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公府雖被削的毫無權勢，但人脈這玩意終究還在。
哪怕這些人脈起不到多少真正的大作用，然而些許小用處總歸還是有的。
因此，郝涉的話，倒也不是誇張之言。
事實上他很早就聽人說了。
學宮和博陽之間的緊張關係，並不會影響兩地的交易往來。
“如此，小人這邊完全沒問題。”
黃小八欣然道。
他巴不得能讓清江公府越陷越深呢。
如今，清江公府雖然不是直接被策反，但卻已經算得上和他利益捆綁在一塊了。
等時間一長，到時候清江公府想不反都難。
“好好好，以後我們清江公府就勞煩黃商賈了！”
郝涉亦是喜不自勝。
有了這一條商道，以後哪怕清江公府在學宮沒有了往日權勢也不用擔心了。
至少，這條商線的利益，足夠清江公府上下過的十分滋潤了。
郝涉的野心並不大，他隻需要能讓自己過的舒服就行。
一旁的忠伯也是滿心歡喜。
自從老清江公被處斬後，整個公府的重擔全都壓到了他一個老仆身上。
這讓忠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日子過的戰戰兢兢的。
一是生怕苦了小主，二是擔心自己無法恢複清江公府的榮耀。
如今，清江公府的榮耀雖沒能恢複，但至少在物質生活方麵，以後有了極大的改善。
這對忠伯而言，無疑是很振奮的事情。
一場宴席持續到半夜。
雙方都喝的心滿意足後，才就此散去。
為表示對黃小八的重視，郝涉和忠伯還特意讓府中家奴，將黃小八送了回去。
這樣的動靜自是瞞不過繡衣衛的耳目。
不過，繡衣衛早就得到了季汐的授意，並未有所動作。
而是繼續監視著清江公府的一舉一動。
至於黃小八，繡衣衛也早已將其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偏偏黃小八和他背後的結晶組，依舊還被蒙在鼓裏，渾然不知他們早已身份暴露。
……
學宮這邊有條不紊的執行著將幕後老鼠一網打盡的計劃。
博陽方麵，卻已經漸漸按捺不住了。
帝宮。
“啟稟府尊，目前我博陽聖師數量已經達到一千人！”
“此誠古今未有之盛事也！”
“府尊一手拓展了聖師上限，功蓋千古，但如今卻蝸居在小小博陽之地，然無功無德，僅靠先輩餘蔭的董家，卻占據了整個天下。”
“此等荒謬之事，臣下等心中憤慨！”
“故，臣下冒死進言，懇請府尊開啟討伐學宮之盛舉！”
範爵麵前，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博陽文武大臣。
這群人情緒激動，麵色憤然。
仿佛他們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在博陽聖師數量不如學宮之前，這群人實際上小心思多著呢。
甚至不少文武私下裏都打著學宮一旦打來，就順勢投降學宮的念頭。
但自從範爵開啟了速成聖師法後，這群人的想法完全變了。
千名聖師，那是何等的概念？
別說是學宮了。
就算整個天穹域加起來，聖師數量也遠遠不如博陽的一個零頭。
誠然，博陽的經濟、軍事等等，體量確實沒法和學宮相比。
然而這次討伐學宮，可以完全不用這些。
隻需要博陽這邊派遣出千名聖師，就足以**平天下了。
所以，鼠首兩端的博陽群臣，自然變得熱情高漲起來。
若博陽能一統天下的話，還要什麽學宮？
畢竟，比起博陽，學宮的律法嚴苛著呢。
當初學宮勢大之時，這群人抱有投降學宮的念頭，也是無奈之舉。
如今形勢反過來了，博陽壓過了學宮。
那誰特麽還想投降學宮啊！
那不是傻子嘛！
要知道學宮的文武是沒有太多特權的，學宮的勳爵們更是連封地都沒有。
更誇張的是，學宮不存在貴胄階層。
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而博陽，講究的是刑不上士大夫！
瞧瞧，兩邊的差距有多大。
所以，該怎麽選擇，還需要多說麽？
“爾等支持討伐學宮？”
範爵的目光掃過群臣，凝聲問道。
他的話音落下，眾臣齊刷刷的跪倒下來。
“臣等堅決支持府尊討伐學宮！”
這群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
堅毅的眼神，堅毅的表情。
讓範爵身後的一名侍奴太監，恍惚間隻覺得看到了阿偉羅首次覲見範爵時的場麵。
“學宮乃天下正統，至聖先師後裔，我博陽若是豎起討伐學宮的大旗，自此之後怕是要被天下人打為叛逆了！”
“爾等難道就不擔心就此背上千秋罵名？”
範爵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眾臣一句。
眾臣聞言，沒想到範爵會突然這麽問，一時間都有些傻眼了。
不過，能成為博陽大臣的，沒有幾個不是人精。
很快便有人表態了。
“回府尊，稷下學宮乃至聖先師當年創建的執政、傳道之地，但並非就表明了稷下學宮擁有名正言順的統治天穹域的權力！”
“至於董家，確實為至聖先師後裔，這一點無人否認。”
“然而，如今的學宮，董家子已然成了傀儡，執掌學宮大權的是一個蠻荒之地來的暴徒！”
“而府尊您卻繼承了至聖先師的道統，是至聖先師之後天穹域第一個踏入聖師境的偉大繼承者。”
“所以，府尊您也能代表至聖先師！”
“您以至聖先師衣缽傳人的身份，討伐無道逆臣，解救至聖先師後裔於水火，又有誰敢質疑您？”
說話的大臣來自內閣，是首輔沙旦身邊的臥龍鳳雛之一。
不過，別看此人是是臥龍鳳雛，但卻能言善辯，頗有縱橫家的味道。
他找的理由也很完美！
範爵是洞子傳人，他看不慣洞子後人被權臣葉尋欺淩，怒而清君側，這是完全合法合理的行為！
眾臣聞言，齊齊眼前一亮，紛紛附和起來。
範爵也是點了點頭。
雖然他不在乎什麽反叛之名。
然而，博陽要是討伐學宮，終究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叛亂行為。
天下人絕不會支持他們。
到時候就算他們打下了學宮，也會失去大義名分。
而大義名分這玩意，終歸是有用的。
所以，範爵略微沉思了片刻，便同意了臥龍鳳雛的提議！
以洞子隔代傳人自居，進而打出清君側，誅葉尋的旗號。
以此來對抗天下輿論！
而且則旗號也很符合範爵的計劃。
畢竟，他打學宮動用的僅僅隻是聖師，而非大軍。
這豈不是完美的印證了，博陽隻是清君側，而非謀反。
否則，又何至於僅僅派出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