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神魔洞府（三）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水東流的水，是人生長恨水長東的水，斬不斷，理還亂。
在這滴神水下，任何水都要崩潰，這是萬水之王。
“先天神魔！！”
水姓老者麵色大變，他接觸過先天神魔的氣息，自然能感受到對方那濃鬱的水之本源。
在這種力量下，任何東西都不是問題。
而先天神魔，這些世界最恐怖的生靈，盡管它們的時代已經過去，盡管曾經的輝煌已經不再。可是他們依舊是最強大的一批生命體。
老者的身軀崩潰成一團水流。
……
……
可是，緊接著，這團水就化為了老者的樣子。
修行水屬性的生命，最是難殺。特別是這種傳奇，已經把身軀全部熔煉成水，隻要還有一滴水存在，他們就不會死亡。
而且，傳奇是一段傳奇，是一段史歌，哪能這麽被殺？
老者的雙眼閃過濃鬱的貪婪，他隻要煉化這古神眼，就能明悟更多的水之真諦，甚至更進一步，成為半神，半隻神魔。
強大的神魔，最強大的就是身軀。僅憑神魔一般的身軀，就能橫掃一切。
無數的水滴出現了，滴溜溜旋轉。
一滴水，對上很多滴水，盡管這滴水的本質很強大，可是當數量到達一定的程度，質量就沒那麽必要了。
這滴水漸漸被無數的水滴湮滅，不留絲毫。
“逃吧。不是對手。這老者不是人，而是一滴水所化，是一種特殊生命。更不論在遠處。還有讓我都感覺恐怖的存在，是後羿的神弓，那把弓，沾染了太多先天神魔的血，我聞到那種氣息，就感覺不舒服……”
周生聽此，不敢久留。頓時駕馭著虹光離開。
……
……
“哼！逃的了嗎？僅憑這種速度也想離開……”
周生的速度是三千倍光速，這已經是他最快的速度了。而老者雖然不擅長速度，可是他依舊擁有五千倍的光速。更遑論。那把弓，那箭矢更是擁有近乎兩萬倍的光速。
“嗤嗤~~”
箭矢劃過空間的聲音，濃烈的危險感覺。
這把神弓，就算現在破損了。就算現在沒有真正的箭矢可用。可是如果落在塔主這些層次的生命手中，是可以射落天上群星的大殺器。
箭矢射出，帶著無數的神魔冤魂，這些都是死在神弓手上的不甘英魂，每一個英魂都是古老的生命。
在這危險關頭，周生急速飛行的軌道突然偏了偏，躲過了箭矢。
可是他的一條胳膊也被箭矢擦中，那強悍的箭意纏繞而上。頓時絞碎了他一條胳膊。
不理會空蕩蕩的袖管，他現在所做的是逃命。
……
……
他這一生被人追殺過。也追殺過別人。隻是這次是最狼狽的一次，因為敵人根本不用追擊，隻要拉弓射箭就可以了。
古神眼加持在他身上一種神秘力量，是濃鬱的星力凝聚的袍子，這是風神袍子，古老的風伯也是一隻強大的先天神魔。
風伯，最擅長速度的存在。
有了這袍子支撐，他的速度頓時提高一倍。達到了六千倍光速。呼吸間就飛離了這塊大陸殘片，飛到充斥著濃鬱霧氣的茫茫虛空中。
後麵的老者雙眼狠狠一縮，他的速度追不上。
瞬間，他回到青年身旁，借來射日神弓。這把神弓落在青年手中，不能真正的發揮它的力量，畢竟這位天資人物雖然生命本質高貴，可是沒有突破到聖者，也是一位想要凝聚神眼之王的。
可是在老者手中，依靠他傳奇級別的力量，雖然不能拉開滿?月，可是能拉開大半，一絲絲恐怖的箭意從弓身上滲出，其中竟有點點血紅滲出，這是當時濺在弓身上大鮮血。
