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八三節

如花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在蕪州城郊的小葉園裏度過了洪熙十二年的歲末,迎來了洪熙十三年的春天?

小葉園本就地處偏僻,加上如花本就是來避疫養病的,整個小葉園子裏的人除了葉壯會去那邊府裏取些日常用度以外,可以說小葉園算是一個孤立於世的存在。?

洪熙十三年的年節對於蕪州鄴城葉府本家的人來說真可算得上是多災多難十分難過的一年。?

自打小年夜那日如花小姐“病倒在宗祠”後整個葉府就陷入了一片風聲鶴唳之中。如花小姐固然是連夜就讓家主大人安排送到了一處小莊戶上,老夫人也當機立斷的暫時封了整個玉桂園和內院。府中貢奉的大夫也在第一時間給府上下全都發放了預防的藥劑,卻也還是沒有能止住這股“傷寒的時疫”在葉府內院中小範圍的爆發。?

這一次疫症整個葉府因為還算救治得及時,除了病死了四、五個下人和一位妾氏以外其他染病的人最終還是熬過了這一關。隻是聽說平城裏也有不少染上了這病症的,也死了不少人。?

在本府的傳言中,如花小姐離開已有近十幾天的時間了,聽說已經“病入膏肓,若不是家中用那些個珍藏了好些年的上好藥材吊著命,怕是也拖不到這個時候”。在如花小姐被送去別莊上的當天夜裏,府裏就用飛鴿傳信到京城給她在京城裏主事的父母。?

葉希曜連忙請了京城中現在最為有名地回春堂裏的那位大夫連夜趕往蕪州希望能救下愛女一命。京城中一直傳言著將納葉氏女兒為正妃的吳王殿下在得到這個消息後更是趕入宮請旨,讓太醫署加派了兩名禦醫前往蕪州。他的這一舉動更是坐實了那些消息靈通人士前幾日從宮中探得的消息。?

造成這一切“熱鬧”的“罪魁禍首”如花本人對外界的一切都惶然不知。隻在小葉園裏過著她地平靜日子,至少麵上是這樣?

為了萬全防止有心人對小葉園的窺視,如花每日都呆在自己地屋裏,連床都基本上不下。好在初來的那一日綠柚和她已經解開了心結,每日都會在屋裏陪她說一會兒話。當然說話的人是綠柚,而她隻要躺著聽就好了。除了聽聽綠柚的閑話,她現在每日都在思索一個事關自己及整個葉家能否渡過這一難關的難題。?

眼看自己也這麽“病”著快有十來日的時間了。她一直心急著想要馬上步入計劃的最後一步。隻要過了最後一步,那她才能真正地海闊天空。天下之大任她遨遊了。?

不過按照祖父的意思,隻要京城中能見證她“病故”的人一日不到,她也隻得想盡辦法讓自己“盡量做到合情合理的拖下去”。《哈十八ha18.com免費txt下載》不這得不說這一次將是對她這一生必生所學的一次大考驗,因為那些毫不知情的“見證人”全都是能在太醫署供職經驗豐富的禦醫。要想做到這一點,其難度又何其高。隻是祖父說得也對,自己在京城中特別是在那位王爺眼中是個醫術極高明的人。隻有這樣做才能最大限度地做到一勞永逸,從眾人的視線中不惹懷疑的消失吧。?

洪熙十三年的正月初三。這天夜裏是綠柚來陪房。在她去為如花端藥的時候,紅芳進屋傳給了如花一個消息,京城中來為她診治的禦醫及回春堂地林大夫明日都將往到達鄴城。估計在他們到達之後,將會不入葉府而直接到小葉園來見如花這個病人。?

這一日終於要到了,如花輕輕的摸著左腕上的一隻纏金手鐲的心中五味複雜,有著幾分不安,幾分彷徨,幾分緊張。也有著一分的解拖。這隻空心的手鐲裏放置著她最後的道具,當明天她服下裏邊的東西後,無論事情的成敗都將無法再回頭。?

明天,自己這一生的命運都將重新改寫,無論成敗她都無悔。?

如花原以為自己會緊張得失眠,卻很快在懷著這種對未來地緊張與忐忑漸漸地進入了夢鄉。《哈十八ha18.com免費txt下載》守夜的綠柚在見到如花安然睡去後也回到邊上地耳房。和前幾日一樣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三個黑影分別先後潛入了已經陷入一片寂靜的小葉園。在兩個被人驚走後,最後潛入的那一個卻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摸入了如花的臥房。?

陷在與親人們離別夢中的如花,正感覺著美人兒娘親正在摸著自己的臉,心中有著幾分悲切的她卻還感覺到了美人兒娘親的手與往日不同。雖然還是一樣的舒服溫柔,卻硬是少了幾分滑膩,多了幾分粗糙。她甚至能感覺到撫觸著自己的掌間有著不少的老繭,微微的刺著自己頰上的皮膚。?

