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凰梧作品 容我緩緩,來時遲 容我緩緩,來時遲 第一卷 143 你不用去了(求鑽石,麽麽噠)

池北轍聞言笑了笑,不知是嘲諷,還是讚賞,“原來這段時間你就是在做這些,你和江心瑤在一起的目的。事實上是為了收購江氏對吧?”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池驍熠不動聲色地說,車子在這時停下來,兩人分別下車走進去。

池家老宅裏的幾處燈火亮著,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院子裏張燈結彩。卻仍舊透著一種孤寂感,江芷玥似乎料到池北轍會回來,管家早就在外麵等候了,看到池北轍和池驍熠,管家連忙走上前,對兩人鞠躬問候。

池北轍淡淡地點點頭,池驍熠卻用冰冷的眼神瞥了管家一眼,這讓管家身子一震。原本想說一些江芷玥被氣的不輕,讓池北轍不要再忤逆江芷玥之類的話,最後管家隻能生生地咽下去。

池淵晚上經常不回來,也不知道傭人都去了哪裏,整個偌大的客廳裏隻有江芷玥一個人,她麵色蒼白地坐在沙發上,肩上裹著披肩,看上去像是生病了,江芷玥瞥過一眼池北轍,冷嘲熱諷地說:“你還有臉回來嗎?”池邊叨號。

“既然跟我斷絕了母子關係,那就永遠不要再踏進池家的大門了。”江芷玥想拿茶幾上的什麽東西砸過去。然而緊接著她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咳了很久,力氣都用光了,江芷玥像是戰敗了一樣,頹然地靠回沙發上。

池北轍平日裏多孝順的孩子,此刻就站在那裏冷眼旁觀著,江芷玥的心都寒了,用手扶著額頭,她坐在那裏,半天沒有說話。

池北轍麵無表情地看了江芷玥好幾分鍾,隨後他在沙發上坐下,直接把手中的牛皮紙袋丟到了江芷玥的眼前,池北轍用如同對待犯人的語氣說:“看過這些後。我想你就應該知道怎麽做了。”

江芷玥覆在額頭上的手驀地一僵,虧心事做了太多,幾乎是兩秒鍾就想到裏麵裝的是什麽,江芷玥驚顫地抬臉看向池北轍,“你……”

她打開牛皮紙袋,手指哆嗦下那些照片全都掉了出來,江芷玥看到自己推朱靜柔下樓的整個過程都被拍了下來,她驚得像是碰到了毒蛇,一下子丟掉牛皮紙袋,往後退著搖搖頭說:“這不是真的!”

“這些照片全都是科技合成的,我被陷害了,阿轍你不要相信……”江芷玥喃喃自語著。淩厲的目光猛地射向池北轍身側的池驍熠,“是你做的對不對?”

“你要把我送進牢獄,這樣你就可以得到池家的財產了。池驍熠你真是狼心狗肺,我們池家這些年白養你了是不是?”

池驍熠倒是沒有生氣,也不否認這些證據是他找來的,“我本來就是池家人,池家有撫養我的義務。池夫人,與其跟我爭論這個,倒不如想想怎麽自保吧。”

江芷玥還想說些什麽,池北轍接過話,“我不是警察,你在我麵前狡辯沒有用。”

“所以呢,你想怎麽樣?”江芷玥反問池北轍,直接就承認了照片的真實性,但這種時候她還在賭母子情義,“你是要伸張正義,逼你的親生母親去自首,還是想用這些照片跟我做筆交易?”

“我告訴你池北轍,我是不會妥協的。”江芷玥重又把照片裝回去,用力摔在池北轍的身上,她冷笑著說:“有種你就把這些證據提交給警方,恐怕到時候你池北轍會落得一個大逆不道的罪名,以往的形象全都被毀了,我看你還怎麽有臉麵對世人!”

