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看著流螢離開的背影,想開口挽留,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
喬煜想拉於清檀去岑原宮,於清檀看出來喬煜目光裏那掩飾不了的濃烈欲.望。
“夫君,近日宮中的薔薇花開得正盛,若夫君感興趣可以去賞賞。”
喬煜搖頭,“薔薇花不比娘子有看頭。”
於清檀轉眼抿了抿唇,“木木前段時間,給流螢和畫屏帶了很多零嘴。”
“娘子想吃零嘴?”
於清檀轉過身子,“妾身不想吃零嘴,隻覺得木木很有心。”
“娘子可是羨慕了?”
於清檀低頭,踩著腳底的石子。
不知為何,她竟然說出了這話,於清檀總覺得這話太過於小家子氣了,暗歎自己失言時,喬煜鳳眸微微凝的看著她,語氣中滿是歉意,“娘子,是為夫的錯,為夫沒有顧及你。”
於清檀想為自己剛剛的失言說些什麽,又想到話竟然已經說出了口,也沒有再收回的道理。
也不知從何時起,她不知不覺的在意起喬煜來,許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體貼關心,又或許是她在他身邊不必像前世那般,活得那麽累一切都需要自己去謀劃。
見於清檀沒有說話,喬煜以為她真的生氣了,牽起她的手道,“近日為夫沒顧及到娘子,是為夫錯了,為夫日後定每天給娘子買零嘴,直到娘子吃膩,好不好?”
見喬煜哄小孩般哄著她,於清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妾身隻是隨口一說。”於清檀無奈道。
喬煜摸摸她的頭,“你若不在意,就不會說出來。”
話落,喬煜牽起她往前走去。
見宮女們紛紛投來曖昧的眼神,於清檀略微尷尬的低下了頭。
想起前段時間宮中流傳著她與孟貴妃的傳言不由來了興趣,“夫君似乎還沒告訴妾身,妾身和貴妃娘娘的傳言是什麽。”
“不外乎你與孟貴妃二人一起的傳言,皇後想對付孟貴妃,所以拉了你做墊背的。”
“妾身與貴妃娘娘隻是興趣一致而已,這些宮人的想法也太奇特了。”
喬煜笑笑,眸色略顯黯然,“在後宮中,一切都皆有可能。”
“一個人,總會有改變的時候,夫君不用為此傷神。”於清檀知道喬煜想起了阮妃,反過來捏了捏他的手,以此安慰他。
喬煜牽著於清檀一路回了岑原宮,喬煜喝了滿滿兩碗糖水甜桃才滿足的坐在自家小嬌妻旁邊看她作畫。
喬煜自小對詩詞歌畫沒什麽天賦,看見蝌蚪般的字便會來瞌睡,能寫出來的字並不多,自從他當上侯爺,陛下不知派給了他多少書畫先生,都被他嚇得落荒而逃。
一副畫做完,於清檀就見喬煜撐著手肘已經在桌前睡著了。
於清檀輕輕上前替喬煜將額頭前的一縷發絲攏到了一旁,手卻被突然掙開眼睛的喬煜抓住了,手臂一勾,於清檀已經在他懷中了。
“娘子可是在看為夫?”
於清檀剛想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呀~非禮勿視!”
“六皇子?”對於打斷了他好事的六皇子,喬煜並沒有給好臉色。
於清檀麵色一紅,忙從喬煜懷中起開,
六皇子看出喬煜臉色不對,忙跑到於清檀身後道,“我是有急事來找你的。”
“什麽事?”喬煜懶洋洋的起身問。
六皇子道,“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消息,說天師算出,你與你夫人都是邪祟,攪亂朝綱,甚至還有人說要將你趕出朝堂,趕出咱們平召國。”
聽了六皇子的話,喬煜和於清檀相視視一眼。
“六皇子可知陛下是何態度?”於清檀問。
六皇子道:“陛下什麽也沒說,不過今晚天師似乎要祭壇觀測紫薇星周圍的星象,父皇讓我來請你們一同前去觀禮。”
“這件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陛下恐怕已經在猶豫了。”於清檀沉吟道。
六皇子從於清檀身後走出來,不以為意的坐到椅子上道,“本皇子倒覺得,這個天師就是看你不順眼才如此作妖的。”
“天師一事,根據娘子所說,與夢宮有關聯,我剛剛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六皇子點點頭,“今夜,你們可要多加小心了。”隨即將目光轉向於清檀,“特別是你,可別拖喬哥哥後腿。”
於清檀自然知道六皇子為何對她不滿,上次六皇子提醒過她要小心阮妃,結果還是出了意外。
“今日多謝六皇子了。”於清檀認真說道。
六皇子撇開眼,“本皇子也隻是看在喬哥哥麵子上才幫你的。”
“六皇子!”聽見這小子如此說自家媳婦,喬煜不喜了。
見喬煜如此護著於清檀,六皇子忍不住小聲咕噥,“有了媳婦忘了朋友。”
“自家娘子就是用來疼的。”喬煜不置可否的說道。
六皇子見喬煜難得深情,目光忍不住再次落到於清檀身上,他越來越搞不懂,麻煩的女人就有能讓男子們腦殘的功能?
