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閣。
除卻衛君子、劉仁，以及另一名證道成功的楊熹外。
其他帝師，人人神色黯然，一顆星沉到了穀底。
先前衛君子、劉仁、楊熹三人接連開始證道，讓在場的帝師們好一陣歡呼。
這麽快就有三人證道，這代表著他們的文集大獲成功了。
然而，誰知道三人證道既是開端，又是結局！
他們整整等了近一個時辰，虛空中始終不再有任何動靜。
帝師們又不傻，自然知道他們證道希望已經極其渺茫了。
“諸位，都打起精神來！”
“一次失敗又算得了什麽？”
“隻要堅持，終究能證道成功的！”
看到眾帝師神情低落，劉仁忍不住喝道。
原本他和眾帝師是平起平坐的地位，甚至因為輩分，可能還會屈居於眾帝師之下。
但此刻，他已經證道成為聖師。
在場的帝師們，自然沒資格和他處於同一個層次了。
“是，劉聖……”
帝師們稀稀拉拉的回道，神情絲毫不見有所好轉。
劉仁見狀，麵色一黑。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因為資曆問題，雖證道了，但在眾帝師眼中，威望並不高。
這一點並不會因為他的證道而立馬改變的。
畢竟，幾十年的習慣，哪能說改就改？
就好比作為公司經理的你，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被你管了幾十年的下屬，莫名成了你的老板。
哪怕你明知道對方是你老板，怕也很難在第一時間就轉變過來。
“楊師……”
劉仁忍不住轉頭看向一旁的楊熹，求助道。
和他不同，楊熹的資曆足夠老了，威望也足夠高。
幾乎僅次於院主衛君子！
“諸位，這一次爾等沒能證道成功，問題出在文集上。”
“老夫剛剛琢磨了一下，發現咱們儒師想要證道，就不能搞這些歪門邪道。”
“還得走堂皇之道！”
“該怎樣證道，就怎樣證道，按部就班，急不來的！”
“眼下，範聖那邊已經賜下了證道心得，這就是我儒師的殺手鐧！”
“事實上，不怕告訴你們，老夫與院主、劉聖之所以能證道，就是吃透了心得！”
“所以啊……爾等也不必沮喪，想要證道，就拿出拚勁，去專研證道心得。”
楊熹緩緩說道。
他這話，讓在場的帝師們，總算都打起了精神。
文集不行，話本不行！
這些旁門左道都不行！
儒師證道，還得按部就班來！
所以……證道心得是他們真正的殺手鐧！
他們這次之所以沒能成功，純屬是因為還沒吃透心得。
心念至此，帝師們全都振奮了起來。
他們不怕失敗，怕的是沒有希望。
話本的失敗，文集的失敗，讓這些帝師都有種自己是不是不行了的感覺。
直到楊熹點醒了他們。
並非他們不行，而是他們走了歪路！
“這一次範聖那邊怕是要有難了。”
“不過也沒事，我儒門終究有三人證道成功了！”
“博陽各道就算想要逼宮，也得掂量掂量得罪四個聖師的後果！”
看到氣氛恢複正常，衛君子輕咳一聲，說起了正事。
道統之爭，雖是儒道和各道的衝突。
但矛盾點卻在範爵那邊。
故此，他們儒道在這一次的衝突中，最多也就是打手而已。
具體如何，還得看範爵那邊。
好在，事情雖不如意，卻也勉強還能接受。
他們書院三人證道成了。
要是一個都沒成功，那才叫真正的尷尬。
正自說話間，密諜首領跨步而入。
他的目光掃過一眾帝師，最終停留在衛君子、劉仁、楊熹三人身上！
“潛龍天一，拜見三位聖師！”
密諜首領俯身拜倒，神情和以往相比，恭敬了不知道多少倍。
沒辦法，以前他或許不懼至聖書院的帝師。
但眼下卻不行了。
衛君子等人已經成聖，那就要比他高出了一籌。
他不想恭敬都不行！
“天首領且起。”
衛君子擺了擺手，示意密諜首領無需多禮。
隨後，他問道。
“不知天首領為何事而來？”
雖然衛君子知道密諜首領肯定是帶著範爵的命令而來。
但，他終究不是範爵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命令。
“奉主上令。”
“君子閣諸師於外宣稱時，可言因文集而證道！”
密諜首領聞言，忙開口宣讀範爵的命令。
聽到這話，衛君子麵色不變，倒是一旁的劉仁、楊熹稍稍有些訝異。
他們倆人一時間還沒想到範爵為何要讓他們說謊。
畢竟，作為當事人，他們在清楚不過，能證道純屬是因為心得，而不是文集。
“衛某明白了，請天首領告知範聖，吾君子閣……奉命！”
衛君子想都沒想，直接回道。
雖然，至聖書院一下子證道了三人。
但他們之所以能證道，靠的就是範爵的心得。
嚴格來講，這樣的證道，也會讓他們這輩子幾乎無法超越範爵了。
畢竟，他們走的路，就是範爵的路！
而作為尾隨者的他們，又怎能超越得了開路者？
事實上，早在前來博陽之前，衛君子就曾猶豫過。
作為儒道的最高領袖，他當然希望自己能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來。
隻可惜，學宮那邊頻繁出現成聖者，讓衛君子慌了，這才選擇了走範爵的路子。
然後才有了博陽之行。
所以，在做出決定後，衛君子心下就認命了。
他這輩子，很難再脫離博陽。
因此，哪怕證道之後，衛君子也沒有什麽不尊範爵之令的心思。
“如此，鄙人告辭了！”
看到命令已經傳達，密諜首領也不多留，直接起身告辭。
目送密諜首領離開後，劉仁、楊熹這才不解的問道。
“院主，咱們為何要……”
他們想問的是，為何要聽範爵的話，去說謊？
畢竟，儒師們雖有很多缺點，但有些地方，卻也值得稱道。
比如氣節等等。
向世人說謊，這無疑是讓劉仁、楊熹有些接受不了的。
“吾等文集證道失敗，讓範聖陷入了麻煩之中。”
“各道對此早就磨刀霍霍了，他們是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的。”
“所以，範聖此舉也是不得已！”
“若我等宣稱是因為文集而證道，那就會讓各道失去了名正言順質問範聖的理由。”
衛君子聞言，凝聲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對啊，若是他們對外宣稱是因為文集而證道成功。
那麽誰都無法去指責範爵偏袒儒道。
雖說，證道的隻有三人，但這也不代表什麽。
最多隻能說，其他人的文集寫的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