池北轍聞言用力地閉上雙眸,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點點攥緊,江芷玥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如果拿這些證據跟江芷玥談條件,他就沒有必要那麽狠,把自己的親生母親送入牢獄。

然而江芷玥賭得就是他的仁慈之心,正因為江芷玥太了解他,江芷玥才會這麽肆無忌憚,一再挑戰他的底線。

池北轍壓著胸腔裏起伏的情緒,過了半晌,他轉頭看向池驍熠。

池驍熠明白了池北轍的意思,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假裝要報警,池驍熠一邊對江芷玥說:“既然大哥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來做好了。”

“我手中有太多你違法犯罪的證據,要不了多久,警察若是來了,恐怕池夫人就不隻是坐幾年牢,那麽簡單了。”池驍熠欣賞著江芷玥震驚的表情,他勾起唇笑了笑,“以往真沒有想過我這麽快就贏了,看來免不了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池驍熠的話還沒有說完,江芷玥早就豁地站起身,兩步衝上前劈手奪過池驍熠的手機,江芷玥的神色憤怒,卻又帶著絕望和害怕,“我和我兒子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手。”

或許池北轍還不忍心對她下手,但江芷玥心裏清楚池驍熠早就想置她於死地了,更何況上次是她指使江心瑤對葉承涵下手的,所以池驍熠真的會借這次機會除去她。

江芷玥心裏又怒又恨,可眼看著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她還是不得不做出退讓,放軟了聲音,幾乎用哀求的語氣問池北轍,“你想怎麽樣池北轍?你既然不想和步若縈結婚,那麽我明天就取消掉可以嗎?”

“還有關於我們兩人的母子關係,我明天也會對媒體道歉,承擔一切錯誤,挽回你的形象和名譽。第三點,你想要和喬凝思在一起,我也不會阻攔你們了,隻不過讓我短時間內接受她也不可能,所以你給我一點時間。”

江芷玥自覺自己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其他的暫且放一放,不是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嗎?

她妥協這一次,不代表自己徹底輸了。

池北轍抿了抿唇,江芷玥果然知道他的條件,雖然不相信江芷玥真的就這樣罷手了,但可能是性命攸關,她確實害怕了,如果是這樣,池北轍依舊不想做得那麽絕,尤其是在麵對親生母親的哀求時。

江芷玥看池北轍的表情就明白了,她把那些照片拿回去,試探性地問池北轍,“既然這樣,你手中另外備份的那些照片和其他證據,也都可以給我一並銷毀了吧?我說到做到,若是你還不放心,可以留下一些來牽製我。”

沉寂良久,最終池北轍點點頭,“好。”

這個結果是池驍熠早就意料到的,但心裏還是有一種濃烈的無奈感,他仰靠回沙發上,用手遮住了臉,不過很快,池驍熠的眼睛裏就露出了笑意。

其實這個局麵未必不好,池北轍是在給江芷玥最後一個機會,照著江芷玥的行事作風,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妥協了,那麽接下來江芷玥再做出什麽,池北轍就不會那麽自責了,能對江芷玥下手了吧?

反正池北轍已經仁至義盡了。

池驍熠發短信給下屬,讓下屬把那些備份的資料全都送過來,由池北轍交給江芷玥,但事實上他既然能備份出一份,就能備份出三份、無數份,江芷玥怎麽會知道他究竟留了多少手?

此刻把備份給江芷玥,隻不過是假裝一下自己的誠心而已,既然江芷玥做了那些事,有些東西就不可能被銷毀掉,所以江芷玥跟他和池北轍玩,還是太嫩了。

他再耐心等上一段時間吧,說不定到時候收獲得更多。

半個小時後,池北轍就把另外的照片交給了江芷玥,江芷玥並不知道這些證據其實是掌握在池驍熠手中的,最近她在報道上看到池北轍和池驍熠的關係越來越好,因此她隻要搞定了池北轍,那麽池北轍就不會讓池驍熠對她下手,池驍熠沒有反對這場交易,很顯然是池驍熠現在也聽池北轍的。

