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公府邸。

“我特麽受夠了這種日子!”

“枉我堂堂清江公,居然連出個府邸都要受人管製!”

“該死的學宮!”

書房內傳來一陣咆哮聲,緊接著便是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府中的奴仆們,似乎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書房半步。

“小主,消消氣。”

“您再忍忍,再忍忍!”

“老奴聽人說,如今學宮很不好過,博陽的實力越來越強,都已經趕超了學宮。”

“說不定哪天,博陽的大軍就會打到聖師城!”

待咆哮聲稍稍停歇,便有一略顯蒼老的聲音,小聲勸說著。

府中的奴仆離得遠,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但這蒼老聲音他們很熟。

是府中老仆,如今清江公府的大管家郝忠,人稱忠伯。

忠伯伺候過三代清江公,這一代的清江公,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故而在清江公府中,論忠心的話,忠伯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許是因為有了忠伯的勸說,咆哮聲,也就是當代清江公郝涉,終於漸漸消停了下來。

“忠伯啊,你可別忽悠我!”

“博陽真這麽厲害了?”

書房內,郝涉將信將疑的看向忠伯,問道。

忠伯點點頭,信誓旦旦的回道。

“小主,老奴哪敢忽悠您?”

“老奴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情,上外邊一打聽就知道!”

郝涉聞言,好沒氣的回了句。

“我連府門都不能出,上哪去打聽啊。”

“忠伯,我說你也太謹慎了點吧,咱爹雖然被學宮砍了頭,但學宮不也沒褫奪了咱家的爵位啊。”

“怎麽到了我這,你連門都不讓我出?”

郝涉的語氣中,帶著滿滿的怨氣。

顯然,他不能出門,並非是學宮禁止他外出。

而是忠伯的勸說!

有種自我監禁於公府的意思!

“小主,非是老奴小題大做。”

“您想啊,學宮對咱們勳爵本來就看不順眼,老公爺又犯過這樣的罪名,學宮怎麽可能對咱們放任不管?”

“指不定他們在暗中等著咱們犯錯呢。”

“所以啊,老奴覺得還是小心無大錯,您就再忍忍,等博陽打下了聖師城,您的好日子就來了。”

“老奴聽說博陽那邊對待勳貴可寬仁了。”

忠伯在提及老公爺時,眼中抹過一絲仇恨後,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

不過,他倒不是對上一代清江公有什麽不爽的地方。

而是在仇恨學宮。

作為清江公府的忠仆,他當初眼睜睜的看著主上被學宮砍頭,心中自是對學宮恨之入骨。

若非府中還留下一個不太懂庶務的小主,恐怕忠伯早就追隨主上而去了。

如今,距上一代清江公離世,已經過了兩年多。

但忠伯對於學宮的仇恨卻絲毫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深了。

“行行行,聽你的,不出門就不出門。”

“隻是……忠伯啊,咱們府上的侍女解散了大半,本公又沒娶妻,沒納妾。”

“這老是憋著,也不是事兒啊!”

郝涉聞言無奈的說道。

在上一代清江公沒被砍之前,或者說學宮被葉尋執掌之前,作為清江公府的小公爺,郝涉的日子過的可滋潤了。

天生喜好女色的他,可沒少幹強搶民女這種事情。

但隨著清江公府的沒落,這種美好日子,就離郝涉一去而不複返了。

兩年來,郝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府中僅存的些許侍女,早就被他玩膩了。

像他這種嗜色如命的家夥,怎能再憋得住?

聽到郝涉的話,忠伯麵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

不過,忠伯也知道自家小主沒過過這種“苦日子”。

作為公府忠仆,他又怎能坐看小主受苦?

當即,忠伯一咬牙,道。

“那老奴替小主去外邊物色物色?”

此言一出,原本沒精打采的郝涉,頓時露出了振奮的神色。

“好好好,還是忠伯好!”

郝涉喜的抓耳撓腮,心癢難耐。

天知道他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

想他堂堂清江伯,這倆年玩的居然是侍女!

雖說清江公府的侍女顏值什麽的也不算差,但侍女終究隻是侍女,又如何配得上他清江公郝涉?

“小主稍待,老奴這就去辦!”

忠伯俯身一禮後,轉身而出。

……

待出了清江公府邸,一抹愁容爬上了忠伯的老臉。

雖然他在郝涉麵前一衝動把事情攬了下來。

但此刻冷靜下來,忠伯才發現這事不好辦。

首先他們清江公府被學宮查抄過。

曆代清江公積累下來的富可敵國的錢財,早就被學宮給沒收了。

如今,府中雖然還可以拿一份公爵俸祿。

但也僅僅隻有這樣了。

沒了封地收入,沒了各種孝敬……如今的清江公府錢財方麵並不寬裕。

忠伯可不敢將府中為數不多的錢財,拿去買女人。

除了錢財方麵的問題,沒了權勢的清江公府,也不可能像以前那麽囂張,敢隨意的強搶民女什麽的。

想來想去,忠伯發現他堂堂清江公府的大管家,竟然沒有任何辦法替自家小主物色一個美人!

這簡直……

想到這裏,忠伯忍不住老淚縱橫,心酸不已。

“咦?閣下可是清江公府郝大管家?”

就在忠伯偷偷抹眼淚之時,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中。

忠伯聞言,忙擦掉淚水,轉頭看了過去。

下一刻,一個身著商賈袍的中年男子,瞬間躍入他的眼簾。

“老夫正是清江公府管家,閣下是……”

看著這陌生人,忠伯麵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陌生人聞言,頓時堆起了諂媚的笑容,快步朝著忠伯走了過來。

“哎呀,果然是郝爺。”

“小人黃小八呀,不知郝爺您可還有印象?”

自稱黃小八的中年男子,神色諂媚,朝著忠伯不斷點頭哈腰,一副哈巴狗的樣子。

“黃小八?”

忠伯愣了一下,麵上泛起疑惑的神色。

在他記憶中,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心念至此,忠伯不由生出了一絲警惕心。

如今府上日子極為艱難,不僅要愁日常開銷問題,還要防著學宮那邊。

忠伯可不敢輕易相信陌生人。

“看來郝爺不記得小人了。”

“兩年前,小人在聖師城遇到了困難,幾經周折找到了老公爺幫忙。”

“是老公爺出手後,才替小人擺平了麻煩。”

“自那之後,小人一直輾轉在各大陸,直到前不久小人回歸聖師大陸,才打聽到老公爺他……哎!”

黃小八一臉悲痛的說道。

忠伯麵露一絲恍然神色。

兩年前?

他依稀記得在老清江公出事前,確實有出手替一商賈解決了麻煩。

這商賈好像就姓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