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所言極是。”
“以劉仁的性子，若知道你我即將組建不良人，並來製衡他的玄衣衛，恐怕他就此記恨上你我也說不定。”
馮傑凝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
“但府尊之令，咱們又不能不尊。”
“畢竟，你我能證道，全靠了府尊賜予的心得。”
“嚴格來講，咱們以後可以說脫離不了府尊的掌控了。”
方毅點點頭，說道。
博陽眾聖，都是在參悟了範爵的證道心得才一躍成聖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永遠要比範爵第一個檔次。
甚至，毫不客氣的說，博陽一眾聖師的弱點什麽的，範爵都會了如指掌。
畢竟，用了他的道來證道，在範爵的道中，這群人幾乎完全暴露在範爵麵前。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範爵一人，恐怕都能鎮壓博陽眾聖。
因為在他的道中，他是無敵的。
而不巧的是，博陽眾人走的都是範爵的道。
其實哪怕範爵不搞什麽平衡之類的，這群博陽聖師也壓根不敢反範爵。
但身為帝王的多疑，使得範爵還是寧願去相信帝王心術。
“方兄說的是，隻是……你我雖證道了，但若真對上劉仁，咱們會是對手嗎？”
馮傑遲疑了一下，說道。
眼下他們倆人間，似乎有些小分歧。
方毅是堅定不移的要執行範爵的命令。
而馮傑則稍稍有些遲疑。
“你我當初不過是書院的小透明，說句不好聽的，若沒有編撰讖緯神學一事，你我根本不可能踏入半聖，證道也無從談起。”
“但劉仁不同，他當初在書院雖沒有話語權，但天資卻不容置疑。”
“和他相比，你我無疑要差遠了，你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聽到馮傑的話，方毅點了點頭。
他認可馮傑的擔心。
論天資，他們和劉仁比，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也是為何，他們當初倒向劉仁，沒有一絲絲猶豫的原因。
人家劉仁，在天資方麵，是能和院主衛君子板板手腕的存在。
放眼整個書院，也就那麽寥寥三兩個！
“但你別忘了，這裏終究是博陽，是府尊的地盤！”
“就算你我明著和劉仁唱反調，他又能拿我們如何？”
“府尊可不允許他出手鎮壓你我的，最多……也就是私下裏明爭暗鬥一番罷了。”
方毅凝聲說道。
聽到這話，馮傑忍不住點了點頭。
確實，他們背後是範爵。
哪怕他們當了二五仔，背叛了前老大劉仁。
劉仁也不敢拿他們怎樣。
至少明麵上不敢怎樣，最多也就是暗地裏打壓他們一番罷了。
但有範爵支持，他們壓根不怕什麽打壓！
心念至此，馮傑遲疑漸漸消退。
“方兄所言極是，是我考慮不周。”
“你我有府尊撐腰，事實上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若僅僅隻是私下裏的明爭暗鬥，我馮傑倒也不怕！”
“你我二人就算在不如劉仁，好歹也是當初的書院精英帝師，你我二人聯手，還不信鬥不過一個劉仁！”
馮傑深吸一口氣，說道。
此言一出，方毅頓時大喜過望。
“馮兄能這麽想再好不過了！”
“事不宜遲，你我二人盡快將不良人的班底搭建出來，也好讓府尊知道你我二人在盡心辦事。”
“否則……我們若是拖拖拉拉的話，府尊就算在怎麽想支持我們，恐怕也會對我們有意見。”
馮傑聞言，嗯了一聲，道。
“沒錯，你我證道不久，想要有所作為，少不了需要府尊支持。”
“眼下我們更多的應該是給府尊展露態度，否則府尊怕以為你我還和劉仁沆瀣一氣呢！”
說話間，馮傑站了起來。
另一邊的方毅，也同時站起。
倆人的麵上，全都露出了幹勁滿滿的神色。
……
玄衣署衙。
“不良人？”
“好一個不良人！”
劉仁麵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是喜是怒。
他早已料到範爵會扶持方毅、馮傑二人，來分化他手中的權柄。
劉仁也做好了自己痛失一兩個職務的準備。
但誰知，範爵壓根就沒削他現有的職務。
而是直接讓方毅、馮傑二人組建起什麽不良人來。
“大統領，聽說這不良人，不僅擁有監察文武百官的權力，甚至就連咱們玄衣衛，也要受其監督。”
劉仁身前，一玄衣衛指揮使，麵色憤憤的說道。
雖然劉仁執掌玄衣衛時間還不長。
但由於他頗有手段，倒也很快就收服了一眾玄衣衛高層。
眼前的這個指揮使，如今就是劉仁的心腹。
在什麽不良人出來之前，他們玄衣衛可以說是朝堂文武百官們最為忌憚的部門。
哪怕範爵身邊還有個潛龍密諜存在。
但潛龍密諜更多的是作為一個隱藏在暗處的機構。
論威風，自然不如玄衣衛。
早已囂張慣了的玄衣衛，在聽到什麽狗屁不良人，居然還有監督他們的權力後，全都不滿了。
憑什麽啊！
他們玄衣衛，曆經兩任大統領，功勳卓著。
狗屁不良人什麽功勞都沒立下呢，憑什麽就能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在玄衣衛上下看來，不良人的監督權，就是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這是玄衣衛上下無法容忍的事情！
“此乃府尊決定的事情，就算你我不滿，又能如何？”
看到指揮使憤憤不平的樣子，劉仁皺眉叱喝了一句。
事實上他也不滿。
方毅、馮傑分他的權柄，他無所謂，大家各憑手段鬥唄。
但，現在範爵明目張膽的拉偏架。
這就讓劉仁感到很憤怒了。
方毅、馮傑的不良人，擁有監督玄衣衛的權柄，這豈不是意味著，以後玄衣衛要永遠低不良人一頭了？
劉仁如今手中最大的權勢，來自於玄衣衛和至聖書院。
而至聖書院並非官方機構，甚至他目前在至聖書院，也僅僅隻是代院主而已。
一旦衛君子回來後，院主之位依舊要還給衛君子。
所以，嚴格來講，他手上就隻有玄衣衛能拿得出手。
現在什麽狗屁不良人，卻要淩駕於玄衣衛之上了。
這讓劉仁感到窩火不已。
“大統領，要不您向府尊諫言，撤銷那什麽狗屁不良人吧？”
指揮使試探著說道。
劉仁聞言，想都沒想，直接便否決了這個提議。
“胡說什麽呢，府尊是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
“他決定了的事情，又豈會輕易更改！”
“與其想著撤銷不良人，還不如想想其他辦法。”
“爾等且莫急，待本聖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