江芷玥覺得自己的兒子還是太傻,就這樣被她騙了,並且還被她利用,當了擋箭牌,嗬嗬……江芷玥在心裏笑了起來。

眼看著池北轍要離開池家,江芷玥連忙坐下來,伸手拉住池北轍的手,滿是哀戚又悲涼地說:“阿轍,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既然我們母子和好了,你能在池家過年嗎?把凝思也帶回來吧,我借這次機會給她道歉,想必她那麽善良的女孩子,應該會原諒我吧?”江芷玥的眼淚掉了出來,那樣子看著真的是誠懇又悔恨。

池北轍卻擰起修長的眉宇,抽回被握住的手,他語氣冷淡地對江芷玥說:“你對外承認有凝思這個兒媳婦就可以了,以後我不會再給你接近凝思的機會。明天是叔叔和嶽母的婚禮,你和池家其他人都不要去參加。”

江芷玥被堵得無話可說。

池北轍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了,在江芷玥的極力哀求和挽留下,這天晚上,池北轍還是留在了池家。

一方麵是因為不想背負弑母的罵名,在這關鍵時期,如果他不做做戲,那麽明天他若是出現在朱靜芸和步敬謙的婚禮上,勢必會遭到圍攻,引起不好的負麵影響。

再者,就當是在春節最後一次回來池家了,往後如果沒有必要,他再也不會踏進來一步。

後來江芷玥語重心長地對池北轍說了很多話,結果池北轍真的是鐵了心,沒有絲毫的動容。

江芷玥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即便心裏再怎麽惱恨,她也沒有辦法,江芷玥幹脆打過招呼,回樓上了。

“你留下來一晚也好。”客廳裏隻剩下池北轍和池驍熠,池驍熠長身而起,把外套掛在臂彎裏,他站在那裏對池北轍說:“明天一大早,就讓江芷玥對外澄清你們母子關係斷裂一事。”

“不管以後還會怎麽樣,至少現在要壓一壓,畢竟你明天要出現在阿姨和叔叔的婚禮上,到時候記者的矛頭全都指向你,把婚禮搞砸,你的罪過就大了。”

兩人的想法一樣,果然是中午他太衝動了嗎?應該再忍一忍的,這個時候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並不是明智之舉,但在步若縈罵喬凝思是小三的情況下,他若是再忍下去,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也就隻能先假裝退讓一步,池北轍低著頭,用手揉著額角,所有的一切接踵而來,縱然他再強大,這段時間也有些無法應付,此刻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

“你太累了,趁著今晚好好休息,等阿姨和叔叔的婚禮,以及阿姨的葬禮過去,這一切都可以平息一段時間了。”池驍熠的手在池北轍的肩膀上按了按。

池北轍的眉宇間一片蒼白,少了往日的從容和氣場,接連發生那麽多事,饒是強大如池北轍,到這一地步也幾乎快被壓垮了吧?

池驍熠歎過一口氣,見池北轍閉著眼點點頭,於是他打過一聲照顧,就離開了。

坐進車子後,池驍熠透過窗戶看著閃爍而過的霓虹燈火,後天就是除夕了,往年他還能在池家裏過,而今年池北轍都不在池家了,他還能去哪裏?

葉承涵肯定會在葉家過年,他不可能去葉家,難道今年他要一個人過除夕了嗎?

而池家這邊,江芷玥上樓沒有多久,她把短信發給步若縈。

步若縈此刻正一個人坐在步家的吧凳上喝著紅酒,步琛遠從外麵回來時,步若已經醉了,半邊臉貼在大理石吧台上,而一手中晃動著紅酒杯子。

步琛遠走過去在步若縈的身側坐下,近了才看到步若縈的雙眸裏迷離,隱約泛著淚光,帶著醉意,喃喃自語著,“他憑什麽縱容喬凝思打我?在記者麵前那樣侮辱我,他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並且喬凝思哪一點比我好?論起背景、外貌、氣質、學曆……等等這些,我步若縈比她喬凝思強多少倍?為什麽池北轍寧願和江芷玥斷絕關係、名譽盡毀,也要跟她喬凝思那麽差勁的女人在一起,而不是和我結婚?……”

步琛遠始終一言不發地聽著,修長入鬢的眉宇卻是越鎖越緊,昨天他就預料到會是這種局麵了,池北轍為了喬凝思,哪怕身敗名裂也不顧了,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他恐怕無法為沈末離犧牲這麽大吧?

