然不才,但對公主之心蒼天可表,希望公主能夠給無忌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燕琳俏臉微紅,端起桌上茶水道:“多謝薛衛尉能夠理解燕琳的煩惱,燕琳便以這杯茶表示對你的謝意。”

薛無忌點了點頭,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燕琳總算圓滿完成了我交給她的任務。

燕琳輕聲道:“薛衛尉請稍待,我去房間內給你拿一件物事。”她轉身向寢室的方向走來,美目得意的向我眨了眨。

忽聽薛無忌大聲道:“公主……你……你在這茶水中放了什麽?”

燕琳聽到他的聲音,加速向我跑來。

薛無忌怒道:“你居然……下毒!”

身軀淩空已然飛起,轉眼間已經來到燕琳的身後,伸手向燕琳的香肩抓去。燕琳閃電般抽出藏在腰間的短劍,轉身向薛無忌手臂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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