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人生隻如初見

搖椅上橫躺的女子就被一把拽起,還未等睜開眼睛,緊接著玉喬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好聞又熟悉。

身前男子襟前的柔滑的衣料摩擦著玉喬的臉頰,和對麵的人距離如此之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又是如此的遠,以至於看不見那張臉,那張臉……

被抱的暈頭轉向的時候,玉喬終於看清了對麵的男子。

筆直的身影逆光而立,白色玉冠緊緊束住一半的長發,青衣飄然,一條蟠龍雲紋腰帶自腰間攏住。

再抬頭,終於再次相見,眀燭或者是,何天南。

他變高了,也瘦了,也可能是因為瘦了顯得高了。

不變的,是眼底湧動不盡的寵愛與疼惜,四目相對,隻見對麵那雙黑瞳還有些水潤,被陽光晃得睜不開眼睛,玉喬掙紮著開口:“嗨,好久不見……”

一隻手捏上了玉喬的臉蛋,眀燭目光哀傷:“好久好久,好像有一輩子那麽久。”

果然這種人是裝不住的……

剛剛鬆開的懷抱再次攏緊,眀燭做小媳婦怨懟狀:“玉喬,為什麽你要突然離開,為什麽不辭而別,把我的心還給我,你把它拐跑了……”

右手鬆開了玉喬的腰,眀燭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這裏每天都好空,我每天都努力的想你的樣子,可是越想越模糊,不相幹的人都能清晰的記起。

隻有你……你笑的,哭的,惆悵的,發呆的,明明什麽表情都在心裏,可是就是拚湊不完整。”語調變得哀傷,眀燭的眉目惆悵:“你不在身邊,什麽都提不起興趣,耍帥都沒有激情,玉喬……”

對麵一雙黑幽幽的眼睛緊緊的粘在玉喬的臉上,看著對麵的女子,眀燭小心翼翼的開口:“你有沒有,愛上別人?”

不等玉喬開口,眀燭很快釋然,不屑撇嘴道:“才不會呢,心都被一個人塞得滿滿的,哪還有地方去裝別人。”

眀燭的右手劃過玉喬的眉梢,眼中似是有無盡的愛憐和疼惜:“玉喬,自從遇見了你,再看別人的時候,不是太高就是太瘦,太白也不好,我們玉喬這樣最好。”

說完眀燭俯身,溫軟的唇瓣落在玉喬的額頭上。

這一吻終於把玉喬親清醒了,這什麽人啊!

獨角戲唱的這麽好,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啊!自言自語聲情並茂甚是歡樂啊!

眀燭卻渾然不覺,按著心口的手慢慢的抬起,五指輕輕的劃過玉喬的發絲,就像給貓咪順毛那樣,順了幾下終於斟酌的開了口:“玉喬,你有沒有,想我?”

話音剛落,眀燭頜首,薄唇微微抿起:“玉喬,你知道嗎?每一次打噴嚏的時候,我都好開心,一定是我的玉喬想我了,每次這個時候,這裏都是暖暖的。”

說罷,玉喬的小白手被扯起,眀燭扯著玉喬細長的五指貼近自己的胸口,心髒跳動的強壯而有力,咚咚咚-

忽然,一隻手環過了玉喬的腰,眀燭慢慢的貼近,澄澈的眼底閃爍著堅定無比的光澤:“玉喬,這輩子,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

由於這句話太過霹靂,玉喬的瞬間清醒了不少。

這貨,不僅是眀燭,還是……還是何天南吧!

圓月公子你是魔宮少主吧!你一個魔教人士在正派的紮堆的地方裏出現,這樣真的……真的沒有生命危險嗎?

前幾日蘇家議事的時候還討論了鏟除魔宮的若幹法則吧!

心似被提到了胸口,玉喬警惕的打量著四周,雙手全都從魔爪中掙脫出來,使勁的推著麵前的男子,玉喬焦急道:“快走,你不能呆在這,快走!”

看著麵前女子情緒忽變,而且開始不住的推搡,眀燭一臉茫然,看向玉喬口氣無害道:“為什麽?”--晉江獨發--

隻聽吱嘎-----的一聲長音,身後的門緩緩的開了,這時孔雄霸揉著一覺到中午的惺忪的睡眼,從詠春閣內走了出來,看向庭院中的女子不解道:“堂主,喊啥呢?咦?這不是……明公子真的找……”

看著眼前的場景,刹那間,眀燭便順利的曲解了玉喬的意思,低頭看向麵前的女子,眀燭撅嘴負氣道:“人家拿不出手嗎?怕被看見嗎?”

隨即一個低空騰飛,虛虛的在空中踩了兩步,眀燭風一樣的疾馳到向暖閣門口。

一隻修長的右腿抬起,裹挾著橫掃千軍之勢,於是乎,剛剛出來的孔雄霸便被重新踹了回去。

緊接著是嗷---一聲淒厲的叫喊,孔雄霸的聲音無辜且憂傷。

隻見閣前的眀燭一個優雅的閃身,詠春閣的房門便被體貼的帶上了,整個過程幹淨利落,十分迅速敏捷,玉喬看的目瞪口呆。

多日不見,這貨竟然變得暴躁了許多,這是恢複記憶的前兆嗎……

隨即一個利落的騰翻,眀燭穩穩的落在了玉喬的麵前。隨即垂首,眀燭愛憐的看著眼前的人兒,將對麵女子鬢角的一縷頭發體貼的掖到耳後,眀燭慢慢的靠近,語重心長道:“玉喬,這種人以後要離遠一些,你怎麽能肯定他不是垂涎的你的長相而故意想要接近你呢?”

