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玄衣衛指揮使、千戶們,全都感覺到了氣氛不對。
但麵對兩名聖師,他們也不敢多言。
說句不好聽的話,不管是劉仁,還是陳集,都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哪怕這群人都自詡劉仁的心腹。
“陳兄初來乍到,對於玄衣衛也不甚熟悉。”
“本聖以為,陳兄不妨先多看,多學……如何?”
劉仁目光落在陳集身上,緩緩說道。
他漸漸開始亮劍了。
這話擺明了就是告訴陳集,你特麽乖乖的當個傀儡,我不會把你怎樣。
但你若是亂伸手,那老子就不客氣了!
陳集聞言,微微一笑。
“劉兄看著安排便是。”
“不過……本聖身為府尊欽點的玄衣督查,這紀律這塊,還望劉兄莫要逾越!”
陳集說的風輕雲淡。
然而劉仁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絲絲殺氣!
劉仁頓時瞳孔微縮,凝眸深深的看了陳集一眼。
“這是自然!”
哪怕劉仁在玄衣衛再怎麽一手遮天,在明麵上他也不敢違逆範爵的旨意。
陳集是範爵欽點的玄衣督查。
掌管玄衣衛的紀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讓劉仁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如此,就勞煩劉兄了。”
“今日就到這裏吧,劉兄以為如何?”
陳集淡淡的說道。
別看他似乎全程被劉仁所壓製。
但事實上,他已經拿到了半步先機。
隻要督查權在手,那麽哪怕劉仁在怎麽不情願,也阻擋不了他清查玄衣衛。
當然,想要鬥倒劉仁,短時間內肯定不行的。
陳集已經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
“行,那陳兄自便吧!”
劉仁聞言,沉默了一下,道。
陳集拱了拱手,施施然的轉身離開了。
待陳集離去後,在場的指揮使們忍不住問道。
“大統領,這姓陳的是啥意思。”
“難道他就這樣認命了?任由咱們安排?”
陳集和劉仁之間的交鋒,比較隱晦,也不怪這些指揮使們察覺不到。
“認命?”
“你們想多了!”
“這陳集可不是易於之輩。”
“以後都給本聖收斂點,別撞在陳集手上。”
“免得到時候本聖想保你們都難!”
劉仁麵露冷笑,朝著眾人喝道。
這話讓眾人驚疑不定,但他們也不敢不尊劉仁的命令。
一眾指揮使、千戶們忙躬身應是。
片刻後。
眾人從署衙內走出,各自散去。
象部、獅部、虎部三個指揮使,卻彼此聚在了一起。
“你們說,大統領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咱們以後真要夾著尾巴做人?”
說話的是象部指揮使項望。
此人是個典型的武修,走的是剛猛之道。
故而,在陰謀詭計……或者說,智商方麵,多少有些欠缺。
同樣,他也是三部指揮使中,最有勇無謀的一個。
先前劉仁、陳集之間的暗中交鋒,他根本就沒怎麽察覺出來。
倒是劉仁最後的警告,讓他很是不滿。
作為一個性情急躁,莽撞無比的家夥,讓他以後乖乖的按照玄衣衛紀律來過日子。
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可怕!
“老項,這事由不得你!”
“府尊派遣那姓陳的過來,目的再明顯不過。”
“就是想要製衡大統領。”
“所以,我等最好都收斂點,別給大統領惹麻煩。”
“不然一旦有把柄落在那姓陳的手中,咱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虎部指揮使單鈞看了項望一眼,低聲喝道。
相比起項望,這單鈞可是個精明人。
他一眼就看出了陳集空降玄衣衛事件後麵的用意。
這是上層之間的鬥爭。
說句不好聽的話,以他們的身份,還沒資格去參與。
最多也就是被上麵的人拿來當棋子。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這些指揮使,最好就是低調低調再低調。
也隻有如此,或許方能免去被波及的可能。
當然,單鈞其實也很清楚。
他們幾個,就算再怎麽不情願,估計也都已經上了陳集的黑名單了。
沒辦法,誰叫他們是劉仁的心腹呢。
陳集想要拿劉仁開刀,他們這些心腹,怎麽都繞不過去。
“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嗎?”
“以大統領對玄衣衛的掌控力,那姓陳的難道還能翻得出浪花來?”
項望依舊有些不解。
以他是智商估計也很難明白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老項你為人單純,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也正常。”
“說句不好聽的,大統領壞就壞在,他對玄衣衛的掌控力太強了。”
“否則也不可能會出現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一旁的獅部指揮使師梓凝聲說道。
單鈞聞言,點點頭。
“沒錯!”
倆人的話,讓項望聽得茫然不已。
不過此人也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既然聽不懂,那索性就不去想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咱們的那位至尊,就不是一個共富貴之人。”
“想想當初的古大統領,再看看現在的劉大統領!”
“嗬嗬……這飛鳥還沒盡呢,就想著要把良弓藏起來了。”
師梓冷笑道。
這話讓一旁的單鈞沉默了下來。
他、師梓、項望,嚴格來講,全都是古溪時代的人。
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就是“前朝餘孽”。
但劉仁接掌玄衣衛後,卻不僅沒有清洗了他們。
相反,還把他們從小小的白戶,直接提拔上來,一路升至指揮使。
所以對於劉仁,他們自然是感恩戴德。
換句話來講,他們效忠的是劉仁,而不是什麽範爵!
因此,對於範爵這種翻臉不認人的行為,不管是師梓,還是單鈞,全都很不滿意。
“行了,也別抱怨了。”
“該怎樣就怎樣,總之,低調做人,別讓姓陳的抓到把柄就是。”
單鈞深吸一口氣,凝聲說道。
師梓、項望聞言,齊齊點了點頭。
你陳集確實是咱們對付不了的人。
但,說到底,你在玄衣衛也隻有督查權力。
隻要咱們自己不犯錯,哪怕你想找茬,也沒那機會。
“要不要提醒一下其他人?”
項望撓了撓頭,說道。
此言一出,單鈞、師梓二人齊聲製止。
“千萬別!”
“這是為何?”
項望納悶的問道。
在他看來,既然姓陳的不懷好意,那麽多提醒一下兄弟們,總是好的。
“咱們管好自己就行,其他各部……就算咱們說了,他們也未必會聽!”
“既然如此,那咱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再說,先前大統領都已經提醒過了,輪不到咱們來操心!”
說話的是師梓,他麵色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