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仁殿。
純仁殿主一臉陰鷙。
舞陽閣主依偎在他懷中,臉上帶著委屈的神色。
天香樓發生的一切,純仁殿主已然知情。
但正因為這樣,他才分外惱怒!
天香樓嚴格來講,還是他純仁的地盤。
但在自己的地盤上,他的小姘夫舞陽,卻被當眾羞辱了!
這讓自視甚高的純仁殿主,如何能接受?
“殿主,莫要生氣啦。”
“雖然……雖然舞陽確實因為先前的事情,心中抑鬱。”
“但若是因此而氣壞殿主,舞陽白死而莫贖其罪。”
舞陽閣主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
但若仔細分辨他的話,卻能發現他的話,帶著一股後世才有的綠茶味。
若是這舞陽閣主,是個女兒身的,恐怕此人妥妥的屬於綠茶女表一枚!
“此事和你無關!”
“本殿惱怒的是,在學宮居然還有人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挑釁本殿!”
“本殿若是不能替你將場子找回來!”
“怕是要淪為笑柄了!”
純仁殿主聞言,冷哼一聲。
他的態度,自然不是針對舞陽閣主的。
而是針對不識抬舉的龍王殿!
舞陽閣主是他姘夫,這一點權貴中,幾乎人盡皆知!
天香樓一事,在場那麽多人。
誰能保證這些人,不會把事情透露出去?
到時候,估摸著所有權貴,都將知道他的小情人,在天香樓受辱!
如此一來,那些和純仁殿主不對付的權貴,又豈能不嘲笑他?
這是純仁殿主絕不允許看到的!
所以,他必須要給那狗屁龍王殿一個深刻的教訓!
“舞陽,和本殿仔細說說,這龍王殿到底有什麽樣的實力?”
略一沉默,純仁殿主開口問道。
舞陽閣主聞言,輕輕點頭。
“是,殿主!”
他應了一聲,仔細斟酌著詞句,緩緩說了起來。
純仁殿主一開始還好,但聽到後麵,卻慢慢皺起了眉頭。
“你是說,本殿安排給你的護衛,僅僅數十息便完敗給龍王殿的黑衣人了?”
“更離譜的是,繡衣衛僅僅出動了一個指揮使,便一人鎮壓三百黑衣人?”
他的臉上,表情變得相當凝重。
舞陽的護衛完敗給黑衣人,還僅僅隻在數十息之內。
這讓純仁殿主簡直不敢相信。
要知道,舞陽的護衛,都是純仁殿主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
嚴格來講,是脫離於純仁殿主護衛體係的一群人。
但這群人,卻連什麽龍王殿的黑衣人都打不過。
這如何不讓純仁殿主感到震驚?
不過,若僅僅隻是這樣的話,純仁殿主還不至於如此凝重。
更讓他吃驚的是繡衣衛的實力!
一個指揮使,一人鎮壓三百黑衣人!
什麽時候繡衣衛實力變得如此恐怖了?
這是純仁殿主不想看到的一幕。
畢竟,繡衣衛終究在名義上是宮主的親軍!
繡衣衛強大,意味著宮主派係的強大!
除非……繡衣衛上下和宮主一派離心離德。
否則,繡衣衛終究得聽從宮主的命令!
“此事有些棘手了!”
純仁殿主皺眉說道。
舞陽閣主亦是輕蹙眉頭,道。
“繡衣衛的葉尋,怕不是個易與之輩。”
“我在天香樓雖然和他接觸沒多久,但他卻給我一種油鹽不進的感覺!”
“這樣的人,恐怕未必會甘於屈居宮主之下!”
聽到這話,純仁殿主不由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葉尋此人,當初我一見到他,就有種腦後長反骨的感覺。”
“他絕不會徹底倒向董戈秋的,這一點本殿深信不疑!”
“也罷,既然這葉尋是個野心勃勃之輩,隻要他不妨礙到本殿的利益,本殿倒也不妨和他合作一把!”
“他不是所圖甚大嗎?本殿可以暗中給予他支援!”
“反正損害的隻是董戈秋的利益,本殿又何樂而不為?”
純仁殿主這番見解,倒也不能說他有錯。
畢竟,學宮內部除了他外,還有其他九殿和宮主派呢。
葉尋就算再野心勃勃,想必也僅僅隻是想效仿他們十大殿主,竊據部分權柄,當個“權臣”罷了。
這樣的目標,其實和他純仁殿主的利益,並不衝突。
學宮的權貴這麽多,到時候踢出去幾個,將部分權柄分給葉尋。
如此一來,葉尋的繡衣衛和純仁殿之間,也就談不上是什麽敵人了。
“宮主英明!”
舞陽閣主聞言,柔聲道。
權貴之間的爭鬥,無非就是一個利益的取舍問題。
若是能和實力強大的繡衣衛相安無事。
那麽,稍稍讓出一部分利益,又有何妨?
“葉尋可以先不管!”
“但那龍王殿,卻不容姑息!”
純仁殿主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舞陽閣主聞言,微微一怔。
“殿主,龍王殿雖是邪魔外道,但實力也不容小覷。”
“此刻和他們開戰,是否有些倉促?”
“畢竟,一旦和他們撕破臉,咱們這邊的損失怕是免不了。”
舞陽閣主自然在龍王殿身上出口惡氣。
但是,他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
龍王殿的實力,雖然還沒徹底浮上水麵。
然,僅僅從三百黑衣人,便可管中窺豹。
這樣的勢力,哪怕是純仁殿對上他們,恐怕也會損失慘重。
所以,舞陽閣主不希望純仁殿主因怒而興師。
可以說,對於自己的小姘夫,舞陽閣主可謂忠心耿耿。
“這你就不懂了!”
“龍王殿固然實力不凡,但終究是見不到光的鼠輩!”
“若本殿全力出手,龍王殿覆滅不過是早晚之事!”
“雖然,本殿會因此而損失不少人手,但若能在消滅龍王殿後,將龍王殿的部分精銳補充進來……那到時候,本殿麾下的實力,絕對會不降反增!”
舞陽閣主聞言,頓時啊了一聲。
他的雙眸中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殿主說的是,是舞陽思慮不周。”
“龍王殿雖然可惡,但他們麾下的精銳,卻不同凡響!”
“而且隻要殿主隻誅首惡,那些從賊的精銳,終究會臣服在殿主的魅力之下。”
純仁和舞陽的對話,聽起來似乎有些天真。
但,權貴們傳承了千年,本來就自高自大慣了。
在他們眼中,龍王殿隻不過是見不到光的邪魔外道。
一旦知道自己能有機會投效權貴,他們又怎會不心動?
這種觀念,早已在純仁和舞陽腦中根深蒂固。
所以,他們這麽想,實屬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