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是你失落的魂魄

“玉喬,山下有家芙蓉糕味道特別好,明天我們一起去嚐嚐好不好?”一桶水嘩——的被從井裏提了出來,眀燭將水桶遠遠一甩,快跑兩步來身邊獻寶道。

“太甜,牙疼。”風堂主頭也不回的徑直向前走。

“那我們去那家新開的那家香辣坊吃好不好?”眀燭不拋棄不放棄。

“太辣,心疼。”玉喬看也不看身旁殷切的眼神。

“那……那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嗎?人家可以幫你按摩胸……不,心口!”眀燭站到了玉喬的麵前,堅定異常的堵住了她的去路。

要抬起頭玉喬才能打量到他的全貌,白皙的臉皮緊緊繃在兩頰上。

瞳仁烏黑,眼底總是有閃亮的光澤在流動,叫人不忍拒絕。

何天南……原文裏何天南沒有別的愛好,就是愛妻。

清心寡欲二十幾年,如白璧無瑕落塵世,不染半分汙濁泥。

眾人皆以為此子定是喜好男子無疑,這時,慕容筱筱過門了。

從此春宵苦短日高起,魔宮少主不作妖。

二人在閨房之中昏天暗地的纏綿,據說可以連續數日不食一粒米,不沾一口湯。

親熱就是每日的主旋律,慕容筱筱的身體對何天南有著超乎尋常的吸引力。

這是什麽青樓花魁,紅粉知己都替代不了的,直到“全文完”的時候,何天南一生隻碰過慕容筱筱一個女人。

當年不懂事,看書的時候,覺得這個男主真是水啊……

現在看著麵前的做傾心愛慕誠懇之態的男子,玉喬的氣就不打一出來。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玉喬眯起了眼睛:“為了我,你真的什麽都願意做?”

“當然!”眀燭欣喜非常,不住的點頭。-----本文於晉江原創網獨家發表-----

“那好,我要你將天蠶派的鎮派之寶,琉璃尊石給我偷來。”

一絲異樣的光澤閃過眀燭的眼底,顯然他對琉璃石是有些印象的。

當然了,當日就是他和裘連城裏應外合,合夥圖謀天蠶派的這枚琉璃尊石。

後來贓物未到手,條件估計也談崩了,被裘連城暗算的圓月公子就成了今天麵前的眀燭。

隻是,以何天南的武功,裘連城那個水貨究竟是怎暗算到他的?

見眀燭遲遲不語,玉喬冷笑:“不願意就算了。”轉身欲擇別路而走。

一隻手拉住了玉喬的右臂,將玉喬搬正過來。

眀燭麵色嚴肅,神情更添一抹而堅定:“今晚我就去,別說是一塊石頭,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

眀燭眼底的那一抹決然,看的玉喬心頭直跳,一陣思想鬥爭,幾番欲言又止。

玉喬的手終於落在眀燭的頭上,大力虎摸了兩把:“乖,去吧,我等你回來。”

右手卻再一次被眀燭握住,拉著它慢慢下移,終於移至眀燭的胸口處。

隔著衣物,能感覺到他的心髒在胸腔裏強有力的跳動:咚咚咚——

眀燭抬眸看向玉喬,目光真摯帶了一絲眷戀,語氣是如常的溫柔:“玉喬,你知道嗎,見到你的那天,它的跳動才有意義。”

說完,眀燭彎身,溫熱一吻烙在了玉喬的手背上,紳士非常。

隨即轉身而大踏步去,玉冠束發,身姿筆挺朗朗。

青衣直裾在回廊那頭隱去最後一個邊角,離去的男子再沒有回頭。

一時執念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無論如何,今後你都要和別的女子恩愛甚篤美滿成雙。

雁過留影,逝水浮萍,今時今日,何不好好把握你圓月公子的這份一往情深呢?

就算恨我,怨我,多年以後,你總歸是記得我。

玉喬緊緊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個離去的背影,再次睜開眼睛之時,終於揚唇,釋然一笑。

而此時,西邊的天空一角之處,烏雲密布。

已近辰時,天色漸黑,斜斜密密的細雨傾灑在庭院之中,落在院內暖黃色的燈光之處的雨絲尤為清晰。

玉喬攏緊衣衫立於窗邊,隻覺得密密麻麻的雨下的沒完沒了,真是令人焦躁。

偏偏身後的逐雨丫頭還不消停,湯匙不停的在瓷盞裏攪動。

“到底有完沒完了?”玉喬轉身對著桌邊的女子大吼一聲。

一手托著下巴做思春狀,逐雨一臉心不在焉,看也不看玉喬:“堂主,別凶人家嘛,這雪蓮果冬瓜湯是明郎……不,明公子走之前熬好的。

明公子說了,這是有助於堂主睡前安神,以後要經常熬的。”說完逐雨轉頭不屑的啐了一口,小聲嘟囔道:“睡不好又不會死,賤人就是矯情。”

靠近桌前,玉喬低頭一看,瓷盞之中,片片冬瓜薄如蟬翼,晶瑩剔透的漂浮在顏色淺淡的湯汁之中。

“那我床上的花被子被換了,又是怎麽回事?”玉喬揚首遠目,望向床上細成窄窄一條的棉被。

“明公子說了,床上的被子太寬的話半夜堂主容易胡思亂想,而且這樣還可以防止今後堂主聖母病犯的時候,收留別的男人過夜。”

大踏步過去,一把抓起被子上軟軟的東西,玉喬的鼻子似是能噴出熊熊火焰:“那這塊尿布也是你們明公子的傑作了?”

