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閣內鬧哄哄的，像菜市場般。
若是讓衛君子看到這一幕，估計會氣吐血。
他執掌至聖書院數十年，還從來沒有讓書院如此亂糟糟過。
但劉仁暫時代掌書院後，卻讓書院的規矩都快沒了。
不過，這倒也不是劉仁管不好書院。
實在是他的精力，都沒放在這裏。
一天天的都窩在玄衣署衙中的劉仁，哪顧得上君子閣這邊？
畢竟，他隻是暫代衛君子而已。
再加上書院的格局，早已穩定無比。
就算他想要在眾帝師麵前刷存在感，這群人也未必會被他的王霸之氣折服。
所以，劉仁索性都懶得去管君子閣。
如此一來，那些儒師們，自然漸漸都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換做以往衛君子在的時候，他們怎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公開嫉妒誰？
好在這些儒師，也都有道德底線。
雖嫉妒陳集，倒也沒有太過分，僅僅隻是酸了一下而已。
另一邊。
陳集跟著侍奴太監進了帝宮。
很快便得到了範爵的召見。
果然沒出他所料。
範爵和他寒暄了幾句後，便開始傳授他證道心得。
並公開和他表明，待他證道後，要入職玄衣衛，督查玄衣衛風紀！
像陳集這種人，原本對於玄衣衛這樣的機構，基本上都是厭惡的很。
但，在聽到他是去督查風紀。
這讓陳集的內心，頓時不再排斥入職玄衣衛了。
畢竟，這在陳集看來，無疑是好事。
他相信，有他在。
玄衣衛這等臭名昭著的機構，很快會改變風氣，變成內閣的好工具。
沒錯，陳集是典型的內閣派。
他很欣賞內閣管控朝堂的模式。
在他看來，不管是什麽玄衣衛，還是不良人，統統都該為內閣所掌控。
“本聖交代你的，可都記住了？”
範爵淡淡的說道。
陳集聞言，忙躬身回道。
“請府尊放心，臣下必會好好整頓玄衣衛。”
聽到這話，範爵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不在乎陳集是不是真要給玄衣衛整風。
他隻知道，像陳集這樣的人進了玄衣衛，百分百會和劉仁起衝突。
而這也是範爵的目的所在。
臣子間隻有彼此對立起來，才能任由他擺布。
“去吧！”
範爵揮了揮手，道。
陳集見狀，忙躬身告退。
……
待出了帝宮。
陳集的麵上才漸漸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真入了府尊的法眼。
要知道，他雖然清高，但內心深處，也不是沒想過這一幕。
他也曾幻想著自己得到府尊青睞，從而一步登天。
成為劉仁、方毅、馮傑這樣的幸運兒！
如今，好運砸到了他的頭上。
這讓陳集如醉夢中！
“府尊如此器重我，我定要替府尊好好辦事，將那玄衣衛整頓一新。”
陳集深吸一口氣，暗暗想到。
他就這麽一邊幻想，一邊回到了君子閣。
才剛剛踏入書閣內。
那些平日裏和他交集不多的老前輩們，紛紛圍攏了上來。
“陳集啊，府尊召見你是為了何事？”
“可是府尊有事征詢你？”
“還是說……”
“大家都稍安勿躁，且聽陳集說。”
眾人七嘴八舌的問道。
言辭中依舊帶著酸溜溜的味道。
陳集聞言，深吸一口氣，淡然道。
“陳某不才，蒙府尊恩賜。”
他朝著眾人拱了拱手，而後施施然的朝著書閣深處而去。
範爵都將證道心得賜予了他。
他自然不可能再和這些老家夥們閑扯浪費時間。
有那工夫，還不如多多去揣摩府尊的證道心得呢。
早一日證道，早一日安心。
再說他還想報效府尊呢。
“什麽人呐！”
“真是小人得誌，哼！”
“彼輩小兒得誌便猖狂，恐無好下場！”
“行了行了，陳集終究是吾等同僚，都收斂點吧，萬一被他聽到可不好！”
看著陳集傲然離去的身影，有些老家夥破防了，但也有理智者打起了圓場。
不過，不管如何，陳集的“狗屎運”，讓書院的儒師們，對於範爵的恩賜，愈發的心熱了。
回到自己書閣內的陳集，麵上泛起了一絲冷笑。
他是帝師，又豈能聽不到眾人的怨言？
不過，對他而言，這些老家夥已經不值一提了！
得到範爵恩賜的他，終究要淩駕於一眾老家夥之上。
既然結果已定，他也懶得理會這些羨慕嫉妒恨的老家夥。
陳集平複了一下心情後，開始細細揣摩起範爵傳授給他的證道心得。
和方毅、馮傑這兩個多少帶著些投機者味道的儒師比起來。
陳集是正兒八經的學院派儒師。
因此，他要更為刻苦。
自從被範爵傳授了證道心得後，他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揣摩如何證道。
結果自然是很喜人的。
僅僅用了半個月時間都不到。
陳集成功踏入聖師境。
至此，博陽方麵又多了一名聖師！
就在陳集證道成功的那一天，範爵的府尊令旨也傳了下來。
任命陳集為玄衣衛風紀監督，即日上任！
這份任命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就連劉仁，也從來沒想到，範爵會突然來這麽一手。
他原本還對書院又出了一個聖師感到高興呢。
但誰知一轉眼，這個新晉聖師，就被安插到了玄衣衛。
看情況，對方多半會成為他的對立麵。
“陳集此人向來剛烈，為人頭鐵，蠻橫起來，誰都勸不住。”
“範爵把此人安排到玄衣衛，顯然是不想看到我一人獨攬玄衣衛大權！”
“嗬嗬……這範爵，果然心性涼薄。”
“這天下都還沒一統呢，就開始玩狡兔死，走狗烹這套了？”
劉仁麵上滿是冷笑。
為了討好範爵，他甚至都快放棄節操了。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在範爵心裏分量很重，怎麽也得算是心腹了。
但現在看來，範爵壓根就沒把他當成心腹。
甚至，不僅沒將他當做心腹，還在防備著他。
否則好端端的，為何會安排一個陳集進來？
當然，什麽狡兔死，走狗烹之類的還達不到，這隻是劉仁的怨憤而已。
“我倒要看看，在玄衣衛已經被我經營的鐵板一塊的情況下，陳集如何跟我作對！”
劉仁麵色愈發冷厲。
他可不是方毅、馮傑這兩個傻子。
被範爵玩得團團轉都不知道！
玄衣衛早就被他經營的鐵板一塊了。
對劉仁而言，如今他是玄衣衛大統領，那麽他就不容許任何人插手他的地盤，哪怕是範爵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