這些神魔之血摻雜了箭意，凝聚了一根血紅色箭矢。
這根箭矢的威力，是青年的千倍。
拉弓，需要的是臂力。依靠老者的傳奇臂力，一天也僅能射一箭，再射第二箭就要損傷胳膊上的血肉，身體都要受到震蕩。
……
……
箭出，無影。
速度太快，太快，已經不是生靈的視線可以捕捉。就算是聖者的神眼都捕捉不了這根箭矢的位置。
箭矢的軌跡不是一根直線，而是跳躍，箭矢在不停的跳躍。
跟著射箭人的心走，去追尋目標。
“走不掉，箭矢已經把你定位，這把神弓，最特別的就是它的執著，這是百發百中的執著。射不中是對它的褻瀆。一旦這種執著被激發，必定需要靶子的鮮血來喂養。現在損傷你大半心血，用來喂養箭矢，否則你會直接崩潰，我也會消失……”
水東流喃喃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這把能射落天上群星的神弓，在這種近距離的攻擊下，是可以讓它的古神眼都崩碎的。
“盡人事，聽天命，人生在世哪能一帆風順。這次就是危機。可是隻要我置之死地，必定能後生。我參悟生死間的真諦，死就是生，生就是死！”
“別太傻，什麽生死真諦？在這把神弓麵前，一切都是空，就算號稱不死的神魔還不是在弓箭麵前嘩啦啦的隕落，這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大殺器。炎能成為至強者，憑借的是自身無人能比的神力。而後羿，他的一身修為都在這把弓上！”
“不！你不清楚我的生死真諦。這是我最初參悟的奧義，一直延續到今天。?我周生名字中有生，那就不會輕易死。也可以說，現在……不是死的時候！”
……
……
周生心情恢複平靜，任何東西都不能動搖他的心神。
轉身看著來臨的箭矢。似乎看到了美麗的彩虹，他的嘴角浮現出微笑，滿足的微笑。
這一刻，在他看來，那已經不是能取他性命的恐怖箭矢，而是帶來希望的種子，劃破黑暗的黎明。
他伸出了手。靜靜等待來臨的箭矢。
箭矢來了，帶著淡淡的氣息，平靜的到來。沒有恐怖的力量，卻有能讓人死亡的信息。
他的手捉住了箭矢，很快，他的身軀崩潰了。
箭矢也崩潰了。
那些神魔的鮮血淋在了他的身上。成了一大塊血晶。這些古老的鮮血，這些古老的魔血，不朽不滅。
周生消失了，死去了。
毀滅性的的箭意絞殺了一切，隻留下一顆種子，這是生命之種，這是紅豆之種。
破而後立，不破不立。
紅豆之種被澆灌真正的神魔鮮血。發芽，長大。成為一棵植物，一顆紅豆。
一人多高的紅豆，在虛空中搖曳著根莖。豆莢，豆葉。
根莖汲取所有的神魔鮮血，把自身都染成了血紅色。最終這一切的營養都孕育那唯一豆莢中的唯一紅豆種子。
這紅豆種子汲取了一切，汲取了植株的營養，很快植株就枯萎了，成了飛灰。而紅豆種子就這樣再次生根發芽長大，然後枯萎。
一次又一次，這是蛻變。
當三千次後，結出來的已經是金豆子，神魔的幼生體真正形成了。
……
……
一棵金色的紅豆苗傲然存在於虛空之中，很快，褪去了金色，重新返回綠色。就像最普通的紅豆苗一樣，返璞歸真，把一切美好的，珍貴的都歸於內部，不顯山，不露水。
周生的身軀從紅豆苗上麵浮現，他的身軀形成了，一口吸納了紅豆苗。
這一刻的他，很好。
可是緊接著，又是一根箭矢，恐怖的箭矢。
老者拚著自身受創也要殺掉他，這是讓老者也感受到了危險，要把他消滅在萌芽之中。
