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陽帝宮。
“你是說……古溪跑了?”
號稱閉關的範爵,此刻正攬著一後宮佳麗,略有些不爽的看了一眼打擾他好事的密諜首領。
密諜首領聞言,心下一突。
不過府尊的話他可不敢不答。
當即,他硬著頭皮回道。
“是的,府尊。”
說完這句,他已經做好了迎接府尊雷霆怒火的準備。
然而,他等了半天,卻始終沒等來預想中的叱罵。
密諜首領心下疑惑,偷偷的抬了下頭。
卻見對麵的範爵,此刻神色似乎有些複雜,像是在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樣。
密諜首領不敢多看,忙又垂下了頭。
過了好一會,對麵的範爵,才發出幽幽一歎。
“古溪啊古溪,你這又是何必呢。”
“原本本尊還想和你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話,看來……你卻是沒那個福氣啊。”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尊不給你留麵子了。”
這些話,聽著頗有些假惺惺的味道。
密諜首領心下暗子腹誹了一句。
不過他麵上卻不敢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誰都知道,古溪就是你範爵給逼反的。
如今卻一副古溪主動叛變的口吻,這種話能忽悠誰啊?
“抄了古府,將武邑大陸古氏宗族盡數抓捕。”
“另外,查抄完古府後,將古溪的家財公布於世。”
“明白沒?”
範爵淡淡的掃了密諜首領一眼,凝聲道。
密諜首領聞言,忙躬身回道。
“諾!”
不知為何,此刻的密諜首領,心下突然生出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悲涼感覺來。
好狠的府尊……他這是不準備給古溪留任何活路了啊。
密諜首領相信,就算古溪逃得一命,以後他的名聲也徹底被毀了。
首先,古溪從來不是個兩袖清風的主。
他是一方勢力的輔政大臣,清廉與否其實並不重要。
事實上,博陽內部本就複雜,怎麽可能沒有迎來往送之類的?
所以,密諜首領敢打賭,古溪的家財不會少。
雖然古溪的這些家財,未必是來曆不正的不義之財。
但這麽被公布在世人麵前時,世人會怎麽想?
他們隻會覺得,哇,好多錢,這位古大人怎麽會那麽多錢財,他肯定是貪官。
這一招叫做混肴視聽,以此來抹殺古溪曾經的功績。
畢竟,最底層的百姓們,又不知道古溪到底幹了什麽功德無量的事情。
他們隻知道,這是個家財頗豐的“貪官”。
貪官自然沒有好東西。
所以,古溪也不是好東西。
瞧瞧簡單吧?
但範爵這就是利用了底層無知百姓們的邏輯,一下子將古溪曾經立下的功勞,徹底給抹殺了。
至於抓捕古氏宗族,那就更簡單了。
就是想要給古溪扣上個不理宗族死活的大帽子。
自己犯了事,卻累及到宗族之人。
要知道,在博陽宗族觀念根深蒂固。
雖然作為範爵麾下的老人,密諜首領早就知道古溪和宗族很早就鬧翻了。
雙方已經處於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但問題是世人並不知道這些啊。
一個沒有宗族觀念的家夥,注定是不會被主流階層所接納的。
甚至,就連主君們,都會不待見這樣的人。
想想,你連對待宗族都如此無情,主君們會相信這麽個家夥,真忠心於自己麽?
如此一來,古溪以後也別想投奔到哪個諸侯麾下任職了。
可以說,範爵這兩招,看似很簡單,其實卻狠辣無比。
就連一向淡漠人命的密諜首領,心下也發寒不已。
“既然知道了,還不快去辦了?”
看著密諜首領還愣在這裏,範爵冷哼一聲。
密諜首領聞言,忙回過神,驚出了一身冷汗。
“諾!”
他躬身一禮後,告退而出。
待密諜首領離開後,範爵一把推開了懷中的佳麗。
他的麵上,露出一絲冷笑。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還有魄力接納這麽一個名聲盡毀的白眼狼。”
“嗬嗬……”
顯然,範爵是知道古溪要投奔哪裏的。
這一點,他在很早之前,就隱隱察覺到了。
畢竟,他的理念和古溪的理念,可以說完全是南轅北轍。
兩人早晚會有反目的一天。
相反,古溪推崇的各種理念,和學宮那邊卻高度相似。
也就是說,古溪和執政學宮的葉尋,三觀比較接近。
範爵早就有預感,這個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利刃,未來很可能因為和他反目後,而投奔學宮去。
雖然範爵不待見古溪。
但對於古溪的能耐,他卻很清楚。
若古溪真是個廢物,也不可能成為他手中的利刃了。
所以,他第一步要毀了古溪的名聲。
一個名聲盡毀的白眼狼,無疑是不被主流所認同的。
如此一來,就算學宮接納了他。
學宮也會因此而惹上一些很麻煩的爭議。
作為學宮的敵人,一切能給學宮帶來麻煩的事情,範爵都願意去嚐試一下。
用區區一個古溪,卻能讓學宮惹上輿論爭議。
這在範爵看來,怎麽算都是值得的。
……
隆義郡城。
一艘飛空艇緩緩升空。
房間內,古溪、白曉兩人對麵而坐。
“先生,這一下,咱們算是徹底脫離了危險吧?”
看著飛空艇升空,白曉的一顆心徹底落了下來。
這是直接飛往博陽隔壁大陸的航班。
可以說,隻要飛空艇落地後,他們所站的地方,將不再受到博陽管轄了。
所以從理論上來講,他們已經安全了。
“安全問題,自然不用多考慮。”
“不過,這並不代表後續就沒有麻煩了。”
古溪聞言,淡笑道。
此刻的他頗有一種風輕雲淡的感覺。
白曉皺了皺眉頭,道。
“博陽那邊難道還不放棄?”
“他們總不能跨大陸來抓捕吧?”
他以為古溪說的是這個。
誰知,古溪卻搖了搖頭,道。
“我說的並非是這個。”
“事實上,在咱們過了白雲縣之後,一切的抓捕,都已經結束了。”
“不管是潛龍密諜也好,還是那位範府尊也罷,都不是蠢貨,他們自然知道,過了白雲縣,已經不可能再抓到我了。”
聽到這話,白曉麵上頓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先生,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您先前說的麻煩,又是指什麽?”
白曉固然天資出眾,但終究沒有任何名師指點。
因此,現在的他到底尚顯稚嫩了一些。
他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一旦有機會,他便會向古溪請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