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馨的話讓番子們瞬間反應了過來。
是啊，連淩指揮使都被抓了，他們這些人還隱藏得住嗎？
玄衣衛早晚會順藤摸瓜找上門來的。
現在走，或許還來得及，要是等會晚了點，說不定他們就再也走不掉了。
想到這裏，眾番子也不跟宮馨客氣了，紛紛站起回房收拾起來。
事實證明宮馨的直覺很準。
就在她帶著小丫鬟，番子們匆匆離開客棧後。
玄衣衛們便找上門來了。
隻不過，這一波玄衣衛終究慢了一步，讓宮馨等人跑掉了。
另一邊。
淩空並未進玄衣衛詔獄。
他被關在古府的地牢之中。
甚至，古溪都沒將淩空上報給府尊範爵。
這倒不是他想要刻意隱瞞什麽。
而是，他準備先從淩空口中盤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再酌情上報給範爵。
否則以範爵如今越來越憎恨學宮的性子，保不準一怒之下就將淩空給處決了。
這可不是古溪在胡亂臆想。
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自從上次範爵莫名被反噬，吐了好幾口血後。
他的性子變得越來越古怪了。
對於學宮的一切，幾乎恨到了快魔怔的地步。
但凡和學宮稍稍沾點邊的人、物、事，都會被他無情摧毀！
就像前不久，有來自聖師大陸的商賈想要在博陽行商。
但不知怎的這事就被範爵知道了。
他幾乎二話沒說，立馬命令古溪將這個來自聖師大陸的商賈抄家處斬了。
對此，範爵似乎還沒解恨。
緊接著他又下令，曾和這聖師商賈有過交易的人，統統由玄衣衛抓捕進詔獄。
一時間，詔獄之中塞滿了人。
全都是來自各地，甚至博陽本土的商賈，及其家族之人。
這群人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曾經和那位聖師商賈有過來往。
此案震驚了博陽上下。
最後的結果，更是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涉案人員全都落得個抄家滅門的下場，沒有一個例外。
按理說，像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大規模屠殺，足以引起朝堂動**才是。
但奈何博陽朝堂上下官員，對於範爵畏之如虎，沒有一個人敢有什麽怨言。
不過，朝堂官員不敢腹誹範爵，但民間對於範爵的風評開始變得一落千丈。
對此範爵絲毫沒放在心上。
他這一世走的本就是魔道路線，又怎會在乎什麽民間風評？
好在這家夥還沒喪心病狂的沒救的程度。
民間百姓對於他議論雖多，但他卻沒砍下屠刀。
否則這又將會是一場震驚天下的慘案！
正因為知道範爵如今魔怔了，古溪才不敢現在就把淩空交給範爵。
啥都沒問出來呢，若是淩空就這麽讓府尊給殺了，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麽一條大魚？
……
古府地牢內。
說是地牢，但環境其實還不錯。
最起碼關押淩空的牢房，不僅幹淨整潔，甚至看著還挺舒適的，不比一些高檔客棧差了。
這當然是因為古溪也不想對淩空這個葉門子弟太過失禮的緣故。
撇開博陽和學宮是對立陣營外。
古溪其實對於學宮的那位葉首輔，還頗為欣賞和欽佩。
他總覺得，他和那位葉首輔是同類人。
葉首輔已經先他一步，做到了臣子的極致！
執掌天下權柄，生殺予奪於一人之手。
而他古溪，卻明顯還差了不少。
至少他雖然在博陽也權傾朝野，但上頭終究還有一個府尊鎮壓著他，使得他不敢太過放肆。
所以，對於神交已久的葉師子弟，古溪自然也會高看一眼。
更遑論，他本人還挺欣賞淩空的。
若非雙方立場不同，說不定他還真會提攜淩空一番。
但可惜，雙方終究不是自己人！
“淩玄武使，住的可還習慣？”
古溪笑吟吟的看了淩空一眼。
此刻他也身處在淩空的牢房內。
他之所以出現，自然是想從淩空口中套點話出來。
當然，古溪也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
哪怕今天問不出什麽來，他也不會失望。
“大統領客氣了，叫我淩空便是。”
“這裏環境不錯，吃住都很巴適，勞大統領費心了。”
此刻的淩空，似乎已經恢複了淡定，笑著回道。
若隻看這倆人的說話樣子，恐怕還真不覺得他們是敵人。
“如此就好，你怎麽說都是葉師的門徒，若古某太過失禮，怕是會被天下人詬病。”
古溪還挺在乎自己風評的。
哪怕他的風評很不好，被不少人視為範爵鷹犬爪牙。
但他依舊很在乎風評！
“大統領想問什麽直接問吧。”
“隻要我能說的，絕不會隱瞞。”
淩空聞言，點了點頭，道。
他可不是什麽頭鐵娃。
非要吃頓刑罰，才會乖乖的招供。
在他看來，既然免不了早晚都要招供一些東西出來，又何必非要挨打後再說？
而且，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能說的。
學宮能有啥秘密？
“果然是識時務者，很好。”
對於淩空的態度，古溪十分滿意。
若天下囚犯都像淩空這麽配合，那事情要少了不少。
不過，古溪也不是容易被忽悠過去的人。
淩空是不是真配合，要看他是不是真招供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大統領放心，我一向很識時務。”
淩空聳了聳肩，道。
絲毫不覺得自己此刻有從心的感覺。
“嗯，那我就問了。”
“你師門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傑出的子弟？”
古溪目視淩空，問道。
雖然玄衣衛在學宮部署了棋子。
但對於葉門，探查到的卻並不多。
除了如淩空這些，已經嶄露頭角的弟子外，玄衣密諜們對於葉門了解不多。
而葉門是學宮的真正核心。
作為敵人，古溪自然要先了解葉門才是。
“除了我之外，還有多少傑出弟子？”
“這個問的好啊！”
淩空聞言，挑了挑眉。
旋即，他輕咳一聲，道。
“說起來也許你不相信，但我實話告訴你。”
“我葉門子弟，能稱之為傑出的弟子，車載鬥量，不可計數！”
淩空的話聽著十分浮誇，古溪自然不信。
他剛皺起眉頭，對麵的淩空便已輕笑道。
“我知道你不信，不過也正常。”
“世人又怎會知道我師尊曾經足跡遍布整個天穹域？”
“又怎會知道他每到一個大陸，便會替人指點迷津？這些人得到我師尊指點，無不突飛猛進，成為一時之俊傑。”
“故而，這些人雖非我師親傳弟子，但稱一句葉門子弟卻絲毫不為過。”
“大統領問我葉門子弟傑出者有多少，我隻能告訴你，不可計數！”
淩空懶洋洋的回道。
他的話，讓古溪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過古溪並沒動怒，而是沉聲再次問道。
“那如你一樣的，又有多少？”