其實不用假設,他已經選擇放棄了沈末離,他有他必須要完成的複仇計劃,不能讓自己出現丁點差錯,唯有把愛情毀滅掉了。

步若縈再次拿起眼前的紅酒瓶子,搖搖晃晃地往杯子裏倒,紅色的酒液灑出來很多,步琛遠也不阻攔她,反而接過瓶子,按住步若縈的手腕,幫她倒了一大杯紅酒。

步若縈轉過頭,換做另一邊臉貼在冰冷的台麵上,她眯著那雙和步琛遠極其相似的眼睛,天真無邪地對步琛遠笑了笑,“哥哥你回來了啊……你陪我一起喝酒吧!沈末離走了,你心裏也一定很難過對嗎?”

“我們兩人算是同病相憐了……來,把自己灌醉吧,醉了就什麽煩惱都沒有了,心也不會痛了。”步若縈模模糊糊地說著,拿起另一個玻璃杯子,要給步琛遠倒酒。

步琛遠卻再次按住步若縈的手腕,低著頭俯視步若縈,步琛遠的麵容一如往常優雅,他平靜地對妹妹說:“我不心痛,所以不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嗬嗬……”步若縈又笑了起來,她不相信哥哥的心不痛,否則此刻他也不會那麽用力地捏著自己的手腕了,他是在克製著情緒吧?

步若縈很費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步琛遠的目光裏透著憐惜和同情,而她看著步琛遠,也充滿了同情和心疼,“其實哥哥……”

步若縈歪著頭,白皙的臉上透著紅暈,她抬起手,撫上步琛遠的麵容,“這些年你活得太清醒了。你一直以為自己是有目標的,你唯一堅持的就是要為唐卓離複仇,其實這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知道為什麽我明明清楚池北轍不喜歡我,我還是想得到他嗎?”不等步琛遠回答,步若縈接著說:“因為從小到大我想要的,就一定會弄到手,哪怕是費盡心機、不擇手段,我也不能讓自己的人生中有遺憾。”

“你覺得我對池北轍太執迷不悟了,但人這一生中能瘋狂幾次?我不能讓自己後悔。如果到最後我還是輸了,那麽我就認了、我知足了,但步琛遠你不同,你就是懦夫你知道嗎?”步若縈說著激動起來,一巴掌拍在步琛遠的肩膀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同一個父母生的,我步若縈拿得起,放得下,可步琛遠你呢?為了給唐卓離複仇,這些年來你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又放棄了多少,你自己知道嗎?我敢愛敢恨,而你就隻會逃避。”

“我雖然看不上沈末離的出身,但如果她能給我哥哥帶來幸福,我一樣會接受她,並且祝福你們……”步若縈不停地說著,眼中的淚水終究還是流了出來,大概是因為她求而不得的愛,也或許是太心疼自己的哥哥。

而步琛遠一點點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步若縈,他……真的沒有想到步若縈竟然希望自己和沈末離在一起。

“你直到現在還不知道,其實侵犯唐卓離,並且殺了她的人,根本就不是唐家人。”步若縈醉得不輕,隱瞞了那麽多年的事實,忍不住在這時說了出來,“那天晚上我親眼看到唐卓離被強.暴。”

“她其實是受不了屈辱而自殺的,那個人害怕事情暴露,在唐卓離自殺後,他就把唐卓離丟進了河裏。當時唐卓離尚有呼吸在,我一路跟過去,想要跳進河裏救她,但……”步若縈說到這裏,就把臉埋在臂彎裏,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接下來又說了什麽,步琛遠就聽不見了,他坐在那裏渾身僵硬,大腦處在一片空白中,耳邊也是“轟轟”作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步琛遠兩手一把抓住步若縈纖弱的肩膀,他用近乎低吼的聲音問:“如果不是唐家人,那麽還會有誰?!”

