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番外三

那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回到洪荒世界又修煉了很多年,看著天帝再次重歸天庭之後,為免被天帝算計報複,多添麻煩,王平索性劃界而出,去一個新的世界遊玩。

他的這種想法並不算錯,有這樣的能力,跨界旅行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好像國人有錢出境遊一樣,沒什麽問題,但……

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剛一進入新世界,王平就發現不對,因果迅速纏身,不等他采取什麽應對措施,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在母腹之中,準備著一次新生。

神國似乎是被隔離了,完全不能夠聯係到,自身本有的靈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次“還原”而被打回原形,什麽都沒有了,連同身體,或許是因為靈魂力足夠強大,哪怕沒有了神識,不能夠“直觀”“看”到,他還是能夠跟感覺到這一回是女胎……

再有那纏人的因果,哪怕“看”不到,卻還是能夠感受得到那種沉甸甸的分量,這是背了多少債啊!

因果這種東西,絕對不會認錯人,它的辨別機製是什麽,哪怕王平已然成神成仙,卻也不敢說能夠操控因果,最多隻能夠借用某些機巧消磨轉嫁,不能夠輕鬆甩掉。

對於常人來說,因果或許就是下一世牽絆的起因,對於王平這種修煉者就厲害多了,因果纏身,修為毫無寸進都是輕的,重的甚至會引發心魔,心火焚身而死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經曆了那麽多,終於活到現在,活得還算自在舒適,王平更明白“活”對自己的意義,無論怎樣,都不會在邁過了那麽多坎之後死在因果上的,何況,哪怕再次投胎,他靈魂的本質不會變,若不能在這一世消除因果,恐怕連輪回的機會都不會有,他到底不是此界原住民,所以……

沒有了王睿的護航,投胎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從王平在母腹中的時候便是各種不適,與之相對的就是懷孕媽媽的各種不舒服,這位媽媽大概很年輕,腹中孩子又不是什麽婚生子,有時候難受得厲害了,叫罵不休也是常有的。

再加上她偶爾的飲食不當,以及某些不和諧因素的關係,孕期過得並不安穩,數次都有流產的危險,但出於某些原因,她還是去醫院把孩子保下來了。

即便如此,剛一生完孩子就苦惱剖腹產的疤痕能不能消掉,也足見這位媽媽的心思都在哪裏了。

王平對此倒是沒什麽抱怨,哪怕她以前每次都遇到好父母,但是這種不好的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麽難以應付的事情,甚至比起好的那種,不好的反而更省心,互相之間都沒感情,斬斷牽絆的時候也更容易。

隻不過沒有人“代練”,久違了的嬰兒時期的種種實在是讓她各種羞恥。

“哎呀,怎麽又尿了,剛換的尿布!”新手媽媽各種煩惱,一邊皺眉看著一邊指揮著月嫂給換了,還嚷道,“抱遠些,一屋子的尿騷味兒。”

新生嬰兒唯一的食譜就是奶,所謂的尿騷味兒根本不存在,但雇主這樣說了,月嫂也沒反駁,這些日子她早就看出來了,這位就是個“三兒”,要孩子更多是為了多加一個籌碼,自身其實並不是太看重,何況,又是女孩子。

王平裝作無感地閉上眼睛,熬過換尿布的羞恥時刻,又一次懊惱這個世界真可惡,竟然連靈氣都沒有,修煉都不行,真是太過分了。

就這樣一邊羞恥著一邊平淡著,至少麵兒上還是規規矩矩的嬰兒漸漸成長為了小小少女,而她的媽媽早在嬰兒時期就換了人做,那位親生母親,王平印象中那個有些厭棄她的母親不知道跟人交換了什麽,反正在恢複之後很快把她轉手了。

轉到了生身父親的手中,然後就被送到了對方妻子身邊,成為了“嫡女”,這樣的做法很古怪,但是在這位妻子不能要孩子的情況下,似乎就很正常了。

於是,戶口上,王平現在的名字叫做蕭蘭。

蕭母是個並不驕縱的富家女,唯一的缺陷或許就是平凡無奇的五官,偏胖的身材,還有那與生俱來的心髒病了。或許是因為外貌上的不出眾,蕭母罕見地有些自卑,表麵上看還都好,麵對別人的不喜還能微笑,但實際上,跟人交往總是瑟縮一截,顯得十分被動。

這樣的性格足以讓蕭母在花季雨季的時候成為毫無故事的背景板,最後能夠跟蕭父結婚,還要多虧了她真的是個富家女,哪怕不美,但至少白富。

蕭父是她的大學同學,標準的鳳凰男,與一般大男子主義的不同,蕭父對自身的能力頗有自信,卻也不願意浪費漫長的時間去籌集起步的資金,便采取了走捷徑的方式,他雖然長得不算太帥,但還算耐看,沾上了穩重的邊兒,一點點地靠近蕭母,最後奪取芳心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結婚之後,老丈人給了資金,蕭父的事業開始起步,一切都開始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沒等蕭母怎麽開心,就聽聞了蕭父的花邊新聞。