蛻變一次已經耗光了周生的底蘊，這種東西不是說蛻變就能蛻變的。再來一次，他必定真正隕落。
可是這一箭偏了，那根凝聚了執著箭意的箭矢突然穿梭一塊塊大陸殘片，把這些殘片都變成碎末，上麵的無窮野獸死亡，變成粉末灰塵。
它來到了塔林的最上空，射中了一個藍袍子的中年人。
……
……
藍袍中年看著胸口的箭矢，目光有些懷念。
“後羿大神的箭啊，可惜，現在的你距離最輝煌的時候差了太多太多，不可以道理記。當年我第一次見識你的風采，還是你射落金烏大神的時候……”
他腦海中回憶了很多年前的畫麵。
洪荒大地上，無數的神魔抬頭，看著天空。那裏有一輪烈日。那是一隻燃燒著火焰的鳥兒。
當那隻箭矢射中了這隻鳥，天上就再也沒有了光明。
凝聚了神眼之王的頂尖神魔，金烏大神就這麽隕落了，被這把弓射死了。
當時的藍袍人還是一隻小小的神魔，在一群恐怖的神魔麵前，他根本排不上號。可是如今，那些強大的先天神魔鬥逝去，就隻留下了它們。
藍袍人手指捏住箭矢，箭矢就是碎了，可是那執著的箭意依舊纏繞著它的手指，想要絞碎。那神魔鮮血，依舊想要汙染他的身軀。隻是滲入進他的身軀中，就像水花落進了大海，翻不起任何風浪。
“執著的你，就算弱小，也依舊擁有不朽的執著。這神魔鮮血也不錯，隻是太少，真正的量連半滴都沒有，我還沒有嚐到味道，而且鮮血也有些臭了，不新鮮……”
藍袍人的身軀變化，很快，變化成了真身，九頭，龍尾，龐大威嚴的身軀，這赫然是一隻相柳，一隻古老的先天神魔。
僥幸活下來的神魔。
……
……
相柳龐大的尾巴打在塔林外麵那一層薄薄的光幕上。
光幕很薄，也就隻有幾張紙的厚度。可是卻非常堅韌，相柳的尾巴能把洪荒大陸都打出一個窟窿，卻沒有一下子打碎光幕。
隻是整個塔林世界，都在這種擊打力度下，下沉了幾百公裏。
它一下下的擊中打，光幕終於承受不住，有了裂痕，一些外圍大陸也都崩碎成粉末。在這隻恐怖生命麵前，一切都是渣。
那無邊的霧氣，無窮的雲霧，都被它龐大猙獰的身軀撐開。
……
……
裂痕越來越大，到最後，嘩啦啦碎了，玻璃片一樣的光幕掉落在大地上，成了一座座晶體大山。
有的國度也不幸被這些晶體大山給壓碎了。
“吼~~”
相柳發出一聲吼聲，大陸碎裂，整個塔林都在搖晃。
……
……
這隻古老神魔，想要把整個塔林都吃掉。
塔林裏衝起一道道光芒，這些都是達到傳奇層次的生命，竟然不下三百。
每一個聖地都有自己的底蘊，塔林聖地就有這麽多的傳奇。而像這樣的聖地，在這個世界有很多很多。
一座八千層高的塔樓出現，這座塔很快就變換成一個身軀琉璃的中年人，穿著琉璃的袍子，雙眼中射出億萬公裏的神火，那眼神已經恐怖到焚天煮海。
這是一個半神，再進一步就能成為後天神魔。
周圍的傳奇也是以他為主心骨。
“塔木殿下，塔主去別的聖地，我們怎麽辦？”
眾多傳奇都有些不穩，在恐怖的神魔麵前，他們這些神魔真的需要退避。
“相柳，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哈哈，做什麽？塔主殺了我的伴侶，我就要滅了他的老窩……”
先天神魔，相柳雙眼猩紅。
一直陪伴他的伴侶被殺，這對壽命無限的先天神魔來說，無異於最大的打擊。在他們永生的過程中，親人實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