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驚寒(上)
如花來到這個世界已呢四個年頭了。除了在周歲堂姐如玉嫁入東宮的那段日子很為自己的將來惶惶不安以外,就沒過過一天不舒心的日子。至於以後將會嫁入王侯世家的危機她也想通了。當然,並不是她會甘心成為家族的棋子,聽從家族的安排為葉家的繁榮做出自己的貢獻。而是想通了,以她的周歲稚齡就算能想出辦法也實施不了。也就是說,白天裏白想,黑天裏黑想,對事實起不到任何幫助。那還不如十歲以後再想辦法呢。這前十年,就安安心心的在葉家過個十年米蟲的生活也不算枉來這一世。至於以後,十歲以後再看著辦吧。
在這種想法下,她的小日子是過得那是相當的滋潤啊。她現在覺得在這個世界除了沒有電視和網絡有點兒無聊外,什麽都好。雖談不上頓頓能魚翅泡飯,燕窩漱口(主要是魚翅這東西這裏不興啊。),但也能混個山珍海味餐餐不拉。平日裏隻要上午和葉家族學的啟蒙西席認認字,下午花一個時辰和楚氏學學吹笛畫畫也就過去了。這種日子對一個以宅女生活為最高理想的如花來說,真是太幸福了。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慣她種這不思進取的鬼樣子,終於決定給她來點刺激的。
那一日她剛和楚氏學完“江南小調”。
“綠荷姐姐,來富哥要我告訴你,他在老地兒等你。”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在綠荷拉著如花回玉桂園的路上攔著她們道。
“知道了,這個給你。你可別跟別個說啊。”綠荷笑著從給如花準備的小荷包裏拿了幾顆鬆子糖給她。小丫頭笑嘻嘻的一把抓過糖就轉身跑了。
“小姐,記住等會我帶你去後山玩,你可別把這事告訴別人啊。你要告訴別人了,下次我就再也不帶你去玩了。”綠荷哄著如花。
“嗯,花兒知道。不過要給花兒吃桑椹果兒哦。”如花道。
“好,好,綠荷讓來富哥給小姐摘新鮮的。不過小姐不能吃多了,也不能告訴瑞娘哦。”為了會情郎,綠荷決定暫時忘了瑞娘說不能亂給小姐吃野果的話。喜滋滋的拉著如花朝後門溜了。
這也不綠荷第一次打著帶如花玩的招牌來會情郎了。對於自己被人用作擋箭牌的事,如花一點也不在意。綠荷已經十八了,按理說她這個年齡的家奴早就應該配人了。不過因為她是分給萱芷園的一等侍兒,婚事要由萱芷園的女主人作主。也就是美人兒娘親。不過這幾年美人兒娘親一直留在京城,這事也就耽擱下來了。她是家生奴,爹娘都在這府裏當小管事,有幾分體麵。眼見女兒年紀漸長,還終身無定,她娘就求楚氏近身的一個嬤嬤。在上月的時候就將她許給了別院的田莊裏的一個小管事的兒子來富。因為成親後要隨丈夫去別院,楚氏這邊還要準備接替的人,所以準備等到如花過生以後再成親。葉家的規矩很嚴,即使定了親內宅也禁止私下往來。但我們來自新時代的如花同誌看在來富從別院來一趟也不容易,於是很好心的為他倆的幽會提供掩護。
蕪州葉府,是葉氏的根基所在。若大一個葉府是依山而建的,加上邊上由各嫡脈旁支和依附的小家族一起,在蕪州第二大城鄴城的東南角形成了一個城中城。葉家本宅後花園就建在半山坡上。葉宅裏有兩個較大的花園,比較靠中宅的花園裏種的是各種奇花異草和各亭台樓閣,是各房的主子們平日裏玩賞的地方。相比起來,靠近後門的後花園就隻有是中秋賞月的時候才會用到,平常除了照管的婆子,很少有人去。
後花園片竹林,裏麵有個小水潭,是山上引下的溪水造的。為避人耳目,綠荷和來富的老地方就是這竹林。
為了能讓如花安份的在一邊玩,綠荷讓來富到後門外的桑林裏去給如花摘桑椹子,自己拉著如花在水潭邊等。等了一小會,忽然聽到有兩個人腳步聲,為了怕給別人知道自己私會情郎,綠荷忙拉著如花悄悄的躲到了一叢青竹後。
“翠娥,你確定這裏沒有人?”一個年輕的女聲問道。
“是的,小姐。這裏平日裏就沒人來,管竹林的林家婆子我給錢讓她從後門出去到當鋪幫我當鐲子了。”翠娥道。
“嗯,你到外邊去守著,如果有人來了就大聲說話。”
“是”翠娥離開的腳步聲響起。
如花和綠荷都知道了那個留下的女人是誰。她就是去年才嫁給葉雲嶧的官家小姐常氏。
葉雲嶧是如花大伯,現任禮部員外郎葉希昊的庶出長子。生母原是葉希昊的貼身侍女,生下他以後被收作了妾。十二歲記入譜牒,名字正式由葉嶧改為葉雲嶧。在學業上沒什麽長進,就在十五歲冠禮後開始管理家族在蕪州的田莊佃戶,所以留在了蕪州本家沒有隨父進京。去年年滿十六,由京中的父親作主,娶了蕪州一個縣令的女兒為妻。就是現在的這個常氏。常氏姿容出眾,平日裏也很是嘴甜,在這葉府裏很得一幹女眷的喜愛。在兩個月前有了身孕,就更得讓眾人憐惜了。
這孕婦不好好的在自個院裏休息,到這僻靜的地方來做什麽?莫非是來紅杏出牆的?想到這裏,如花就更好奇了。這無聊的日子能有這麽個天大的八卦讓她很是興奮。
不一會兒,就聽到有另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傳來。來了!奸夫?如花緊緊抓住了綠荷的手,她感到綠荷的手心開始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