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檀將胭脂做好後,先在自己耳後試了試。
一刻鍾後,見沒有異樣,又讓畫屏試了試,效果似乎還不錯,便興高采烈的送了盒胭脂給了寧靈,剩下的一盒留著自己用。
當於清檀準備去書房練字時,卻見綠梢端著雞湯在書房外等候。
於清檀這才想到,喬煜似乎在書房處理政事。
見了於清檀綠梢並不驚訝,隻微微行了一禮,開口道,“夫人既然來了,那妾身便將這湯給夫人吧,還勞煩您替奴婢送去給侯爺吧。今日奴婢路過,聽聞侯爺自用了早膳後一直在書房待到了現在,又聽聞夫人昨日受了驚嚇,恐夫人無暇顧及侯爺,奴婢便自作主張熬了湯送來。”
“你有心了,既然熬了湯,還需親自送去才能更顯誠意不是,你辛苦好一陣子熬湯,這功勞我可不能搶。”說著,轉身便離開了書房。
流螢不解的出聲問,“夫人,您既然來到這裏,為何不進去了?”
“進去隻能充當橋梁,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於清檀冷著臉往花廳內走去。
如若她猜得沒錯,綠梢留在府裏的目的肯定不純!
除了是阮妃的眼線外,恐怕還想往上爬。
她借想借她的手讓喬煜注意到她!甚至還想借她的手,讓自己更上一層樓,擺脫如今的困境。
綠梢卻忘了一件事,凡是有野心的人,都會有致命的缺漏。
綠梢還是太過心急了。
如果她是綠梢,她會等!
而不是在紅俏之後緊接著往上走。
畫屏突然開口道,“恐怕綠梢姑娘動機不純。”
“可我怎麽看著都不像有動機的啊。”流螢思索著道。
綠梢看著於清檀走遠,不由抿了抿唇,或許,她把於清檀想的太過簡單了。
原本她想借於清檀之手,將這碗湯送到喬煜手中,府裏所有人都知道湯是她熬的,所以她不怕於清檀撒謊。
如果於清檀撒謊,那她便可有機可趁,畢竟謊言足以摧毀夫妻間的信任,隻要她再加一把柴便可。
若於清檀如實道出這碗湯的來曆,喬煜至少會經過於清檀的口記住她,這也是一次機會!
同時,她主動將湯遞給於清檀,這也能讓於清檀減少她的敵意。
然而她千算萬算,於清檀並未答應,甩手就走,這就讓她失算了。
於清檀離開後,綠梢想了想,隻讓木木將雞湯送到書房,轉身就離開了。
木木將湯送到書房內,喬煜正坐在案堂前想著事情。
最近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操持,朝中的勢力越發盤庚錯節。
“爺,綠梢姑娘給您送了雞湯。”木木將湯端過來道。
喬煜看了眼雞湯,不由想起了什麽,“她還在府?”
“是她之前求的夫人,夫人大度,便留她住在百客居了,不過看此情形,若綠梢姑娘想接近您,親自將雞湯送進來就好,沒必要屬下送來。”木木沉吟道。
喬煜搖頭,在書案前撐起一隻胳膊,“既然娘子留她在府上,她就應該知道避嫌,百客居與檀蓧院隔了兩座小院,她繞這麽大一圈來送雞湯,必定有圖謀。”
“爺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夫人沒處理,也許夫人自有思量。夫人剛剛來過書房,綠梢姑娘央求夫人將雞湯送進來,結果夫人扭頭離開了。”木木敘述道。
喬煜一愣,闊袖一甩,從案台上起身,“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木木眨眼,“屬下現在不是說了麽。”
喬煜想了想,又坐了下來,“罷了,娘子斷然沒有責怪我的道理。”
“嗯,畢竟您也沒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唉,不過現在流螢對屬下依舊愛搭不理的。”木木略有些怨言。
若不是喬煜之前的舉動,流螢也不會每次見了他都沒有好臉色。
喬煜冷哼一聲,“本候記得,你怕水吧?”
“呃……爺,您這話是何意?”木木有種不祥的預感。
喬煜將麵前散落的幾根發絲丟到身後道,“本候近幾日想吃魚,你下水給本候抓兩條吧。”
“其實,屬下的釣功還是有些厲害了。”
“本候要吃那蓮花池最大的魚。”
喬煜說罷,指著門口到,“去吧,本候在這裏看著你摸魚。”
木木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蓮花池邊,往書房一側看去,那臧紅色顯眼的身影正在其中。
木木深吸了口氣,脫了外衣,往蓮花池跳去。
……
傍晚用膳時,於清檀看見桌上有三盤魚,不禁疑惑道,“今日府上買魚了?”
“是為夫讓木木抓的。”喬煜指了指蓮花池。
“為何讓木木抓魚?”
“他說錯了話。”喬煜漫不經心的說。
於清檀轉眼看了看身後正四處張望的流螢,猶豫道,“這水現下還有些涼,下水抓魚也要費些功夫,木木不會著涼了吧?”