對麵女子眼皮一陣猛抽,想起那天孔雄霸牽走小母牛的花癡背影,玉喬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眀燭的雙手捧住了玉喬的臉,隨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眼中似是有無盡的惆悵:“你總是這麽傻,被別人惦記了也不知道……”

伸出手,於二人之間打了一個響指,玉喬轉身,閉著眼睛向屋內走去,自言自語道:“一定是我午睡的方式不對,被夢魘住了。

我佛說過,這一切都是夢,我佛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阿彌陀佛,何少主,趁著蘇家群英還沒抄起家夥,你應該速速離開正派的是非之地……”

眀燭一臉茫然看著麵前化身白蓮花的女子,錯愕不已,而此時,身後十米處,蘇家果然來人了,是蘇幕程親臨。

一番鞠躬作揖寒暄問候,緊接著就是蘇幕程錐心刺血的邀請,再緊接著,眀燭一臉不情願的被蘇幕程扯走了。

麵前這一幕把玉喬驚得目瞪口呆,隻見臨走之前,眀燭戀戀不舍的三步一回頭,衝著庭院中錯愕的女子揚聲高喊:“我就住在你右邊那兒,玉喬,晚上等我回來!”

玉喬僵直的脖子慢慢轉過去,隻見右側豪華舒適的總統套間上的三個明晃晃的大字:貴賓閣。

眀燭的這一句話落下,受驚的人不止玉喬一個,方才還在眉飛色舞的蘇幕程,瞬間,嘴巴張的能塞進去個雞蛋。

錯愕的目光在打量到麵前這對年齡相當的青年男女的時候,隨即變得意味深長,於是蘇幕程微微躬身,對著玉喬禮貌的開口問詢:“敢問風堂主要不要一同來盡興?”

婉拒之後,玉喬看著二人雙雙遠去的背影,右邊的青衣某廝還三步兩步的一回頭,目光深情而眷戀,眷戀又不舍。

春日的午後,空氣清新蟬叫鳥鳴,仰頭望著午後一輪紅熱的太陽,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庭院之中的女子隻覺得此情此景,恍如隔世。

玉喬怔怔的轉身欲回屋,卻見向暖閣的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

門口的女子一襲銀衣飄然,身材高挑,麵色冷若冰霜,秉持著她一貫不請自來的本性,不是鑲珠法王又是哪個。

斜著倚靠在門邊,鑲珠雙手環臂,看向庭院台階之下的玉喬,隨即揚唇一笑:“風堂主,我們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那麽美。”

“你才美,你們全家都美。”玉喬挑眉,看著麵前這個傾人城國的古代超模,玉喬真心覺得這種戳人軟肋毒舌真是可惡啊。

沒有預料中的還擊,鑲珠就這麽一步一步的走下來,慢慢的靠近,身高的優勢始終令玉喬呼吸不能保持順暢,還有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麵孔。

銀衣女子細長的五指依舊環住雙臂,鑲珠笑的坦然:“我說的是真心話,真的。許是和主上呆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受了他的潛移默化,覺得堂主你實在是……”

“那就謝法王謬讚了,不過借了你家少夫人的容貌,囂張自誇極品生事,玉喬真是不勝惶恐。”輸人不輸陣,玉喬語氣平穩,沒有一絲變化。

“嗬----我已經不是法王了。”鑲珠輕輕搖頭,隨即咧嘴擠出蒼白一笑;“想不到……我竟然觸了主上的逆鱗。”

話音剛落,麵前三步處的鑲珠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膝蓋砸在地麵上,發出了咚的一聲巨響,隨即鑲珠緩緩低頭,對著玉喬一字一句道:“鑲珠自知有罪,請風堂主責罰。”

外麵天色已經漸黑,屋內的蠟燭燒的已經隻剩了半截,右側的地上是跪地執意不起的女子。

燭炬上搖晃的火苗忽明忽暗,望了許久,玉喬慢慢側首:“那如你所說,我和慕容筱筱的樣貌,真的不一樣?”

從上麵看下去鑲珠的下顎尖尖,標準的瓜子臉,白的沒有一點血色,隻見鑲珠垂眸: “這是自然,慕容姑娘怎能比得上風堂主芳華蓋世,紅顏傾……”

“行了……行了……”玉喬扶額:“法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全是肺腑之言。”跪在地上的鑲珠眨眼:“可能是愛屋及烏吧,現在看到風堂主,我的心也會亂跳……”

話音剛落,隨即鑲珠抱拳垂首:“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不過請風堂主不要再叫我法王了,在下已經被少主撤職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12832911也就是嶽姑娘的手榴彈,捂臉,幸福ing~~~~

這是今天的第一更,還有兩更,雖然說今天有三更,

但是,姑娘啊,章章留評是好習慣啊,要堅持啊,堅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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