“你有證據證明是唐家人嗎?一切都隻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步若縈看到步琛遠的五官因為憤怒和激動而有些扭曲,她卻一點都不害怕,依舊像剛剛那樣“嗬嗬”地笑著。

然而眼中的淚水卻不斷地往下掉,步若縈滿是愧疚地說:“那時我沒有救唐卓離,也沒有報警,甚至沒有對調查的警方說出真相。我因此自責了很多年,每晚睡覺都睡不好,經常做噩夢,但我還是不得不隱瞞下去。因為……”

步若縈突然抬手抓住步琛遠的胳膊,用哀求又談判的語氣說:“你幫我得到池北轍,我就告訴你真正的凶手是誰,並且我還知道池北轍他們一直找的那個幕後主使。口說無憑,我手中有關鍵性的證據。”

步琛遠突然沉默了,他確實可以用一些極端手段,幫步若縈得到池北轍,然而隻是因為要知道誰是讓唐卓離一屍兩命的凶手,他就要設計池北轍和喬凝思嗎?

那天若不是池北轍讓陳默及時趕過去,或許他和沈末離都沒有命了,池北轍救了他和沈末離,而他難道要為了一個真相而恩將仇報嗎?

深冬的夜晚裏,窗外的寒風呼嘯著,一切聲音都被隔絕在外,吧台這裏變得異常寂靜,步琛遠和步若縈兩人一動不動地對視著,僵硬得仿佛都變成了雕像。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步琛遠緊抿的唇終於動了一下,他鬆開步若縈的肩膀,似乎一下子沒有了力氣,步琛遠緩緩地閉上雙眸,纖長濃密的睫毛投下一抹陰影,他應下的一個字極其飄渺,“好。”

這天晚上,喬凝思一個人睡在池北轍的辦公室裏,直到半夜醒來時,她才收到池北轍發來的短信,看過時間後,喬凝思連忙回複給池北轍,“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結果發送過去後不到十秒鍾,池北轍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凝凝……”

深夜裏池北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卻是更平添了性感和磁性,“這次我對江芷玥選擇了妥協,你不怪我嗎?而且這個時候,我應該陪在你身邊……”

不等池北轍說完,喬凝思無奈地笑著打斷池北轍,“我知道你的顧慮,拋開江芷玥是你的親生母親不談,這個時候把關係鬧僵了,對你和我這邊都沒有好處。你既然已經讓江芷玥停手了,那就沒有必要再鬧下去,讓媒體和大眾看你的笑話。”

“你和江芷玥的關係,還是低調處理最好,所以我怎麽會怪你?而我母親和父親這邊都安排好了,不需要你再親力親為,有陳默他們幾個人就夠了。你趁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直接過去婚禮現場,就可以了。”

池北轍聽過喬凝思的這一番話,眸底深處突然湧出一股熱潮,喬凝思一直都很懂他,不管什麽事,都不需要他多做解釋,喬凝思都會諒解他,更甚至此刻喬凝思反過來安慰他。

事實上喬凝思自己才是最應該被人安慰的,她是該有多堅強,才能承受得住這一切?

池北轍感動的同時,又特別心疼喬凝思,他的手握成拳頭抵在唇上,可再開口說話時,喉嚨裏還是哽咽了,“嗯,我明天過去,你也早點休息。”

“好。”喬凝思給池北轍道過晚安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接下來她一點睡意都沒有了,想著池北轍和母親,以及步敬謙這些人,喬凝思睜著眼睛直到天亮,而同樣池家這邊的池北轍,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喬凝思穿上池北轍讓陳默送來的禮服,坐上車子一路趕去婚禮現場。

婚禮選在了室外,來得人很多,就像當初池驍熠和葉承涵舉辦的那場婚禮一樣,步敬謙和朱靜芸的婚禮同樣很盛大,隻不過新娘是個死人。

婚禮儀式定在了中午,唐俊興和唐家幾個人都來了,有唐卓堯在,他們倒是沒有鬧出什麽事,喬凝思以朱靜芸女兒的身份招待著賓客。

大家的麵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說著一些祝福之語,極力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試圖讓這場婚禮跟正常的一樣。