眼前這個女人長得倒不錯,看起來平易近人了些,不過也沒其他什麽特點了。
喬煜莫不是中邪了吧?
似乎看出來六皇子的想法,喬煜正色的看著他道,“以後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六皇子離開後,喬煜才問一直沉默不語的於清檀,“娘子可是擔憂了?”
“既然夫君之前就說了有把握,妾身自然是相信夫君的,隻不過妾身擔憂的是還在牢裏的爹和哥哥他們。”
此事一出,恐怕會直接影響到還在牢中的爹和哥哥。
於清檀正說著,卻見木木從門外趕進來道,“爺,不好了,有人對太傅和於將軍下毒。”
“現在他們如何了?”於清檀心中一驚。
木木搖頭,“二人皆昏迷不醒。”
“有沒有抓到凶手?”喬煜緊接著問。
木木點頭道,“已經抓到了凶手,不過這個投毒的人是民間天師的崇拜者,似乎是受了煽動。”
於清檀眸色漸沉,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沉聲道,“是秦言還是其他人……”
見於清檀臉色不好,喬煜出聲安慰道,“當務之急還是先出去看看嶽父大人他們的情況吧。”
於清檀點點頭。
喬煜帶著她,向陛下說明了緣由,便一同來到了大理寺。
當於清檀見到安靜躺在床前臉色蒼白的於勒和於仟時,忙問太醫,“我爹和哥哥如何了?”
太醫正替他們紮針去毒,歎了口氣道,“情況不容樂觀,於將軍身體底子不錯,身強體壯目前氣息平穩,看樣子,應當能醒過來,隻不過太傅大人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那下毒之人用的藥效比較強,如果不是他們發現的早,把吃的飯食吐了些出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聽罷,於清檀轉而問王郝誌,“不知大理寺卿是如此讓那人混進來的?”
“據查聞,那人打暈了一名士兵,而後喬裝成士兵混進來,從而在他們飯菜裏下了毒。”王郝誌略帶愧疚的說道。
說到底都是他這個大理寺少卿的失職。
“娘子不必擔憂,嶽父大人和大舅子吉人自有天相。”
於清檀麵色微微緩了緩,“希望如此。”
前世爹和哥哥並未發生過生命危險,這世應當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的。
於清檀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
“我想看看那個投毒之人可以嗎?”
王郝誌道,“那人叫王毅,京城人士,信道,據說天師來後,就一直很崇拜他,還經常看天師寫的煉丹集,甚至帶頭在京城推崇起道教來。很多道教人士都知道他,隻不過他性格偏執,經常跟別人起矛盾,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推崇他。若侯爺夫人去,還需當心。”
“嗯,我自會注意。”
於清檀應聲後,王郝誌便帶她來到關押下毒之人王毅的牢房,於清檀冷聲道,“你若想對付我們,不必行此卑鄙手段,何必連累無辜之人!”
“哼,你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你爹生養了你這麽個邪祟,你又與永昌侯這個邪祟成了親,你們一家子都該死!”王毅眼神狠厲,言語間皆充滿了對他們的恨意。
喬煜不悅的將於清檀拉到身後,“你與我們有仇?”
“你們二人是我們平召國公認的仇敵,是邪祟!你長得如此妖異,是個妖物也說不定!”王毅齜牙笑道。
喬煜薄唇微微一勾,如玫瑰般綻放的笑隻讓人覺得肆意妖豔,“那你又是什麽東西?”
王毅剛想回答,喬煜繼續道,“是人亦或者是比我們還惡毒的邪祟?”
“我不是邪祟!”王毅慌忙搖頭,“你們才是,我若不殺了你們,天下就不會太平,都是你們才有了前幾個月的雞瘟,那些百姓吃不飽穿不暖,都怪你們,殺了你們,世間就太平了,我就成了除妖衛道的英雄!”
“你腦子是不是糊了?”喬煜頗為嫌棄的看了眼他,隨即轉身對一言不發的於清檀說道,“娘子,他似乎不太正常,是個瘋子。”
“你才是瘋子!不,你是妖怪!你和你夫人他們,全家都不是正常人!”王毅跳起來反駁。
於清檀麵色一凝,“啪!”的一聲,一巴掌甩到了王毅的臉上。
“你給我聽清楚!什麽妖魔鬼怪我不管,我家人所受的苦,我會找你一一討回來!若我家人出了什麽意外,我便讓你永遠都成不了大家口中的英雄!殺人償命,我不僅要你償命,還要你生不如死!”
於清檀戾聲說完,轉臉便走了出去。
王毅突然激動起來,“不!你阻止不了我的!我要成為英雄……”
喬煜上前拍拍於清檀的肩,“娘子,你別生氣了,同他一個腦子糊了的人沒什麽可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