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
“範爵的手居然伸到了至聖大陸？”
“他倒是能折騰。”
看到繡衣衛傳來的情報，葉尋麵露一絲譏諷神色。
一旁的顧雲辭聞言，道。
“這範爵，多半是想要借助儒道的力量了。”
“嗬，早就聽說過此人信奉儒道，如今看來一點都不假。”
“老府尊看錯人了啊！”
顧雲辭和範爵基本沒什麽交集，但不代表他沒聽說過此人。
怎麽說這家夥也是當年南疆學府的“太孫”，但凡南疆師者誰不知道此人？
隻不過，當年南疆學府的老府尊，卻不是個信奉儒道的主。
說起來老府尊還挺討厭儒道的。
若非南疆大陸一直以來都保持著極其開放的風氣。
不打壓任何學說，任由百家爭鳴，萬道齊放。
恐怕儒道學說在南疆大陸早就絕跡了。
但不管如何，作為老府尊定下的接班人，卻信奉起儒道來。
怎麽看都有些對不住老府尊。
“當今天下儒道力量已經夠龐大了，早晚會和我等有衝突。”
“若是範爵真和至聖書院勾搭上，對於學宮而言，反倒是好事。”
葉尋沉吟著說道。
雖然天穹域師者層麵，武道師和儒道師平分天下。
但問題是武道師沒有領袖存在。
也沒有統一的學派、學說。
所以，武道師者數量雖多，但卻遠不能和儒道師對抗。
一個是一盤散沙，一個是有組織、有學派，怎麽比？
正因為這一點，在學宮眼中，同樣數量龐大的武道師，從來不是威脅。
相反儒道師，卻已經能危害到學宮的統治了。
以往學宮勢弱，對這些自然無可奈何。
但現在學宮在葉尋的執掌下日益強大，眼看就要重回巔峰了。
他們和同樣野心勃勃的儒道領袖至聖書院間，早晚會有一戰。
這一戰或許不是統一戰爭。
但卻會是學術戰爭。
儒道的蠱惑性太強，也容易推廣。
必須要進行打壓！
當然，儒道理念也不全是壞的。
葉尋雖然會打壓日漸膨脹的儒門，卻不會壞了儒道的道統。
“嗯，至聖書院確實該解決了。”
“不過……這群儒門師者也太天真了，真以為有了他們，範爵就能如虎添翼了？”
“我怎麽覺得，有了他們，或許範爵會被拖後腿。”
顧雲辭淡笑道。
他自然也看了繡衣衛的情報，知道至聖大陸的那些儒門師者，已經開始替範爵造勢了。
在這方麵，儒門師者們確實有一把刷子。
但爭天下？
嗬嗬！
不是顧雲辭瞧不起他們。
從古到今，在爭天下環節中，所謂的儒門師者，從來就沒起到過任何作用。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文士，就是儒門師者的。
這兩個其實不是一個概念。
文士有可能是謀家，有可能是縱橫家，也有可能是法家。
但所謂的儒門師，卻從來都是群腐儒！
沒錯，儒道也從來不是隻有一家的。
有些大儒，鴻儒之類的，是真有那個能耐。
但現在天穹域主流的儒門師者，或者說至聖書院產出的儒道師。
基本上都是一群腐儒！
讓他們誇誇其談，吹牛逼，說大話，他們比誰都擅長。
但讓他們幹實事，他們十有八九，會束手無策！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葉尋、顧雲辭討厭的並非是儒道，而是現在的腐儒師者們。
也就是以至聖書院為首的那幫子渣渣！
相比起至聖書院。
同為天穹域四大書院的儒林、立言二書院，卻沒那麽可恨了。
其中儒林書院，或許多少還帶著點至聖書院師者們的毛病。
但立言書院，卻是一群真正專心做學問的師者。
這群人為儒道傳承，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如今儒道的各種典籍，十有八九，都是這群人收集、整理、編撰出來的。
隻不過，這群人並不擅長宣傳和營銷。
以至於他們在世人眼中的名望，比不上喜歡誇誇其談的至聖書院儒門師。
至於儒林書院。
介於至聖和立言兩者之間。
他們既有至聖師們的空談毛病，但也兼具了立言師的做實事秉性。
所以，這座書院口碑向來時好時壞，就看帶頭之人的立場在那一邊。
不過好在這一代的儒林書院院主，是個做實事的。
所以，這些年儒林書院，已經低調了很多，和立言書院間，也多有聯動。
剩下的最後一個百家書院……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早已沒落的勢力，暫時還看不到崛起的曙光。
就算未來百家書院有可能會重回巔峰，那或許也都是一兩百年以後的事情了。
目前來講，至少兩百年內，百家書院沒有任何恢複榮光的跡象。
“嚴格來講，至聖書院確實是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他們和博陽聯手也好。”
“有時候，並不是什麽事情，都是合則兩利的。”
葉尋點了點頭，對於顧雲辭的話頗為讚同。
不管從哪方麵看，至聖書院的儒道師多數都是豬隊友。
當然，這群人擅長包裝自己，擅長道德綁架等等，確實是他們的拿手絕活。
但會這些，不代表他們真有爭天下，或者治理天下的大才。
要是這群人不和博陽聯手，學宮想要對付他們，還頗為棘手。
畢竟，這群人實在太擅長道德綁架和雙標了。
有時候會讓人很頭疼。
尤其是，至聖書院在民間又頗為有影響力。
學宮想要對付他們，多少也得掂量掂量。
但現在，他們和範爵這等亂臣賊子勾搭上了。
這意味著……至聖書院失去了大義名分。
學宮再想對付他們，就不需要擔心對付道德綁架了。
更可怕的是，至聖書院的這群儒門師者，都是群喜歡爭權奪利的主。
平日裏在書院空談，或許還體現不出來什麽。
但一旦讓他們品嚐到權力的滋味，這群人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葉尋都不敢想象。
葉尋絲毫不擔心至聖書院的儒門師不去拖博陽的後腿。
這一點看看明末的東林黨，就能知道了。
“學弟說的是，我現在反倒期待博陽最好能盡快和至聖書院聯手了。”
顧雲辭聞言，笑道。
葉尋點了點頭，亦露出欣然的笑容。
“此事暫且讓繡衣衛盯著便是。”
“反倒是陰曹這邊，或許是時候和他們會談了。”
距離葉尋一行人抵達陰曹，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中，學宮和陰曹並未正式展開會談。
而是由陰曹的成員，帶著學宮眾人，不斷遊覽枉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