然而讓喬凝思感到意外的是,直到十點多,池北轍都沒有露麵,這期間喬凝思給池北轍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狀態。

喬凝思和池北轍在一起這麽久,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喬凝思心裏頓時慌了,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等不下去,就把陳默叫過來,準備讓陳默過去池家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步琛遠趕了過來,幾步走到喬凝思身邊,他捏住喬凝思的一隻手腕,不由分說地拽著喬凝思一路往外走。

“你做什麽?”喬凝思蹙眉說著,試圖掙脫步琛遠,但步琛遠抓得太緊,她的力量根本敵不過步琛遠。

而陳默和池驍熠幾人跟了上來,步琛遠眼看著要動起手來,他隻好匆忙解釋一句,“阿轍在池家被步若縈下藥了,我現在帶凝思過去,你們不用跟過來。”

“什麽?”喬凝思震驚地睜大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步琛遠打開前麵的車門,直接把她丟進副駕駛,緊接著他自己坐上去,發動車子後疾馳而去。

池驍熠還是放心不下,開著車子等陳默坐上去後,他跟在步琛遠後麵,一路趕去了池家老宅。

整個房子裏靜悄悄的,江芷玥和池淵兩人都不在,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也不知道平日裏那幾十個傭人都去了哪裏,步琛遠和喬凝思疾步走在前麵,在樓下沒有找到池北轍,兩人直接到了樓上。

喬凝思站在池北轍的臥室門外,抬手正想敲門,結果步琛遠就伸出腿,一下子把門從外麵踹開了。

然而剛走進去,步琛遠就看到大床上的一男一女,步琛遠的腳步猛地頓住,隨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砰”一下從外麵摔上門。

“怎麽回事?”一路跟上來的池驍熠問著,把擋在前麵的步琛遠拽到一邊,他正要打開房門。

步琛遠一手放在池驍熠的肩膀上,低沉地說了這樣一句,“兩人都沒有穿衣服。”

池驍熠一點點睜大眼睛,僵硬地站在原地動彈不了。

而房間內,喬凝思站在離床幾步遠的位置,死死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大床上的兩個人。

步若縈身上的衣物已經脫得精光了,此刻她背對著喬凝思跪坐在床上,而池北轍半靠在那裏,正把步若縈抱在懷裏。

池北轍早就不清醒了,把懷裏的女人當成了喬凝思,而他很長時間沒有和喬凝思有過肌膚之親,再加上藥物的作用,他越發渴望喬凝思,在吻向步若縈的脖頸時,池北轍呢喃而出的是喬凝思的名字。

隻不過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麵踹開,池北轍因為這一聲巨響,而陡然清醒過來,視線卻仍舊是模糊的,直到看見喬凝思那一張慘白無比的臉,池北轍的瞳孔驀地睜大,“凝凝?!”

如果站在幾步遠外的女人是喬凝思,那麽他懷裏的這個是誰?池北轍像是觸電一樣,猛然鬆開步若縈,兩人拉開一段距離後,池北轍眯起狹長的眼眸,終於分辨出來眼前的是誰了。

他麵上一瞬間褪去所有血色,腦子裏混混沌沌的,十幾秒鍾後池北轍反應過來,立即下床大步往喬凝思身邊走去,喬凝思看到他身上還穿著最後的平角內.褲,突然間鬆了一口氣。

然而池北轍剛走出幾步,藥物作用下他的身形搖晃一下,幾乎連邁開腿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看著就快要栽倒在地。

喬凝思立即衝上前扶住池北轍,她何時碰到過像此刻這麽虛弱的池北轍,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喬凝思自己也有些站不穩。

