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的辦事效率有多低下?

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能給你拖個一年半載,都未必能辦好。

官僚的辦事效率有多高?

在戶部全員出動下,兩萬多個戶籍、路引,僅僅花了一天時間,便徹底炮製完!

沒辦法,事關扳倒武勳派,戶部上下又豈敢怠慢?

當這些戶籍、路引都被搞定後。

以宰相閻翰博為首的文官派,磨刀霍霍,隻待明日早朝,以此來彈劾兵部尚書任樊之。

給予武勳派雷霆一擊!

……

次日,天尚未亮。

承恩殿前,百官便已三五成群的等候在這裏。

若仔細看,能發現隸屬於文官派係的官員臉上,都隱隱帶著一絲興奮的神色。

仿佛他們即將要去做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百官入殿!”

太監的唱諾聲響起!

原本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百官,頓時安靜了下來。

然後按照官位高低,朝著承恩殿魚貫而入。

進入大殿後,百官各自朝著自己的位置,站了過去。

等待文德帝的到來!

當今赤勝國主文德帝,算是頗為勤勉了。

他登基數十年,沒有缺席過一次早朝。

這一點和之前的三位先王相比,明顯是天壤之別!

“國主駕臨!”

太監尖銳的嗓音,再次響起!

聲音落,百官便看到文德帝在太監、侍衛的簇擁下,緩步走入了承恩殿。

文德帝白麵無須,雖已經一百多歲,但看上去和中年人毫無差別。

他步伐沉穩,氣度威嚴。

一身玄色龍袍,將他襯托的肅穆,而又莊嚴。

登上玉階,坐入龍椅。

百官齊齊彎腰,躬身一禮。

“參見國主!”

“國主聖躬安!”

龍椅上的文德帝,擺了擺手。

雙手虛扶,道!

“孤安!”

“諸卿平身!”

百官聞言,齊聲道。

“謝國主!”

赤勝王國算是個比較特殊的國家。

論行政級別,它屬於諸侯國行列。

故此,曆代赤勝王,都不能稱朕,隻能以孤、寡人來自稱。

然而赤勝王國,又是當年洞子的發家之地。

所以,論地位它又明顯淩駕於其他諸侯國之上。

為了彰顯自己的特殊。

曆代赤勝王,又會穿龍袍,冠以帝號。

這才有了明明帝號是文德帝,卻又自稱孤的離奇場麵。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肅立在玉階左側的太監,輕垮一步,目視百官道。

這太監並非出自司禮監,而是文德帝還未登上國主之位時,便已伺候他的貼身太監。

同樣也是文德帝最信任的一位太監。

別看他似乎無權無職的,但就連司禮監的姬冒,都不敢小覷對方。

隨著太監的聲音落下,混在百官中的姬冒,霍然跨步出列。

他手持奏本,朝著文德帝微微一輯禮。

爾後,肅容道。

“臣有本奏!”

看到是姬冒搶著站出來,全場的文官們,齊齊為之愕然。

狗閹奴居然敢搶在我們麵前?

不過,姬冒都已經站出來了,文官派自然隻能按捺下來。

而朝堂上的那些武勳們,則個個老神在在,仿佛這一切跟他們毫無關係似的。

尤其是大將軍夏侯武,更是半磕著眼皮,像是在打盹似的。

“卿有何要奏?”

文德帝微微皺眉。

說實話,從個人角度而言。

他對司禮監,其實並不太喜歡。

畢竟,這不是他扶持出來的心腹太監。

不過從國主角度來看,司禮監的存在,確實也算是製衡文官、武勳派的利器。

故此,哪怕文德帝內心再不喜。

他也從來沒有撤除過司禮監。

相反,他還時不時的給司禮監加權柄。

好讓司禮監,能更有底氣的參與到文武之爭中。

帝王之道,就在於製衡。

保持朝堂各派係的平衡,這樣一來,帝王的位置才會越穩固。

在這一點上,文德帝做的還算比較出色。

“稟國主!”

“十月八日晚,京郊發生特大慘案!”

“大量民眾慘遭屠殺,遇難人數約有兩萬一千多人!”

“此案已經震動朝野,若不能查徹此案,恐民怨沸騰!”

姬冒侃侃而言,神色嚴肅。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文德帝、百官,全都為之愕然。

京郊屠民案,發生了已經好幾天了。

事實上,百官和文德帝,都有所耳聞。

隻不過當他們知道,死的是平民的時候,全都下意識的沒當成一回事。

但如今,姬冒竟然直接捅到了朝堂上。

這著實讓人感到驚愕。

文德帝皺了皺眉,道。

“此事孤已知曉,會讓人徹查的!”

文德帝敷衍似的,回了句。

心下甚至還有些抱怨起姬冒來。

你司禮監不給孤好好盯著文武百官,扯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幹嘛?

還民怨沸騰?

不就是區區兩萬多貧民嗎?

文德帝很不以為然,但姬冒既然當眾捅了出來,他也不好裝作沒聽見。

隻能敷衍似的,糊弄過去了!

“國主,臣亦有本奏!”

文德帝的話剛剛說完,護花侯鹿坤大步而出。

看到是護花侯,文德帝的眼神中,明顯抹過了一絲驚異。

護花侯鹿坤算是國主派了。

他扶持出來的心腹。

在他的暗示下,平日裏護花侯幾乎很少參與朝堂之爭。

更別說有什麽奏本了!

但今天,護花侯怎麽也站出來上奏了?

文德帝本能的感到一絲凝重。

“愛卿有何要奏?”

文德帝沉聲說道。

相比起姬冒,他肯定更信任護花侯,故此不敢怠慢。

護花侯鹿坤自然也看到了文德帝驚疑的眼神。

他心下苦笑起來。

國主啊國主,非是我要參與朝堂之爭。

實在是……我的六扇門全都倒向了葉師。

再加上葉師這一次,也是為民鳴冤。

我豈能袖手旁觀?

心中想著,護花侯深吸了一口氣,道。

“國主,近日京城械鬥嚴重,臣的六扇門大力查處三教九流……”

護花侯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著。

聽到這話,文德帝不由皺了皺眉。

查處三教九流?

這不是你們刑部和六扇門職權範圍之內的事情嗎?

有必要拿到朝堂上來講?

文德帝驚疑不定。

文官派、武勳派們也是愕然不已。

護花侯站出來,已經讓他們大吃一驚了。

誰想現在又開始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他到底要幹嘛?

尤其是在場的文官們,更是心下漸漸不耐煩起來!

你護花侯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能不能別拿出來說了?

真特麽耽誤我們辦大事!

宰相閻翰博眉頭緊鎖,心下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今天司禮監和六扇門,一個接著一個蹦出來!”

“莫非他們是接到什麽消息,知道我們要和武夫們開戰?”

“故此才東拉西扯,拖延時間?”

“也是,站在國主角度而言,他自然不希望朝堂出現亂子。”

“這麽說……姬冒那個閹人和鹿坤上奏,全是國主故意安排的?”

“哼,真是天真,吾輩文士早已和武夫們不死不休了,豈能是區區姬冒、鹿坤阻擋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