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平被她的話嚇傻了眼。

見過刁蠻任性的,沒見過如此不講理的。

他都已經明確的說明了自己有未婚妻了,燕姝居然還想求皇上退婚!

隻是對方的願望恐怕要落空了:“我和瑤兒的婚事,正是皇上賜下來的,公主這個要求恐怕行不通。”

燕姝氣的直跺腳:“我不信!皇兄最疼我了,隻要我去求他,他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

許世平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也清楚自己和這位刁蠻任性的公主說不通。

倒不如直接讓她去找皇上,讓她碰碰壁好了。

燕姝公主可以胡來,但他並不認為皇上會胡來。

他和秦瑤的事情早就已經弄的滿城皆知了,在這種情況下皇上如果退婚,那不是讓人看他的笑話嗎?

皇上賜婚這可不是兒戲,如果兩家人其中一家沒有犯不可饒恕的罪,需要滿門抄斬的話,這門婚事是萬萬不會退的!

而他和秦瑤兩家人如果非要滿門抄斬,斬的也是鎮國公府這一邊,而並非丞相府。

但這樣一來他也就成為了犯了重大過錯的那一方,自然而然的是配不上公主的。

所以不管出於哪一方麵,皇上都不會答應她這個無理的要求。

誰知道燕姝居然攔住了他的去路,著急的說道:“你不許走,你在這裏等著!我現在就去求皇兄!”

“我跟皇兄說你欺負我,你必須娶我!”

許世平瞬間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這個時代居然有人敢拿自己的清白說事!

燕姝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簡單的刁蠻任性了,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公主,你可以去求皇上,但如果你敢用這樣的理由,就算皇上逼我娶了你,我這輩子也不會看得起你!”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步伐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朝著外麵走去。

燕姝在背後氣得直跺腳。

旁邊的嵐兒勸了一句:“公主,萬萬不可以拿清白說事,就會讓皇宮裏的其他人看不上您的。”

燕姝才不管這麽多呢:“誰要讓他們看得上?她們都說我娘是個狐媚兒,她們本來就看不上我!”

許世平在這裏繞了半天的時間,結果居然迷路了。

直到他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聽到了彈琴的聲音。

他立馬就被這琴聲給吸引了過去,一開始是想著終於看到一個活人了,他可以問一問路的。

結果聽著聽著,他就被這琴聲中的傷感給感動了,慢慢的就忘了自己一開始靠近這裏的目的了。

直到一聲咳嗽聲,才把許世平從夢中驚醒。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進入了一個幽靜的小院子裏,這附近種滿了紫色的竹子,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風輕輕一吹,竹葉上積攢的雪就這麽撲簌簌的落在了地上。

“王爺,快進屋裏來,外麵涼。”

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麵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的人落入了許世平的眼中。

被稱作王爺的那個人笑了笑,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想到本王這竹風居也會來客人。”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少年也隨著王爺的目光落到了許世平的身上,疑惑的“哎”了一聲。

許世平急忙朝著他們那邊走了過去,朝著那滿臉病色的男人作揖:“許世平拜見王爺。”

“許世平?本王聽說過你。”他說完,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隨後有些歉意的看著許世平:“本王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且隨我進屋裏來吧。”

對方畢竟是王爺的身份,許世平不敢有任何的話,跟著對方一起走了進去。

反正他在這個地方繞了這麽長的時間也沒有轉出去,還不如幹脆進來坐一坐,說不定還能夠問到出去的路。

喝了一杯茶之後,許世平了解到這位是皇上的十三弟,因為從小體弱多病的緣故,在生母去世後就搬來了竹風居一個人居住。

已經在這裏住了接近十年的時間了。

當初皇上登基的時候爆發那場戰亂,他為了獨善其身,一直住在這個地方安然無恙。

估計皇上早就已經把他忘了,除了每個月會準時往他這裏發放俸祿以外,幾乎從來都沒有來看望過。

十年的時間了,他都沒有見過那位皇兄一麵。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苦澀的笑了一下:“本王雖然被封為了王爺,可本王並無封號,你叫我洛塵就好。”

許世平不由得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洛塵?”

洛塵立馬笑著說道:“是本王母妃取的名字。”

說起他母妃的時候,他眼中居然隱藏著不易察覺的傷感。

在這裏呆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許世平知道自己該離開了,不然皇上找不到人,估計改翻地了。

洛塵聽說他要離開了,明顯很傷心:“這麽快就要走了嗎?可本王這裏很少有人來,也罷,走吧走吧,免得過了病氣給你,害你也患上了我這種病。”

許世平腳步一頓,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王爺這是什麽病?”

洛塵苦澀的笑了一下:“本王也不知,小時候太醫給看過,說是從娘胎裏麵帶出來的病,不好醫治。”

許世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個時代醫術並不發達,娘胎裏麵帶出來的病本來就難治,洛塵落下病根也能理解。

洛塵特意讓他的小廝把許世平送到了禦書房。

皇上正在因為找不到許世平發脾氣,聽說許世平來了,幾乎連自己的身份都顧不上了,直接朝著許世平這邊跑了過來。

“世平?你還活著!”

皇上明顯鬆了口氣:“朕交代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結果他們一個個的都這麽不爭氣!找了你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找到人!”

許世平急忙說道:“臣昨晚喝多了,讓皇上擔心,是臣的過錯。”

“你回來了就好,究竟是哪個太監如此膽大妄為,敢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把你帶走!”

許世平可是他剛剛封的禮部侍郎,這還沒有正式上任呢,如果就被人給害了,讓他顏麵何存?

許世平搖了搖頭:“臣當時喝多了,根本就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