最開始,蕭父必然是不承認的,但後來,發現了蕭母隱瞞心髒病史,以及因為心髒病不能生育的事實,他就找到了理由,作為獨子,他是有權力要求一個孩子的。

最後,也不知道兩夫妻是怎麽妥協的,成了如今的模式,蕭父在外麵找人,有了孩子之後就抱回家中由蕭母撫養,不出意外,孩子一輩子就隻知道自己有蕭母這個母親。

在這種外人看來很“古舊”的婚姻模式下,雙方竟然很快找到了共同點,過得還挺好。

對此,王平隻得感慨一下蕭父的“齊人之福”,另外再歎息一下蕭母的“賢良淑德”了。

蕭家的孩子在蕭父的有意控製之下,這麽多年也就是一兒一女,在外人看來一個“好”而已。

比王平大三歲的還有一個叫做蕭朗的哥哥,比起王平的“早慧”,蕭朗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十四五歲的大男孩兒正進入叛逆期,對父母愛搭不理的,便宜了王平這個後來者居上,多分了蕭母的愛心。

相比蕭父的渣,蕭母對他們就好多了,似乎是認清了自己的缺陷,對能夠彌補缺陷的存在格外重視,關於孩子的事情,除了一開始的些許疏離,後來熟悉了,尤其是在孩子學會叫“媽”之後,一顆心漸漸落到了孩子身上,跟普通的家庭婦女沒什麽兩樣,開始為著孩子的各種事情操心煩惱。

如今看著女兒越長越大,越長大越漂亮,漂亮得根本不像是她和蕭父的孩子,她操的心就更多了,因為不隻是一個人說女兒不像是她和蕭父生的,對此,蕭父也曾暗暗懷疑過情人不忠,偷拿了女兒的頭發去做親子鑒定,證實確實是自己的孩子,倒是多了些“一代更比一代強”的心思,對女兒多了些偏愛。

世人都喜歡長得好看的,蕭父也不能例外,隨著女兒越長越大,他倒是把對外麵那些野花的心思收了些,也開始專心事業了。

王平對這些改變並不是太在意,她最重視的還是因果的事情,可惜一直沒什麽頭緒。

能夠有這樣厚重的因果,這個世界必然是她來過的,或許是以前做任務的時候來過,但到底是哪個世界,她又分不清楚。

每個世界的時間都是不同步的,也許她上次來這裏的時候這裏是古代,隔了這麽長時間再來才成了現代,也許本來就是現代,哪怕隔了這麽長時間,但這裏的時間沒怎麽變化,所以……

不清楚起因,怎麽去除結果?

沒有了王睿從旁幫助,想要從浩瀚的線索中分析出來到底是哪一次來過,王平實在是力有未逮,或許修為不失的時候還能試試演算天機,現在麽,就隻能徒呼奈何了。

事情在她十六歲考上知名學府的時候有了轉機,蕭母特意從保險櫃中取出一個紫檀木的首飾盒,從中拿出了一個玉墜給她,說是作為她的獎勵。

看著就價值不菲的玉墜剛一拿出,王平就定住了眼神,這種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靈氣。這些年,仗著家中不差錢,她也裝作喜歡收集一些玉器,想要找到一些殘存的靈氣修煉,但效果不大。

哪怕玉器確實有儲靈的效果,但在沒有陣圖控製之下,天然的玉器一旦被刨開,靈氣便會自然逸散。那些加工成首飾賣出來的都不知道轉了多少手,經曆了多少時間,上頭縱然有些靈氣,幫助也不是很大,完全不能夠修煉修仙界的功法,最多也就是養氣而已。

然而眼前這個卻不一樣,碧玉的顏色仿佛一片新葉,嫩芽初生,水潤光澤,看著就讓人心生愉悅,靈氣十足,並且不向外逸散,凝成一團包裹在玉墜周圍,隻會讓人覺得觸手溫涼,心神為之一清。

“這個玉墜是我出嫁的時候姥姥給我的,別看樣子老了些,卻是好玉,你一向最喜歡這些東西,這一次就拿這個獎勵你好了。貼身帶著,好玉養人。”蕭母說著,大方地把玉墜交到王平的手裏。

這種算作嫁妝的東西交出,可見她是真心把王平當做女兒疼的。

比起那個嫌棄自己的生母,蕭母這個養母在王平看來也更像是自己的親娘,接受起來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緊緊握著玉墜,王平靠在蕭母身邊,一邊笑著一邊保證:“我一定貼身帶著。”

手上悄悄吸取著靈氣,本以為能夠“一口吞下”的靈氣竟然有著很好的延續性,頗有幾分源源不斷的趨勢,王平心中一動,看這種延續性,或許,有一種功法她可以修煉。

想到那個奇葩的功法,王平就想起了那次失敗的主線任務,於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