“凝凝,你聽我解釋。”池北轍貼著喬凝思。

喬凝思清晰地感覺到男人下身的火熱,可即便池北轍此刻被欲.火折磨,他還是兩手握住喬凝思的肩膀,紅著眼睛盯住喬凝思。

男人的嗓音沙啞到了極致,帶著微微的喘息,“我被步若縈下藥了,才會把她當成了你。你相信我凝凝……”

池北轍太害怕喬凝思誤會,如果這次他沒有解釋清楚,那麽可能他真的會因此而失去喬凝思。

喬凝思看到池北轍麵容上的潮紅,以及額頭上滾落而下的汗水,連他的手都是灼熱的,這一切不正常的表現,都足以說明池北轍確實遭了步若縈的暗算,這讓喬凝思心裏一時間又怒又痛。

喬凝思抿了抿唇,並沒有說什麽,而是放開池北轍,走過去找了浴袍讓池北轍穿上。

大床上步若縈早就用被子嚴實地裹住自己了,喬凝思在這時打開門,讓池驍熠和步琛遠進來,她指著步若縈說:“你們把她弄出去。”

“好。”步琛遠點點頭,走上前彎身把步若縈抱起來。

步若縈的計劃沒有成功,還受到了這麽大的侮辱,此刻隻能把臉埋在步琛遠的懷裏,無聲地掉著眼淚。

明明昨晚她和步琛遠說好的,為什麽到了關鍵時刻,步琛遠卻突然反悔了,把喬凝思叫來?若不是中途被打斷,她就成功得到池北轍的身體了,這樣就算池北轍是被迫的,恐怕喬凝思也不會原諒池北轍。

步琛遠抱著裹在被子裏的步若縈,經過喬凝思身邊時,他頓了一下腳步,低沉地對喬凝思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隨後步琛遠和池驍熠就出去了,門從外麵再次被關上,喬凝思走過去從裏麵鎖上後,她返回身站在池北轍麵前。

“凝凝……”池北轍沙啞地叫著喬凝思,低著頭也不敢去碰喬凝思,下身的某物漲得疼痛,他根本控製不住男人原始的生理欲.望。

但在喬凝思的手觸碰到他的胸膛時,他一下子甩開喬凝思,往後退出半步,“我沒事,你不用管我,我去衝個冷水澡就可以了。你到外麵等我幾分鍾,我和你一起去參加嶽父和嶽母的婚禮。”

池北轍說完就大步往浴室裏走去,喬凝思聽到門被“砰”摔上的聲音,她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一分鍾,不知何時早就淚流滿麵了。

喬凝思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隨後她打開屋子裏的冰箱,在裏麵找到冰塊後,喬凝思抱著冰塊進了浴室。

池北轍高大的身形站在淋浴間裏,頭頂的冷水嘩啦嘩啦往下淌,澆灌在他精壯赤果的身體上,喬凝思走近了看見池北轍的一手正握在某物上,閉眼不斷地動作著。

池北轍沒有察覺到喬凝思進來,直到喬凝思把冷水關掉,池北轍這才睜開眼睛,那裏頭一片血紅色,欲.望之火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他的反應上都慢了很多,十幾秒鍾後,池北轍立即收回自己的手,麵容潮紅,很是窘迫地看著喬凝思,“我……”

這種事被直接撞見,也太有失男人顏麵了吧?而且這次本就是他不對,一時疏於防範,才被步若縈算計,尤其今天還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池北轍覺得有實在難以麵對喬凝思。

雖然被看過太多次,他也不介意給喬凝思看,但此刻池北轍還是覺得很別扭,從旁邊扯了浴巾過來,圍在腰間後,池北轍別開臉,幹澀地對喬凝思說:“你……還是先出去吧。”

喬凝思並沒有理會池北轍,上前半步把池北轍鬆鬆垮垮係在腰間的浴巾扯掉後,她蹲下身,把裝著冰塊的塑膠桶放下,喬凝思含了一口冰塊在嘴裏,隨後她的腦袋探到了池北轍的雙腿間。