“嗯,應當是著涼了,他剛剛向我告假了,說頭暈眼花的。”喬煜說完,繼續吃魚。
於清檀轉眼對畫屏道,“畫屏,你去找大夫來給木木看看吧。”
“小姐,畫屏姐姐剛剛去牡丹地裏幫忙剪花枝了,現下可能有些累,還是奴婢去找大夫吧。”流螢有些焦急的說道。
於清檀輕笑出聲,“可你剛剛還提木桶去澆花呢,你不累嗎?”
流螢連連擺頭,“奴婢不累。”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於清檀強忍著笑意。
見流螢離開,畫屏搖頭輕笑,“看來,平日裏某些人嘴上說著不在乎,關鍵時刻比誰都在乎。”
“可不是麽。”於清檀笑了笑,隨即問喬煜,“侯爺,木木真生病了?”
喬煜替於清檀夾了塊白嫩的魚肉放到她碗裏,“誰知道呢,為夫可不懂醫術。”
“也罷,木木是習武之人,若真生了病,底子還是好的,大夫開了藥,按時服用,應當也無大礙。”說著於清檀自顧自的吃著碗裏的魚肉。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於清檀知道喬煜雖然性格頑劣,不過卻是個有分寸的人,更何況木木跟他已經有些年頭了,他不可能真的對木木下狠手。
瀟沁院
於蘭兒聽聞裴備要被斬首,心底有些害怕,害怕裴備將她供了出來。
畢竟是她出的這個主意,雖然她沒有參加春獵,不過這整件事情都是她策劃的。
過了今日,於清檀和喬煜還沒有找她麻煩,那就說明裴備沒有將她供出來。
想到這裏,於蘭兒又覺得她現在太過於被動了,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她要主動出擊,否則她會永遠被困在這裏。
“春幽,從即日起,我每餐隻用一道菜,減去各種燕窩人參,綾羅綢緞,首飾珠寶也不用給我準備了,你隻管吩咐下去。”
於蘭兒說完,緊接著又道,“日後我梳妝打扮,你也隻用一根銀簪即可。”
“是。”
對於蘭兒的要求,春幽自然照辦,她卻不明白於蘭兒到底要做什麽。
……
流螢將太醫帶到了木木居住的門外。
木木正坐在房間的凳子上休息,見流螢拉著一位帶藥箱的大夫前來,不禁覺得奇怪。
“咦,小流螢,你叫大夫來幹嘛?”
流螢見木木坐在桌前,臉色並無不妥,不禁疑惑的問,“你不是生病了嗎?怎的起床了?”
“啊?我生病了?”木木眸光一轉,忙道,“對對對,我生病了,我腹痛難忍……”
流螢詫異道:“侯爺不是說,你頭暈眼花麽?”
“哦對,頭還有些暈,眼睛也有些花。”木木揉柔太陽穴道。
流螢見狀,指著木木耳朵道,“你是不是耳朵也有些疼?”
“對對對!”
流螢突然揪起木木的耳朵,鼓著腮幫子,“這下還疼麽?”
“疼……”
“沒想到侯爺連我一個小小的丫鬟都騙!哼!”
流螢氣鼓鼓的轉身準備離開,木木忙去阻攔,“我其實是腳受傷了,今日去池塘抓魚,被湖底的一隻破碗將腳劃傷了,所以向侯爺告了假。”
流螢疑惑的低頭看下去,便見木木的腳的確纏著紗布,剛剛也是用一隻腳跳過來追的她。
流螢送走了大夫,氣焰也消了不少,隻道,“你的腳傷嚴重嗎?”
木木搖搖頭,“不是很嚴重,你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流螢目光閃爍。
木木忙道,“嗯嗯,我知道你不擔心我。”
流螢看了眼木木,起身又叮囑了幾句,別扭的離開了。
回到檀蓧院,見自家小姐正撫摸奴奴,又轉眼看眼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家小姐的喬煜,認命的輕哼一聲。
看她下次怎麽在小姐麵前說喬煜壞話。
“侯爺,你說,這狸狸何時才能將小貓生下來?”於清檀擔憂的看著肚子越來越大的狸狸問。
喬煜伸手,也摸了摸奴奴,若有似無的觸碰於清檀的纖手,“娘子,你說,你何時才肯為我生個孩子?”
“這生孩子,也不急於一時。”於清檀心虛的低下頭。
自上回洞房未成,喬煜便沒有再提這要求了,每晚也隻是抱著她睡。
其實她還是能察覺到喬煜的需求,隻不過,大多數她都裝作不知道。
能躲一時,是一時。
喬煜眸底生了抹笑意,“自然,這生小貓,也是同樣的道理。”
“侯爺,你這是在笑話妾身!”於清檀這才明白喬煜話裏的意思。
喬煜無辜的揚眉,“娘子誤會了,我是在同你講道理。”
“姑爺這話可不對。”流螢突然出聲。
喬煜疑惑,“哪裏不對了?”
“是咱們家夫人重要呢,還是道理重要呢?”流螢得意的反問。
哼!看你怎麽回答!
“當然是我們家娘子重要。”喬煜牽起於清檀的手,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
流螢瞠目結舌,果然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於清檀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被喬煜目光灼得有些窘迫的抽回了手。
這大庭廣眾之下,她著實不習慣喬煜的突然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