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經略台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誰為餌?

七月十八,白蓮教右路軍在襄陽城外於千餘元軍鏖戰一場,由於天降暴雨,道路泥濘,元軍的騎兵衝不起來,而白蓮教眾準備充分,加上人數占優,因此此戰不分勝負,皆退後紮營。

而左路軍逆江而上,勢如破竹,三戰三捷,殲敵三千餘人,前鋒已經逼近江陵。元江陵城守托合齊飛章告急,湖廣行省迅速盡起長沙,桂陽等地之兵前往救援,畢竟“以天下言之,則重在襄陽;以東南言之,則重在武昌;以湖廣言之,則重在荊州”,如今江夏一代已經落入白蓮教之手,白蓮教也正分兵兩路取襄樊和江陵,若是讓其得逞,則無異於荊襄一代盡皆陷落,這樣的後果是地方官們承受不起的。

不消說,正飛速南下的阿術自然得敕令三軍繼續加速,甚至,一向謹慎的他答應了前鋒薩哈出的要求,讓他帶著五千宿衛軍精銳日夜兼程,從側翼猛擊白衣軍。

當薩哈出在臨行前問阿術還有什麽指示時,阿術隻是淡淡說“注意武陽關”,便不再多說,畢竟薩哈出也算久經戰陣,所謂響鼓不用重錘,對於他,阿術很是信任。

武陽關乃是大別山與桐柏山之間重要隘口。乃是河南和湖廣交界之處。南鎖鄂州,北屏中原,扼控南北交通咽喉。與東之九裏關,西之平靖關,合稱義陽三關。武陽關地處險□,附近山巒交錯,群峰環結,關城以山為障,鑿山成隘,曾以“車不能方軌,馬不能並騎”形容其險。曆來為南北抗衡之地,行師必由之道。南北朝時期,梁、魏為取得關隘要道的控製權,曾在三關相持,反複爭奪數十年。

三十年前,忽必烈率軍渡淮河,攻大勝關,宋軍憑關據守,攻不得克,後因戍兵棄關南逃,方越關南下直取鄂州,逼南宋求和,結“鄂州之盟”。而就是這一次,賈似道這個應該被千刀萬剮的人,登上了曆史舞台。

此時,武陽關,卻是受封為左先鋒的混江龍親自帶人戍守,昔日他投奔白蓮教時,自己剩下的千餘兄弟曾潛伏於廬山周圍,後來在一番鬥誌鬥勇後,混江龍也算取得了李千山的信任,而那些人也終於算是浮出水麵,好在當時,和李千山約定的一個條件,就是必須保持自己帶的人馬的獨立性,而李千山一見那些人都是河南一帶來的流民,衣衫襤褸,無精打采,自然也就允了。

他卻不知,天機閣有辦法用一年的時間讓混江龍從莽漢變成心細如發,機變敏銳,武功高強的人才,那混江龍自然也有辦法,讓這些亡命徒變成令行禁止的鐵軍,雖然,他們的殺人本領還需要訓練。雖然,他們的堅韌意誌還需要鍛造,雖然,他們的戰術素養還需要提高,可是,混江龍用他的人格魅力讓這支小小的軍隊無比團結,用他大方的揮霍讓這些人唯他馬首是瞻,用鐵血的手段讓任何心生叛離的人消失,加上在裏麵,還有十多天機閣的人員,控製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這一次,他的部隊擔任的是最重要的任務,在戰前部署裏,這項苦差卻出人意料的被當成了香餑餑而遭到哄搶,後來,混江龍以“投效以來尚無尺寸之功”,而說服了李千山和邱尋,隻是高升對混江龍提出些許疑問,當然是質疑他能否完成邱尋和高升斟酌許久的作戰計劃,而混江龍自然是對答如流,連挑剔的高升也挑不出毛病,而這項計劃需要的就是一千人,因為混江龍就拿了令牌立下了軍令狀,帶著千餘兄弟上路了。

曾經在賑濟糧事件裏表現出色的鳳舉和鵬振,如今正是混江龍的左右手,名義上是左先鋒的兩名副將,自然他們三人組成了這隻軍隊的軸心,加上其他十幾個天機閣的底層人員,就構成了這支軍隊的骨架。

“鵬振,可是記住了,這些弟兄算是咱自己的人,別太拚了。”混江龍專門給帶人潛伏的鵬振說道,按照計劃,就是是小小一千人,還要分兵三路,三百人在關門,三百人在關上,四百人在關後。

三人長期受天機閣灌輸的“漢韃不兩立”的思想,麵對韃子都是熱血上腦,自然都要求要在第一線,無奈隻能抓鬮,最後混江龍抽到在關門等待韃子,而鵬振則率部在武陽關兩側山上潛伏,而鳳舉則戍守關門。

“龍哥,我曉得此事,哼,你別說,雖然殺韃子乃是我們的本分,可是那白蓮教也沒把我們當自己人,這次把我們放在前麵,也虧我們主動要求,不然的話,他們一樣是會把我們扔上來呢。”鵬振畢竟還年輕,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這小子,這不是廢話麽,咱本就是半路出家,他能把我們當自己人,那白蓮教還不早就完蛋了。”混江龍笑罵道。

“也是,不過說真的,雖然咱心裏明鏡似的,可是不仔細看,那李千山還真是對咱比自己人還好呢。”鳳舉淡淡說道。

“那是,李千山也不是凡人,這點拉攏的本事還是有的。”混江龍點頭道,“對了,最近有幾個崽子出了岔子?”

“十五個,全部被……”鳳舉右手做出了一個下劈的動作,不消說,混江龍等人集體加入白蓮教,卻還保持了自身組織的獨立性,李千山現在不好翻臉,自然要分化滲透,而對於這類人,混江龍等人毫不留情,一律誅殺!

“不要心軟,咱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天下漢人三千萬,大多數都是支持我們的。”混江龍接著向二人說道。

“龍哥,你說那高升這廝會不會是借刀殺人,來除掉我們呢?”鳳舉有些疑惑的問道。

混江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咱們是魚餌,釣的是阿術,可是他要是把我們當砧板上的肉,我也保證,就是我們死了,他也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說罷“鏗”的一聲拔出佩刀,一刀將路邊的石頭劈成兩半,聲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