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之輩,安懂吾儒道經義也?”

“吾儒道不行,莫非汝墨道就能行?”

衛君子聞言,冷笑回懟。

儒道的理念雖然空泛,但好歹是追求天下大同的。

而墨道追求的又是什麽?

兼愛、非攻?

嗬嗬!

人天生就有親疏遠近之別,推行兼愛?那不比他們儒道更假大空麽?

除非天下人人都是聖人,否則所謂的兼愛,根本就是句空話!

倒是非攻……和儒道的某些理念有點相似,衛君子自也不會駁斥。

雙方嘴炮你來我往,暫時還看不到武鬥的跡象。

但現場的範爵等人,卻絲毫不急。

畢竟是論道,少不得要先嘴炮一番。

“老夫何曾說過要獨尊墨道了?”

“汝莫要混肴視聽!”

墨渠子也不是傻子,會任由衛君子顛倒黑白。

眼看衛君子抓著他墨道的兼愛這點大肆抨擊,甚至還隱隱要替墨道扣上獨尊墨道的大帽子後,墨渠子自然忍不住要反擊了。

“不是想獨尊墨道?咦,這倒奇了,既然你沒有這等心思,又何必咄咄逼人的帶著人,向府尊逼宮?”

衛君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他的話,完全是顛倒黑白。

不過這是儒師一貫手段。

隻是,知道歸知道,墨渠子依然被氣個不輕。

他深吸了一口氣。

知道再這麽嘴炮下去,可能對接下來的武鬥會更為不利。

畢竟,先前他利用了悲壯氣氛,憤而出戰。

在氣勢方麵,其實壓過了衛君子一頭。

但若是這麽嘴炮下去,他這點稍稍占優的氣勢,怕是要被衛君子破的幹幹淨淨了。

悲憤自是因為,墨渠子在替各家爭一線生機,因此從氣勢角度而言,他無疑有優勢的。

然而,隨著衛君子的幾次顛倒黑白,卻使得墨渠子這次出手,變成了一己之私,墨道想要獨尊天下雲雲。

如此一來,墨渠子也就變得師出無名了。

在氣勢方麵,自然也沒法繼續維持悲壯。

氣勢之說玄之又玄,但顯然是存在的。

至少,此刻的墨渠子,比起剛剛明顯有氣勢下滑的跡象了。

當即墨渠子不敢再拖延。

他大喝一聲。

“牙尖嘴利,手下見真章吧!”

聲音落,墨渠子一步踏出,整個人用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若炮彈般朝著衛君子彈射而去。

小說中往往都喜歡將墨家寫成擅長劍道的流派,什麽墨子劍雲雲。

但事實上,墨道怎麽可能會擅長劍道?

以他們的理念,根本就不可能玩劍。

自身的拳腳腿掌等等任意部位,才是他們最強的武器!

也就是說,墨道擅長肉搏!

麵對墨渠子襲來的攻勢,衛君子本能的選擇了避讓。

這倒不是他慫。

而是儒道不擅肉搏。

也不喜歡肉搏!

在儒師們看來,拳拳到肉這種打法,無疑就是有辱斯文!

他們不屑為之!

“銅牆鐵壁!”

衛君子向後退出一步後,大袖一甩,喝道。

聲音落下,他身前瞬間彈出了一堵金燦燦的牆體!

儒道師其實都有點言出法隨的味道。

尤其是衛君子更是已經證道成聖,他的一言一行,皆代表了口含天憲!

所以,玩點言出法隨,還真不是什麽事兒!

轟!

墨渠子整個人撞到了“銅牆鐵壁”上。

牆體頓時出現一陣劇烈的晃動!

下一刻,細密的龜裂紋出現在牆體上。

僅僅支撐了不到一息時間,銅牆鐵壁就此轟然碎裂!

看得這一幕,衛君子也不驚訝。

眼前的墨渠子終究是博陽墨道的領袖,可以說是眾墨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號稱人形戰鬥機器!

這樣的戰鬥達人,破他一個銅牆鐵壁,自是不再話下。

“畫地為牢!”

看到墨渠子轟破銅牆鐵壁後,衛君子再次大袖一甩,丟出了個“小法術”。

依然還是言出法隨。

但對於衛君子而言,這些都是小手段。

或者可以稱之為小法術!

為的也不是給墨渠子造成什麽傷害,而是稍稍遲滯對方的行動。

畢竟,儒門師的大招,需要準備時間。

衛君子需要給自己爭取到些許準備時間,來釋放大招。

當然也就是對手是墨渠子,才會讓衛君子如此謹慎。

要是換做其他帝師或者半聖,恐怕衛君子早就一句戰詩就秒了對方。

儒道再怎麽不擅長實戰,衛君子也終究是聖師。

秒帝師和半聖,還是能做到的。

唯獨麵對墨渠子,衛君子卻不敢這麽托大。

畢竟,墨渠子戰鬥力著實驚人的很。

“可惜了這墨渠子!”

“要不是墨道的理念太過極端,本聖又何至於非要滅了爾等。”

看到墨渠子以半聖之姿大戰聖師衛君子絲毫不落下風,範爵的眼神中也抹過了一絲惋惜的神色。

論戰鬥力,墨道師真是超過儒道師太多了。

範爵都無法想象,要是這墨渠子證道了,會是何等的強大?

但可惜的是,墨道的理念,和範爵信奉的那一套,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說是截然背道而馳的。

以範爵的小心眼,自是容不下墨道存在。

所以,就算墨渠子表現出再強的戰鬥力,他也不可能留對方一命。

甚至墨渠子越強大,他的殺意就越大。

這樣的人物,危害性太大了。

一旦讓對方證道,恐怕博陽還真沒人能製裁他。

哪怕他範爵都未必行。

畢竟這一世的範爵,可不是上一世的洞子。

少了洞子從草根崛起的那股狠勁和韌勁。

這一世的範爵,更多的是陰毒和無情。

他可鎮不住墨渠子這等狠人!

“等滅了墨道後,再想過辦法滅了法道。”

“嗯……或許用釣魚執法方式讓法道上鉤……”

範爵的思緒,漸漸飄到了其他方麵。

論道的勝負不會出現任何懸念。

哪怕墨渠子再戰鬥力出眾,也終究不可能是聖師的對手。

衛君子滅殺墨渠子,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範爵也就有了思考其他問題的時間。

事實上,相比起墨道,範爵最不喜歡的就是法道。

或者說法家理念!

因為,這和他推行的出身品階法,有著本質上的衝突。

法家講究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而範爵,要的是出身高貴者,擁有淩駕於一切律法之上的特權!

所以他又怎會喜歡法家理念?

隻不過,博陽法道的炎常子太過慫逼,居然在關鍵時刻退縮了。

這讓磨刀霍霍的範爵,心下失望的很!

但好在,能解決一個墨道,也算是不小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