逐雨撇了撇嘴,嘰嘰喳喳的繼續道:“明公子說了,今日他若未歸,要堂主等他四四一十六年,第十七年堂主可以自行改嫁,這塊尿布就算作他的新婚賀禮。

不過今後生了孩子要隨他姓,叫明憶燭最好。”

玉喬怒極反笑,十六年之後她都三十多了,老太婆一個,離死不遠了還嫁個屁!

隻見這時,門被猛地撞開了,屠副堂主慌慌張張的闖進來:“啟稟堂主,天蠶派溜進了武功高強的賊,聖殿被盜了!”

還未等玉喬開口,屠副堂主裂開嘴,看向玉喬,拍了一拍胸脯,聲音粗粗道:“不過堂主不用擔心,那賊人現已被三大堂主合力擒獲。

現在正在膽堂主的行刑殿,斷椎,灌鉛,刷洗,彈琵琶,一樣一樣的來!

敢來咱們八大派之首偷寶貝,弄不死他咱們!”

眉飛色舞的屠生嬌滔滔不絕的繼續道:“堂主,你是沒看見,那小子剛一被拽進行刑殿,膽堂主就撿了一塊烙鐵烙在他的臉上。

嘖嘖,撩的那細皮嫩肉冒著油茲茲的響。

半邊臉立刻就焦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傳出了幾十裏。

堂主你是沒聽到,我跟給你學學……”

“滾開——”一把推開麵前七尺餘高的漢子,扯了軟鞭,玉喬推開門狂奔出去。

薄薄的細雨立刻落了下來,玉喬全力的向行刑殿處奔去,可是雙腿偏偏止不住發抖。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掠過,屠生嬌的話不住的在耳邊回響。

雨水中跋涉,深一腳淺一腳,濺起了一身的泥濘,耳邊卻沒來由的回響起往日男子輕柔的聲音,白皙的俊臉上帶著怨懟。

——為什麽這麽關心他,如果你喜歡別人對你那樣的話,那我也可以的!

可是行刑殿的火紅的烙鐵烙在了上麵。

雨開始下大了,兜頭蓋臉的澆了下來,眀燭飽含期待的目光,摻雜著矢誌不渝的堅定

——玉喬,隻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就行,好嗎?

可是現在你在黑麵閻王的身邊。

滂沱的雨水模糊了眼前的視線,眼前是漫無邊際的暗黑雨夜。

即使努力的奔跑,遠處行刑大殿仍是遙不可及,雨像刀子一樣落下,凜冽的風刮得兩頰生疼。

女子清秀的臉上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所有的往事都開始浮現,所有的記憶都已經鮮活。

——玉喬,我會補衣服了哦,你的衣服襪子內衣我都可以幫你補的。

——係上你的床單,還有,放開我的玉喬!

——以後可以領養一群小金豬,到時候我們趕著它們去上學。

——我隻是想看看你,多一眼,再一眼,仔細一點,再仔細一點。

——玉喬,你知道嗎,見到你的那天,它的跳動才有意義。

終於腿下一軟,玉喬直直的跪在了滿地的泥濘之中。

泥水高高的濺起,沾滿了白皙的臉上,滂沱的大雨卻依然無窮無盡的滴落下來。

兩手撐在地上,對著漫天無盡的黑暗,玉喬開了口,沙啞的聲音像是已經死了很久:“我……”

垂首的女子卻沒有注意到此時魑魅樹林裏,迅速的閃過一絲黑影。

帶玉喬回神之際,腰間的騰蛇軟鞭已經被人一把摸走。

猛的轉首,鞭子兜頭蓋臉的撲麵而來,灌注了全力猛地甩過來,直抽玉喬右頰。

生冷的鞭子刮過,疼的玉喬倒抽了一口涼氣,直直的向後仰去,隻見麵前一雙秀足穩穩的立於麵前。

待雨勢小了許多,玉喬終於看見了站在麵前的人。

鵝黃色輕衣軟紗包裹著玲瓏的曲線,眉梢眼角盡是嫵媚風情,撐著一把淡藍色的油紙傘,正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正是裴媛!

掃了一眼手中軟鞭,裴媛被上麵的青綠色的蝴蝶結吸引了注意力。

隨後看伏在地上的女子,裴媛不疾不徐的開了口,語調媚軟,帶著不屑:“這麽著急,是要救你的情哥哥去?”

“不用你管。”玉喬掙紮著起身,逆著來時的方向,向著遠處走去。

又一道鞭子抽了過來,沿著玉喬的後背斜斜的抽過,火辣辣的掠過,鑽心的疼,玉喬覺得裴媛今天是瘋了。

“三八,你有沒有完?”真佛也有三分怒火,玉喬轉身看向身後的霸王花:“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適可而止好嗎!”

話音剛落,裴媛表情變得猙獰,聲音也變得淒厲:“無仇嗎?!你把我城兒變成了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