池北轍渾身猛地一僵,在意識到喬凝思要做什麽後,他震驚了幾秒鍾,緊接著伸手把喬凝思拉起來,握著喬凝思的胳膊,池北轍極其克製地對喬凝思說:“別這樣凝凝……”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喬凝思打斷池北轍。

這個時候池北轍連推開喬凝思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何況他確實控製不住,喬凝思這話一說出來,池北轍無言以對,而喬凝思趁著池北轍怔愣的時間,連同冰塊一起含.住.了池北轍。

就這樣交替著,十幾分鍾後池北轍就繳械投降了,他經曆了一場從未有過的體驗,以往做夢也沒有想到喬凝思會用這種方式,好半天才從巔峰中緩過來。

而喬凝思早就跑到外麵的洗手台,彎腰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

池北轍扯了浴巾圍在腰上,大步走到喬凝思的身邊,他站在後麵扶著喬凝思,用手拍著喬凝思的背,看到喬凝思掏心掏肺地吐著,池北轍心裏又是疼痛,又是自責,滿是慌張地問:“你還好吧?”

“我沒事……”喬凝思回頭對池北轍說了一句,結果話音剛落下,隻覺得胃裏又是一陣翻湧,喬凝思趴回去“嘔”一下,又吐了出來。

這次都吐黃水了,喬凝思麵容蒼白如紙,整個人有些虛脫,差點沒有暈過去。

池北轍眼看著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嚇得用力捏住喬凝思的手腕,拉住她要往外麵走,“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喬凝思執拗地重複了一遍,扒著洗手台不願意出去,她的唇色泛著青白,虛弱地對池北轍說:“我還要去參加我父親和母親的婚禮,即便我母親不在這個世上了,我也不能錯過。”

喬凝思身上穿著的禮服,以及頭發全都濕了,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她究竟瘦了多少,池北轍低頭看著這樣的喬凝思,他恢複清明的眼睛一點點紅了,用近乎哽咽的聲音說:“對不起。”

“我好累,先不要說這些了可以嗎?”喬凝思眼中的淚水流了出來,搖搖頭對池北轍說。

她上前一步,兩條手臂抱住池北轍勁瘦的腰身,把臉貼在池北轍厚實的胸膛上,“我不怪你。”

“隻是江芷玥今天並沒有對你和步若縈的婚禮,以及你們的母子關係作出澄清,所以你還是不要去參加我父親和母親的婚禮了。記者太多了,隻要一見到你,就會立即圍上去,我不想他們等待了這麽多年的婚禮,被破壞了。”

池北轍無言以對,他給了江芷玥最後一次機會,但江芷玥不僅沒有珍惜,反而聯合起步若縈算計他,這次他和江芷玥的母子情義終於走到盡頭了,接下來無論怎麽樣,就算他名譽盡毀,他也不會再放過江芷玥。

喬凝思丟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鬆開池北轍,走出去接通,是唐卓堯打來的,唐卓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說婚禮要開始了,他們正在找喬凝思和池北轍兩人。

“我一會就過去了。”喬凝思應著唐卓堯,收起手機後,轉身看見池北轍走了出來,喬凝思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你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隨後喬凝思在衣櫃裏找到另外一件禮服,匆忙換在身上後,她打開門往樓下跑去。

而池北轍也穿好西服,出了房間後,他準備一個人過去參加婚禮,就算不能正式露麵,他遮掩一下自己的麵容,在暗處看著也好。

然而大概是剛剛的藥物和一場情事太傷身了,池北轍大步走到樓下,突然覺得心口一陣鈍痛,眼前發黑頭暈目眩,他沒有站穩,差點栽倒之際,連忙用手扶住樓梯欄杆,緊接著一口血“嘩”地吐了出來。

池驍熠還沒有離開,聽到動靜後連忙跑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台階上那一灘血跡,池驍熠詫異地抬起頭,隻見池北轍彎著腰,按在欄杆上的手一點點鬆開,脊背順著欄杆往下滑。

在池北轍快要栽倒之際,池驍熠大步衝上前,立即扶住池北轍,驚慌失措地叫了一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