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清銘聲響起,牆壁上的晶壁驟然綻放出一抹白光。
這意味著陣法被開啟。
下一刻,顧雲辭等人所在的位置上方虛空中,凝聚出一道寬大的虛擬光幕。
“咦?這是……留影陣法?”
看到光幕,顧雲辭發出來一聲輕咦聲。
晶壁的學名叫做留影監察陣。
天穹域之人,一般將其簡稱為留影陣。
顧雲辭博學多才,對於陣法一道也有涉獵。
雖然並非專業研究陣法的師者,但卻也能一眼就看出這是什麽陣法。
在顧雲辭的輕咦聲中,光幕內畫麵漸漸顯現出來。
“好家夥,韋俊之居然如此狼狽!”
當顧雲辭看清光幕內的人影時,頓時直呼好家夥。
此刻,韋俊之臉黑如墨,神情陰鬱,看著雖然還沒到慌張的程度。
但單看他微微顫抖的雙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家夥在故作鎮定。
“學長,等著看好戲吧!”
就在這時,葉尋也走了過來,笑吟吟的說到。
顧雲辭聞言,雙眼一亮。
“那我倒是要好好欣賞欣賞了。”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
這韋俊之屬於範家走狗派的走狗。
和開明派本身就不對付。
故此,顧雲辭也樂得看到韋俊之吃癟。
……
幻陣內。
距離鄭土旺開始破陣,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時辰。
鄭土旺的神色也越來越難看。
仔細看到話,能明顯發現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堂堂青陽學院陣法第一人,居然破不了眼前這座小小的幻陣。
這無疑讓一向以陣法自傲的鄭土旺,心下沮喪不已。
但若僅僅如此的話,也就罷了。
偏偏韋俊之等人的耐心即將耗盡。
尤其是韋俊之,每次看向鄭土旺的眼神,都像是恨不得把對方撕碎似的。
“鄭土旺,你怎麽回事?”
“小小一座幻陣都破解不了,你這個陣法老師是怎麽當的?”
就在鄭土旺絞盡腦汁,推演著陣法公式時,韋俊之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這話,鄭土旺心下一顫。
他知道韋師對他徹底不滿了。
認為他在破解陣法上不盡力,敷衍了事。
鄭土旺很想辯解,但卻偏偏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難道讓他和韋俊之說這個陣法不簡單?
並非什麽小小的幻陣,而是極其高明的陣法?
鄭土旺敢打賭,就算他這麽說了。
韋俊之也壓根就不會相信。
“鄭師,馬某知道你和穆清婉關係不錯。”
“但這不是你消極怠工的原因。”
“你難道不知道,韋師在這裏已經整整站了三個時辰了嗎?”
“眼看著天都已經黑了,你卻依然磨磨唧唧的不破陣,莫非是想故意讓韋師狼狽?”
“你居心何在?”
一旁的馬丕金也陰陽怪氣似的補了一刀。
他和鄭土旺關係一向不佳。
最關鍵的是,兩人在競爭青陽學院教導主任的職位。
而評選他們職稱的,正好是名師韋俊之。
所以,馬丕金又怎會錯過這種給對方上眼藥的機會?
鄭土旺一聽,一顆心瞬間涼了。
他張口結舌,愕然半天,想要解釋,但最終卻頹然放棄了。
和這群外行解釋不通啊!
人生最苦逼的事情,莫過於此!
“韋師,我再試試!”
鄭土旺苦澀一笑。
聽到鄭土旺的話,韋俊之哼了一聲,卻是沒在繼續說話了。
馬丕金則陰陰的來了句。
“但願如此,就怕鄭師人在青陽,心在林渡啊!”
聽到這話,一旁的韋俊之,臉色愈發難看了。
鄭土旺原本就不是他這個派係的人。
若非他看在對方在陣法上的造詣確實不錯。
這一次也不會帶他來林渡了。
但饒是如此,韋俊之內心深處,卻也並不信任鄭土旺。
就像馬丕金說到那樣,鄭土旺以前和穆清婉關係不錯。
算是穆清婉在青陽學院內,為數不多能說上幾句話的同僚。
當初穆清婉從青陽學院離職,鄭土旺還抱怨了學院好久。
所以,在韋俊之看來,這家夥還真有可能會和林渡這邊暗通歀曲。
“給你一柱香時間!”
“若是依然還破不了陣……自己辭職吧!”
“青陽學院不養廢物!”
韋俊之越想越覺得馬丕金的話有道理,當即他一甩大袖冷哼道。
馬丕金聞言,愣了一下。
旋即,他自嘲似的笑了幾聲。
這就是青陽學院!
這就是名師韋俊之!
嗬嗬……
他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韋俊之,專心推演起陣法來。
現在,他破陣不為別人!
隻為自己!
作為一個陣法癡,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麵對高明陣法時,遇難而退!
四周的其他師者,雖然都沒說話。
但或許是受了馬丕金的話影響,又或者他們本身就對鄭土旺吃吃沒能破陣感到不滿。
反正,這群人看向鄭土旺的眼神,都帶著一絲不善。
時間漸漸流逝。
早已超過了韋俊之說到一柱香時間。
但這一次,韋俊之看到鄭土旺在專心推演,倒是沒再開口打擾。
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這時候虛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清鳴聲。
下一刻,一幅光幕漸漸在夜空中展開。
“嗯?”
“光幕?留影設備嗎?”
“怎麽回事?”
“莫非那葉尋認識到錯誤了,準備指引我們出陣?”
“那敢情好,我特麽都累壞了,又渴又餓,感覺精疲力盡似的。”
一眾師者見狀,愣了一下後,臉上漸漸露出來欣喜的神色。
他們中大多數人都覺得,可能是葉尋認識到自己錯誤了。
不應該如此小心眼,用陣法困住他們。
畢竟,他們遠來是“客”嘛!
哪有如此對待客人的?
要是傳揚出去,以後誰還敢上門來學術交流?
自我感覺良好的青陽師者,頗有種很傻很天真的味道。
“韋師……”
馬丕金沒有其他師者那麽天真,他看了光幕一眼,心下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妙。
韋俊之目光死死的盯著光幕,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光幕中雖然還未顯示出畫麵來。
但韋俊之心頭卻突然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來!
這葉尋該不會動用留影設備,來看他們笑話的吧?
以己度人,韋俊之覺得葉尋真可能做的出來。
“該死的,別讓我出去!”
“等出去後,我若不讓你葉尋灰頭土臉。”
“我韋俊之就叫你耶耶!”
耶耶,赤勝王國鄉野土話,是父親的意思!
這韋俊之,竟然發出來這樣的誓言。
由此可見,三個多時辰被困幻陣,都把他快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