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頭目遲疑著不敢跨入屋內。
他自恃要比普通成員強一些,但也強不到哪去。
十幾個普通成員進了屋內,都能石沉大海。
他進去恐怕也……
“這小子該不會怕了吧……”
隱藏在牆壁上的青龍使,心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過念及屋內詭異的情況,連他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屋內的情況,真特麽邪門了。
天刑頭目遲疑了良久。
最終心中對獨孤劍的懼怕,壓過了屋內的恐懼。
他一咬牙,跨步進了房間。
入目處漆黑一片,房間內的擺設隱約可見。
一切似乎並無特殊之處。
但越是這樣,天刑頭目心下越感到發寒。
“到底什麽情況?”
他不敢貿然行事。
凝目四下打量起來。
房間內的擺設非常簡單。
一張床,一個櫥櫃,外加一張案幾和兩個蒲團。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不僅葉尋沒有看到,就連剛剛進來的十幾個天刑成員,此刻也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見鬼了嗎?”
天刑頭目冷汗淋漓。
天穹域自然也有鬼這玩意。
不過這玩意在天穹域形不成氣候,修士們也大多不怕鬼!
“此地怕是有詐!”
天刑頭目收回目光,心下略一沉吟。
他瞬間轉身朝著房門掠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個房間有貓膩,他若是還傻傻的一頭撞上去那才怪了。
還是先保住自己安全要緊!
天刑頭目的速度很快,幾乎一眨眼便已掠至門口。
砰!
但下一刻,他仿佛感到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堵牆似的,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倒飛了出去!
刷!
天刑頭目眼前一花。
等他雙目再次能視物時,眼前的場景已然變了。
什麽房間,什麽擺設,統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懸崖和峭壁!
他此刻,就站在一座懸空的浮橋上。
腳底下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身前是呲牙咧嘴,蓄勢待發的虎形妖獸。
身後是咆哮連連的狼形生物!
“幻陣!”
天刑頭目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到了這時候他若還搞不清狀況,也不配當天刑組織的頭目了。
但知道歸知道,他卻也不敢有任何懈怠。
此刻的他已然命懸一線,岌岌可危了。
…
潛伏在院子內的錦繡堂青龍一脈,個個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可是親眼看著天刑的人,一一進了屋內。
但詭異的是,哪怕連天刑頭目進入後,都沒發出任何聲響。
天刑可是錦繡堂的老對頭。
論戰鬥力,這群天刑成員,是要遠超青龍一脈的。
連天刑的人,進了屋內都翻不出浪花來。
更遑論隻擅長盜術的他們?
一時間,在場的青龍一脈成員,全都打起了退堂鼓。
不是他們膽小。
而是人類麵對未知狀況,心下會本能的產生趨利避害的念頭。
但是青龍使不發話,他們也不敢擅自退去。
刷!
仿佛有一陣微風拂過。
一名潛伏著的青龍成員,驀然瞪大了雙眼。
他張了張嘴,聲音還未來得及發出,頭顱便已噗的一聲掉落下來。
不僅是他,其他的青龍成員,無一幸免。
一個個在微風中,被割去了首級!
濃鬱的血腥味漸漸傳出。
青龍使嗅了嗅鼻子,臉色頓時大變。
“不好!”
心中念頭剛剛升起。
他隻覺得一股大力,猛然向他襲來。
下一刻,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牆體所困。
四周的牆體擠壓而來,將他硬生生的壓成了肉醬。
“我特麽竟然是被擠死的……”
青龍使腦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氣絕身亡。
幻陣內。
天刑頭目感到自己生機在不斷流逝。
他無力的抬了抬頭。
入眼處是一片狼藉的屍體。
虎形妖獸,狼形生物已然被他斬殺。
但他也沒好到哪去,身上留下了無數傷痕。
這些傷痕在吞噬著他的生機。
天刑頭目慘笑一聲。
“沒想到我獨孤阿大,今日會斃命於此……”
作為獨孤家的家生子。
獨孤阿大替獨孤家執掌著天刑,平日裏可謂威風八麵。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暴斃在外。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意識漸漸消散,獨孤阿大神智開始模糊。
當他的意識即將中斷的那一瞬間。
他猛然發現,散落在他身旁的虎形妖獸屍體、狼形生物屍體,竟然都是天刑成員!
“草……”
獨孤阿大心下慘笑一聲,生機就此斷絕!
…
曲徑通幽居小院。
一大一小兩道人影,在黑暗中顯現出來。
“小丫頭,可有什麽感悟?”
大的人影赫然是葉尋,他笑眯眯的朝著小丫頭問了一句。
小丫頭聞言,歪著腦袋沉思了片刻。
“嗯……陣法真厲害。”
聽到這話,葉尋頓時啞然失笑。
他搖了搖頭。
“別本末倒置了。”
“厲害的不是陣法,這世上再厲害的陣法,都有破解之道!”
“對情緒的把控,才是讓你立於不敗之地的基礎!”
小丫頭聞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一次解決錦繡堂和天刑。
事實上,葉尋基本上沒做什麽。
僅僅在曲徑通幽居內設了一座陣法而已!
這座陣法,擁有幻陣的功能。
但這不是關鍵!
關鍵的是,它能放大人類的負麵情緒。
尤其是內心的恐懼感。
當天刑和錦繡堂的人,踏入小院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結局其實就已經注定了。
從始至終,葉尋和小丫頭都沒動手。
不管是天刑也好,還是錦繡堂的人也罷。
他們全程都是自己被自己嚇死的。
就像青龍使,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潛意識中,最擔心的就是被壓死!
這可能源自於他兒時的經曆。
所以,他生出了自己被牆壁擠壓死念頭,最終把自己嚇死了。
獨孤阿大也是如此。
他最擔心的是,天刑內部同室操戈。
因此,他在看到天刑的其他人“死”在他手上時,他驚怒而亡了。
“有時候殺人,未必要那麽複雜。”
“你掌控了對手的情緒,自然能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間!”
葉尋目視小丫頭,低聲說道。
他這算是開始對小丫頭言傳身教了。
小丫頭聞言,點了點頭。
年紀不大的她,在論及殺人時,不僅沒有懼怕,反而隱隱透露著一絲興奮!
若是讓人看到這一幕,恐怕很難將現在的小丫頭,和那個萌萌噠的小丫頭,視為一人。
但,這就是物極必反體的可怕!
骨子裏就充滿了殺戮!
是天生的殺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