等等,老繭?什麽時候她那保養得如同少女般的美人娘親手上會有老繭?迷蒙中如花睜開了眼睛,借著屋裏未滅的燭光她對上了一雙滿是柔情的狹長的鳳眸。?

鳳眸的主人雖然用黑巾遮去了半邊的臉龐。她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這雙眼睛自己這一生怕是都忘不了了。如花一邊從被子伸出手撫上了那雙困擾著她的鳳眼,一邊在心中暗歎。她並沒有因為鳳眸主人的出現而lou出慌張的表情。反而做出了在這個世界極為大膽的舉動,隻因為她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是的,她一定是在做夢。這鳳眸的主人現下應該在齊州,而不可能是在蕪州自己的床前。以這鳳眸主人的高傲性子,這種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的眼光是永遠不可能浮現在他的眼中的。雖然在這個夢裏那隻還停留在自己頰上有著因常年練劍而磨出老繭的手感覺是這麽地真實,她卻隻能相信這隻是個夢。?

為了裝病而服下了不少藥劑的如花目光有些迷離。也許是在藥性的影響下一直認為自己還是在夢中的如花一把拉下了他臉上的黑巾,讓他那張讓不少女子都相形失色的俊顏暴lou在了空氣之中。果然是個夢,如花看著剛才還隱藏在黑巾之下的薄唇正好翹出了個十分悅目地弧度,心中更加確信了。那個人是不會這麽笑的,她所見過他地幾次笑顏從來沒有這般的單純過,總是會有著或這或那的深意。?

就在兩人這麽對視的時刻,秦沐陽那隻沒有撫在如花臉頰上的手一把抓住了如花正欲抽繪他那好看薄唇的小手。一把貼在了他自己的麵頰上:“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話語中如釋重負地喜悅之情是再明白不過了。?

從他掌中傳出的熱度。感受著他頰上略略冒出的胡須刺在手上生痛,如花迷離的眼睛開始漸漸的恢複了清明。?

這、這、這好像不是夢,眼前這個人是真實的!這下子什麽瞌睡,藥性全都給嚇醒了。?

“你、你、你……”也不知道是他還是讓自己的舉動而受到了驚嚇的如花結結巴巴了半天也能問出自己地問題來。?

“我聽說你染上了‘致命的傷寒之症’特地從齊州趕來,就是為了看看你可還好。”秦沐陽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斂去,取而代之出現在那張俊顏上的正是如花最為熟悉的那種邪魅地表情。?

他那暗啞的聲音聽在如花的耳朵卻著有說不出來的威脅感,她開始死命的想將還握在他掌中的手給抽出來。這丫的還是這般的陰晴不定啊。如花心中想道。?

“放開,再不放我,我就叫人了。”如花有些惱道。?

抽不出來,如花再一次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在力量上與他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隻得說出這聽上去就沒有多少威脅性地威脅之語。當然她也並沒有指望眼前這個她至今還沒有真正弄懂過地男人真能聽她的話放開她地手。?

“剛才好像是你自己想要摸摸我的臉的,怎麽現在就想不認帳了?”他的眼睛裏除了初時的那種溫柔又帶上了一抹戲謔。?

他的話讓一向自認臉皮超級厚的如花也禁臉紅了起來,他說的也沒有錯,剛才自己的行為好像確實是在“調戲”他。顯然如花一幅被抓包的表情取悅了他。他發出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聲。如花的小手也讓他握著從自己的臉上移開,卻並沒有立即鬆開手。?

就在如花即將惱羞成怒的那一刻,他再一次的發出了感慨:“見到你沒事,真好呢!”?

他眼中的真誠讓如花有些忘記了他的兩隻手一隻正在自己的臉上,另一隻則還是牢牢的把握著自己的小手。?

眼前的這個人與她以往印像中的那個秦沐陽還是有些不大一樣。看著他那有些憔悴寫滿風塵的俊顏,如花一時間好像看到了他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千裏迢迢的從大魏疆土的另一邊齊州匆匆趕來的情形。再加上他本就是不久前才從平城趕回齊州的。這麽算來他這近一個月的時間都因為自己而耗在馬背耗在了路上。?

這個人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吧,他也許就是那個愛真實自己的人吧?從來不相信愛情的如花心中第一次有了這種念頭。?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著,都像是想從對方的眼中找到自己最想要答案。?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葉壯的聲音打破了兩人間的這種奇異氣氛:“你去屋裏看看小姐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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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到了粉紅票的某茶,終於讓秦沐陽果然出現在了小葉園裏……呃這話怎麽聽上去有些不大對味,好像某茶成了某種特種行業的那個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